“臣知道一个办法,可以免费招揽大量庄奴,唯独有个问题难以调和。”
“什么难题?”
“粮食!”
大蕤国纬度较低,每年可以栽种早晚两季稻米。
七月农忙,收割早稻,栽种晚稻。
上半年雨水并不丰沛。
虽然不会欠收,却也能滋生一批流民。
换作以前,朝堂会将流民抓起来。
先定成奴籍,再出售给门阀贵胄的庄园。
如今,城郊庄园乱象四起。
不仅没能力消化流民,反而还有帮倒忙的趋势。
假如朱扁以填充地灵岛的名义,向朝廷购买大量流民。
不仅花费小,还能不限额。
最核心的问题。
就算马不停蹄购买庄奴,也已经错过播种晚稻的最佳时机。
地灵岛要等足一年,才能产出首批粮食。
普通人年均耗粮三百斤。
单是养活一千死士,每年就会消耗粮食三十万斤。
这还没算各类物资装备。
大蕤粮食亩产三百斤。
扣除田赋,每年两季也只剩五百斤。
地灵岛要想实现前期自给自足,至少需五千庄奴。
又要二百万斤粮食。
购买如此数量的粮食,钱倒不是问题。
归根结底,还是名义。
刘丕沉思了许久。
“先生能直接招揽流民吗?”
朱扁道:“可以是可以,但同样需要向朝廷缴纳费用。”
“那就好办了。”
“愿闻其详。”
“专挑能出死士的流民家庭,出钱让其家眷提前购买粮食。”
“此举可行,但耗时颇长。”
“那就实行营队建制。每招满一百死士,便成设立一队,依次进行训练。届时能有多少算多少。”
朱扁这才宽心:“臣会加紧推进。”
地灵岛规划真正落实。
刘丕舒了一口气。
雁云庄的建设即将动工。
考虑到定位、时间与成本,刘丕决定将刺树围墙推广至雁云庄。
前期只需简单土墙。
等刺树栽种完毕,即可开始兴建内部设施。
刘丕再次拿出二十万两银子,作为启动资金。
赚钱像喷泉,花钱如瀑布!
想到即将成型的鸿兴社。
手头仅剩三十万银子。
刘丕顿感压力巨大。
单凭天风山劫掠,终归不是长远之计。
鸿兴社能赚钱,却要投入三百五十万两银子。
王虎正好从天风山回来。
昨晚歼灭拳头峰喽啰。
黑大川带领两栖机动营,突袭拳头峰老巢。
缴获不少粮食物资,金银财宝却只有三万两。
只能全部留给天风山。
苟希也带回来最新消息。
经过苟旦多方奔走,目前已经成功拉拢三人。
分别是太仆卿甄淮庶出子甄轩,太学卿秦褚庶出子秦鞍与秦缰。
说来也巧,甄准的同宗甄大户,秦褚的二弟秦毕登,名下庄园都曾经被劫掠过。
眼下无大事。
刘丕当即决定,再赴皇城。
次日,天刚微微亮。
苟希与王虎便驾着马车,轻松通关谷口关隘。
一路迎着朝阳,驶进皇城。
城内,早已热闹非凡。
梁大将军的庶出子梁羡,亲率葫芦谷关隘三千守军。
全歼拳头峰八百山贼。
令岭东府头疼已久的吞天大王,也被梁羡成功击杀。
这无疑是皇城舆论的焦点。
朝堂一扫往日阴霾。
为表彰关隘守军,撤销先前的所有惩罚,另拨出一万两银子作为赏赐。
梁羡的上书如愿获批。
守军行动范围,拓展至葫芦谷方圆十里内。
补充兵源的权限,也正式交到梁羡手中。
刘丕领着王虎与苟希。
没有去找钱掌柜,反而在西市闲逛。
路过锦天商号的绸缎庄时。
牌匾早已撤下,大门紧锁。
曹掌柜身为皇城十八豪商之一,就这么转入士籍,彻底消失在众人视野。
刘丕突然来了兴致。
“荀护卫,鼎香楼在哪里?”
苟希指了指前方。
“就在前面那个路口,最大那栋楼便是。”
刘丕笑道:“我要去见见世面,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用女子洗鼎。”
王虎有些犯难。
“小少爷,那里门阀贵胄出没,贸然前去,似乎有些不妥。”
这一次,刘丕没有打扮成郑芽儿。
而是涂了些脂粉,化身为远郊贾富户的小公子。
苟希与王虎则是护卫。
刘丕道:“出来玩就要尽兴,王护卫大可放心,本少爷有的是钱。”
王虎不再多说什么。
自从他效忠追随以来,还没见过刘丕的决策出现失误。
三人加快脚步。
鼎香楼,并不热闹。
外表看起来,没有刘丕想象中的豪华。
建筑只有两层高,大堂面积却很大。
刚走到大门口。
一名眼尖的年轻小厮,主动迎了上来。
“敢问客官,您是想吃饭尝鲜,还是有闲情小酌几杯?”
刘丕歪着脑袋:“有何区别?”
“前者适合在大堂品尝,后者适合进雅间谈事。”
“你们真的用女子洗鼎吗?”
年轻小厮面色如常。
“客官说笑了,那些不过是市井传言而已。”
苟希娴熟道:“我家少爷第一次来,而且年纪尚小,只想吃饭尝鲜。”
年轻小厮当即躬身,将三人引进大堂。
鼎香楼大堂,至少半亩地。
相当于二百多平米。
装修十分古朴,看起来却颇为雅致。
偌大的地方,却只摆了十来套桌椅,而且上座率极低。
刘丕挑了一个角落位置。
没到午时饭点,整个大堂只有两桌客人。
其中一桌应该是贵胄子弟,五人的衣着服饰都比较奢华。
一边不停地劝酒,一边朝小厮高声吆喝。
另一桌在柜台不远处。
为首老者身穿素衣,显然是名练家子。
他领着三名中年男子。
全都在默然吃饭。
苟希曾经来过鼎香楼,点菜自然不用刘丕操心。
三人喝着清茶,耐心等候。
不到半刻钟,开始上菜。
第一道是碳烤烧鸡。
刘丕尝了一口,忍不住小声点评起来。
“外焦里嫩,火候掌握得很不错,就是腌制时间太长,味道太过浓烈。”
苟希笑道:“小少爷,您竟然也懂这个?”
“想当年,本少爷曾经吃遍美食街。烧鸡烤鸡叫花鸡,炖鸡炸鸡白切鸡,卤鸡扒鸡盐焗鸡,每一样都是美味佳肴。”
“属下倒觉得,味道浓一些,反而更好。”
“早已掩盖了原有的香味。”
“听小少爷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那样。”
刘丕刚夹起第二道菜,油炸小酥肉。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重咳。
“这位小客官,您是来砸场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