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贵重，李小鱼不敢收。
“小鱼多谢钱掌柜美意。”
钱掌柜却执意让她收下。
“这可是武宗皇帝时期，宁皇后专用的算盘。”
相传，武宗皇帝开疆拓土时。
粮草军饷，军需辎重，乃至士卒马匹，都是宁皇后在幕后打理。
那段时间里，宁皇后时常多方奔走调度。
一直随身携带这个算盘。
算盘只有巴掌大，由整块乌木板材雕刻而成。
历经岁月辗转，依旧完好。
李小鱼脸颊嫣红。
钱掌柜送她这个乌木小算盘，其中意味可想而知。
刘丕朝李小鱼笑了笑。
“既然钱掌柜送的，你就收下吧，反正她经常做无本买卖，有大把的钱。”
贸然重礼，李小鱼很为难。
“这不合适。”
钱掌柜十分爽快。
“不如这样，你拜我为师，修习算学与武艺。这乌木小算盘就算是为师给你的入门礼。”
刘丕鼓掌表示赞同。
“如此一来，葫芦谷的钱粮之事。朕就放心了。”
李小鱼不好再推辞。
朝钱掌柜跪下，行了一个简单的叩拜礼。
钱掌柜笑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们摘星会的一员了。”
李小鱼懵懂道：“是，师父！”
刘丕眼珠子一转。
“你们摘星会？朕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刚成立的吗？有多少人？造不造反？”
面对刘丕的连接发问，钱掌柜直接白了他一眼。
“摘星会是我爹一手创建的绿林组织，专做门阀贵胄的无本生意。”
“你是老大？”
“当然！否则你以为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一个月内，帮你们化霜一百万多两银子。”
“那就好，朕现在又有一个新的大买卖。”
钱掌柜早有预料，坐到几案前，开始喝茶。
“什么大买卖？”
刘丕拿出一块玻璃碎片。
“你可识得此物？”
“一块卖相不好的琉璃。”
“假如卖相好，值多少钱？”
钱掌柜微笑道：“起码能值数十两银子。”
刘丕点点头，拿过茶杯：“像这种款式琉璃杯呢？”
“至少黄金百两。”
“有拳头那么大呢？”
“黄金千两！你有多少个？”
刘丕摊摊手：“朕没有。”
钱掌柜又白了他一眼，懒洋洋道：“不，你有！”
刘丕揉了揉额头。
“好吧，朕准备有十八个氤氲琉璃盏。”
这个名字并非胡诌。
赵天安制作的琉璃瓶，因为技术问题，玻璃里面会留有一些极小的气泡。
换个好听的名字，价格翻倍应该不过分吧？
钱掌柜却揪住关键词。
“准备有？你会做？”
“朕不会。”
“一百万两银子，卖吗？”
“你是说氤氲琉璃盏，还是琉璃制作的秘法？”
“自然是前者。”
“成交！”
钱掌柜之所以这么痛快，归根结底，还要感谢刘丕。
皇城郊外闹了山贼，朝廷庄园圈养私兵。
曹掌柜开了一个好头。
不少商贾受制于庄园规模的上限，纷纷动起了改籍的心思。
想要打通朝廷获得士籍，必须要拿金银财宝铺路。
金银无上限，财宝不可量。
花几万两银子，买一个自称价值连城的氤氲琉璃盏，这笔买卖划算得有些过分。
钱掌柜悠悠道：“物以稀为贵，下次可以换成其它造型。”
“比如说？”
“全套的茶具，精致的珠钗，乃至手镯如意，完全不愁卖不出去。”
“这倒不难。”
“那就行了，什么时候能交易？”
刘丕道：“明晚同一时间，我们再见！”
钱掌柜拍拍手：“一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你打算怎么花？”
刘丕张开双手，竖起十指。
先握紧左手拳头：“先拿五十万两银子给苟希，他家有急用。”
“你这小昏君，对属下倒是挺豪爽的，五十万两就这么轻松的送出去了。”
“朕给苟希，你不应该感到开心吗？”
“我为什么要开心？”
“他的就是你的，虽然最终都是朕的，但你们至少曾经彼此拥有过。”
钱掌柜发出第三个白眼。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剩下五十万两银子呢？”
刘丕继续扣下两根手指。
“二十万两放在你那里，朕以后需要粮食物资，就从这里扣。”
“没问题。”
“十万两送到天风山。”
“还有二十万两呢？”
“送到葫芦谷吧，朕堂堂一个傀儡小皇帝，总得有点家底傍身。”
钱掌柜站起身，拍了拍李小鱼的肩膀。
“为师先走了，过段时间再带你去拜见师兄师姐。”
李小鱼刚想说点什么，钱掌柜已经翻出窗户。
轻轻一踮脚，来去无踪。
刘丕看着李小鱼：“你听说过奥数吗？”
李小鱼捏着乌木小算盘。
“长在山坳里的树？”
“当然不是，朕说的是深奥的算数之学。”
“数数能有多深奥？”
刘丕站起身：“岂止是深奥，简直就是一道天堑。”
李小鱼掰着手指：“目不识丁的人都会数数。”
“朕问你，如何数清一个鱼塘大致有多少鱼？”
“谁这么傻，跑去鱼塘数鱼！”
“倘若有人要买鱼塘，鱼塘主总得知道里面有多少鱼吧？”
“那就把水放了，捞起来再慢慢数。”
“买主还想继续养着那些鱼，所以不让放水。”
李小鱼趴到几案上，用手托起下巴，开始思索。
刘丕没有打扰她，把答案写在纸条上。
先捞数百尾鱼作标记，分散放回鱼塘。
再进行多次打捞，看被标记的鱼所占比例。
即可得到大致的数量。
第二天，上午。
刘丕正在后院，等着赵天安交付氤氲琉璃盏。
王虎突然匆匆赶来。
“陛下，出大事了！”
王虎一直负责联络天风山，从他表情来看，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刘丕果断起身，将王虎拉到议事厅。
“天风山怎么了？”
王虎拿出一块麻布，上面写有几行歪歪扭扭的大字。
“天风山十里外的山头，最近来了一伙逃兵，他们要拜会大当家。”
大蕤国边境经常打败仗，有逃兵不足为奇。
刘丕道：“他们也算同道中人，让张智去应付他们不就行了？”
王虎面露难色：“他们指名要见小天王。”
“那就给本天王推了。”
“也不是不可以推，但是大金刚晁江被他们抓住了，除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