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丕被吓了一跳。
“先生，这是为何？”
“请把你的掌心的小石子先收起来。”
“难不成，这里是大蕤国龙脉所在之地？”
朱扁摇摇头：“高祖皇帝钦点那里为禁军直属地，任何人不得私用。”
刘丕只能作罢。
虽然祖训可以改，禁军却是梁昊庶长子梁恨执掌，根本无法涉足。
“总有一天，朕会把那帮子禁军废了。”
“陛下若真想扩大地灵岛，臣倒是有一个想法。”
朱扁捻起笔。
在地灵岛城门外，轻轻画了一条弧线。
刘丕却否决了。
地灵岛本是水滴形状。
加上朱扁画的弧线，就会变成一朵蘑菇。
且不说建造成本如何。
一旦有战事，防御阵线将变得十分长。
刘丕目前所选的据点，全都是易守难攻。
直隶府的蕤河水域。
上游有揽月湾，中游为天风山和葫芦岛，下游为地灵岛。
串联起来，酷似一把弯刀。
朱扁沉吟许久，突然露出诡异笑容。
“这里如何？”
笔锋所指，正是葫芦谷与地灵岛的中点。
那里离皇城水道口不过五里，地势平坦，周围多是一些商贾的庄园。
大蕤国虽然重农抑商，却也对商贾开了一个小口子。
可以通过捐助朝廷，获得建设庄园的资格。
商贾的庄园，面积限定在一百亩以内，庄奴数量不得超过百人。
锦天商号的曹掌柜，以前就是走条路。
刘丕明确地点头。
“而今乱象初现，商贾必定会持续售出庄园，我们正好可以低价买入。”
朱扁站起身：“臣这就让人去奔走联络。”
“以谁的名义？”
“臣有三个养子，皆是士籍，而且在朝廷担任闲职，再适合不过了。”
“好，朕现在就去赚钱。”
刘丕走出议事厅。
苟希正打算出发去皇城。
刘丕赶紧叮嘱他，顺带让钱掌柜过来一趟。
后院，铁匠铺。
李铁头与赵天安正在钻研火铳。
前几次的成品，不是炸膛，就是变形。
见到刘丕，两人赶忙上前。
“陛下，火铳还是没有新进展，属下正在努力想办法。”
刘丕道：“火铳难造，不必过于心急。朕这次不是为火铳而来。”
赵天安忙问：“陛下是想研发新的机器？”
刘丕连忙摇头。
“朕这次是为琉璃而来。”
“禀陛下，制作琉璃瓶已经不成问题。”
“造出来的琉璃瓶结实吗？”
“比陶瓷瓶还要结实。”
“那不行。”
琉璃工艺主要由赵天安，听到刘丕否定的话，他瞬间有些慌了神。
“陛下是想更加结实的？”
刘丕坦诚道：“朕希望再脆一点，最好是原地倒下就会碎裂。”
赵天安早已习惯刘丕的跳跃思维，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这个简单，只需尽量吹薄一点，就能达到陛下所说的程度。”
“三天内，朕需要十八个琉璃瓶，拳头大小，样式外观大体一致就好。”
“属下做不到。”
“很难吗？”
“正因为不难，所以不用三天。属下明天午时之前，就能将成品交给陛下。”
“这可是你说的。”
货物就算准备好了，接下来只需静候钱掌柜到来，便能启动琉璃炒作计划。
王虎从天风山回来。
最近，一直是他负责传递刘丕的命令。
跟张智混久了，王虎说话也变了味。
“陛下，天风山来了很多人。”
刘丕差点没忍住大笑。
“朕知道，先前的行动朕都去了，多点人不好吗？”
“属下说的不是自己人。”
“樵夫？猎人？”
“是，又都不是。我们怀疑是某个势力派来的探子，想要打探天风山的虚实。”
刘丕对此早有预料。
“这是迟早的事，所以朕一直让你们在洞外修建防御要塞。”
王虎如实地传达天风山众人的疑惑。
“需要除掉那些探子吗？”
“当然，难不成留着他们在天风山过年吗？”
“属下这就去办。”
“先别急走，朕还有事。”
王虎急忙刹住脚步。
刘丕将他带到议事厅，才将最新掌握的情报罗列出来。
夜袭曹屋村，暗卫队同行。
靠岸不久，刘丕便让吴索与荞头在皇城郊外潜伏起来。
暗中打探各庄园的情况。
不探不知道，一探就那样。
门阀贵胄的庄园，已经开始陆续训练私兵。
他们本就有家丁班底，现在不过是名正言顺而已。
富户与商贾没什么大动静，最多是将忠心的庄奴当作私兵用。
数量少，缺乏装备，而且训练。
战斗力可想而知。
刘丕刻意叮嘱暗卫队。
根据主人对庄奴的态度，对所有庄园进行详细分类。
防止攻打时，再度出现庄奴对峙的情况。
天风山重启行动后。
先劫掠暴虐无道者，进一步扩充人员。
刘丕回归正题。
“根据暗卫队提供的情报，新曹屋已经开始动工。”
王虎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起来。
“陛下打算趁曹掌柜立足未稳，再攻打他们一次？”
“那倒不用，现在的新曹屋只是一片工地。”
“要等他们做好防备工事？”
刘丕自然不会这么傻。
“朕想派你去策反工匠。”
王虎忙问：“如何策反？”
“负责新曹屋建造的管事，平时肥私无度，不仅克扣工匠钱粮，还盘剥帮工的庄奴。”
“让他们哗变？”
“没错，朕给你起了一个新的名号，獬豸神捕。”
王虎看着刘丕写下的名号，毫不掩饰。
“属下没读过书，这獬豸是什么？”
“一种明是非、识善恶、辨忠奸的上古瑞兽。”
“谢陛下赏赐名号！”
刘丕拿出一个巴掌的本子，交到王虎手中。
上面记录着哗变话术。
从起承转合四个方面，对哗变进行全方位指导。
策反领头人，煽动随行者。
讨伐首恶犯，入伙天风山。
王虎已经掌握天字。
刘丕让他先自行学习，再与胡天用共同商议具体行动。
入夜后，钱掌柜姗姗来迟。
她现在全力帮刘丕化霜，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不少。
苟希在苟府与家人商议揽月湾一事，并没有一同前来。
刘丕身边，只有李小鱼。
刚见面，钱掌柜就拿出一个乌木小算盘，塞到李小鱼手中。
“小鱼儿，这是姐姐送给你的见面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