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钱掌柜十分断定。
八荒世界，大型燧石矿脉早已悉数探明。
张智发现的那种小矿脉，大多地处深山老林，储量稀少，开采成本极高。
“你先别管朕的海量燧石从何而来，朕先问你，抢购粮食是否有难度。”
“这是我老本行。”
蜂房里堆放的两千斤粮食，就是最好的证明。
钱掌柜看着刘丕，虽然对方年仅五岁，举手投足间，已然有富商巨贾的影子。
“你若真有海量燧石，我自然有渠道帮你铺货。”
“那就成了。”
刘丕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列满密密麻麻的怪符号。
钱掌柜看不懂，却也知道上面的内容至关重要。
然而，当她打算耐心听刘丕解读时，刘丕却只是简单扫了几眼。
接着将纸撕得粉碎，天女散花般扔进小水潭中，任由纸屑飘走消失。
“你这是什么操作？”
刘丕憨笑道：“不好意思，数据太多，朕怕自己记不住，临时抱一下佛的臭脚丫。”
钱掌柜忍不住好奇：“佛是谁，你为何要抱他的臭脚丫，难道你有什么癖好？”
“唉，就是临阵磨刀。”
“那你磨好了吗？”
“已经磨好了，这把刀的名字，就叫燧石票。简而言之，就是燧石界的粮引，”
钱掌柜一点就透：“你这招空手套白狼，早就被商贾们用烂了。”
“你先听我解释，再嘲讽不迟。”
张智的体力，才是决定燧石山洞产量的关键，与矿脉大小关系不大。
按每个月五百块来算，一年六千块，只占整个大蕤国燧石年销量的百分之二。
单凭这点产量，根本不足以撼动燧石商人。
燧石票应运而生。
刘丕决定借鉴前世月饼票的运作手段，开启收割模式。
先请人雕刻燧石票印章，用特殊印泥印制一万张燧石票。
接着以四两银子一张的折扣价，面向普通百姓发售，并承诺随时可以兑换，亦或者按三两银子的价格回收。
与此同时，派出神秘贩子，以四两二钱的价格大肆收购燧石票。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发现，只要倒手一张燧石票，就能挣二钱银子。
即便燧石票出不了手，换成价值五两银子的燧石，也可以大赚一笔。
两相权衡，绝大部分人会选择倒卖燧石票。
钱掌柜听到这里，忍不住发问：“这与直接送钱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如此一来一回，我们只损失两千两银子，却能让市面凭空多出一万块燧石的交易量。”
“这终归是票面买卖，根本无法触及燧石商人的根本，他们大可以岿然不动。”
“再发五万张燧石票呢？”
“我们再损失一万两银子，而且容易引发挤兑，届时我们到哪里找那么多燧石？”
“你太低估黄牛的力量了。”
钱掌柜有些无语：“这与耕田犁地的黄牛有何关系？”
刘丕连忙解释：“朕指的是那些倒手者，你信不信，只要神秘贩子继续高价回收燧石票，就永远不会出现挤兑现象。”
钱掌柜瞬间明白其中逻辑。
大蕤燧石价格昂贵，根本原因在于燧石商人勾结梁昊，把持边关，操纵涨价。
同样是没有燧石矿脉的邻国，燧石只卖二两银子一块。
如果回收价格保持在四两银子以上，绝对会有倒手者主动下场，利用特殊渠道，将大批燧石运进大蕤国。
只需一朝一夕，就能获得一倍利润，即便会掉脑袋，也会有不少人铤而走险。
“大批燧石涌入大蕤，燧石商人根本不会坐以待毙。如果梁昊以朝廷的名义出手打压，燧石票将变得一文不值。”
刘丕笑了笑：“你太高看梁昊了，程先生还没咽气，他就急着鲸吞程府家产。这种人，眼里只有利益。”
钱掌柜瞪大眼：“你是说，让梁昊也参与其中？”
“有何不可呢？”
钱掌柜越发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个五岁小皇帝。
换个角度，假如梁昊成为最大的倒手者，任凭燧石商人再怎么折腾，也架不住燧石供应量暴增，市面价应声下跌。
留给燧石商人只有两条路。
一是忍痛割肉，将燧石市面价降至四两银子以下，使燧石票丧失炒作价值。
二是继续坚挺，只要熬到对方破产，燧石票失去回收渠道，便是废纸一张。
前者倒不至于伤筋动骨，后者则有可能毁于一旦。
钱掌柜忍不住赞叹：“只要梁昊参与，在燧石商人眼中，梁昊就是燧石票的幕后主使，他们只能选择忍痛割肉。”
“如此，便能破解国本危机。”
“实施这个计划，至少损失一万五千两银子，这笔钱你来出，我倒是很乐意促成。”
刘丕叹了一口气：“朕没那么多钱。”
钱掌柜直接提高音量：“没钱你跟我谈什么拯救大蕤？”
“你有啊！”
“我有钱，但没病。大蕤国满堂蠹虫，它要是倒了，说不定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
刘丕冷哼一声：“农夫驱使牛马，老虎跳出来将农夫咬死后，你觉得牛马会有好下场吗？”
“就算你说得在理，我也不听。”
“如果朕告诉你，后面可以挣一大笔钱呢？”
钱掌柜顿了顿：“我不信。”
刘丕叹道：“朕出一万两银子，收益我们对半分，如何？”
钱掌柜望了一眼星空：“得加利！你出一万两，三七分成。”
“没问题，你七我三！”
说完，刘丕朝苟希挥手示意。
苟希走到小水潭边，拿出早已雕刻的印章。
假如程先生在场，一定会再次呕血。制作印章的材料，正是从他那里骗来的那块血玉印章坯料。
血玉印章坯料材质细腻，产量极其稀少，历来是门阀贵胄专用。
普通人有钱也买不到。
钱掌柜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其价值所在。
“还说你没钱，单是这块血玉印章，便价值黄金千两。”
刘丕暗感肉疼，本以为这块小石头就值几十上百两银子，便让苟希雕刻成商号印章。
谁能想到，它竟然价值黄金千两，相当于原先估值的百倍。
苟希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雕刻之时，他纯粹将其当作普通玉石，第一次刻坏了，还用宝剑削去一层。
“名字倒是挺特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