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从远处驶来,拐入小巷。
楚闻瀚突然指着前面,有些惊异地拍着楚闻杰握着方向盘的胳膊,“哥,你看。”
楚闻杰注意地朝前看去。
夏正阳也从后座凑上前来,望着。
远处,方勤有些跌撞地跑过来,她的后面是一些围观者。
楚闻瀚踮起了脚尖,望着月初道:“好像是勤姐。出什么事情了吗?”
夏正阳也踮起脚尖看了一眼道:“是方勤。怎么会在这里?”
楚闻瀚坐牢了,叫着:“开快点,开快点。”
夏正阳也焦急地叫了起来:“快快,上去看看。”
楚闻杰加大了油门。
窗外的景物快速地朝车后退去。
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他们都朝小巷头上看去。
吉普车加速驶来。
方勤向着吉普车。
围观的人群低声地议论着。
方大生回过神来,暴怒地抄起门旁的一把扫帚,怒目盯着倚在门上的楚天云。
姚敏扶着门出来,惊异地蹲下身扶住楚天云,急切地问道:“怎么啦,老楚?。”她恍然地对视着方大生,“方大生,你怎么能打人呢?!”
“我还想打死他呢!你们老楚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没有一个好东西!”
姚敏挺胸昂首地喝问道:“方大生,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我说十遍呢?没工夫跟你啰嗦!这账咱们慢慢算!”
姚敏还要说什么,被楚天云拉住。
方大生拉着扫帚,放在自行车把上,扶着,上车,猛蹬,朝小巷头上追去。
旁观的人闪避着。
吉普车急刹在方勤面前。
跑着的方勤陡然站住,愕然地看着车上跳下来的楚闻瀚和夏正阳。
“勤姐,怎么啦?”楚闻瀚急切地问道。
夏正阳也跟着问道:“方勤,怎么回事啊?”
方勤没有说话,急回头看去。
方大生骑车急急追来。
楚闻杰跳下车,瞟了一眼方大生,拉住方勤,招呼着夏正阳和楚闻瀚;“快上车,没看到她爸追过来了。先上车再说。”
楚闻杰拉住方勤,把她塞进后座,自己跳上驾驶座,一边叫着“快,快”,一边关上车门。
楚闻瀚、夏正阳爬上车。
楚闻杰挂上排挡,侧身紧张地盯着车后,脚下狠踩油门。
车上的人仰合了一下。
窗外的景物朝车头方向退去。
弯腰猛蹬着自行车的方大生猛然直起腰来,怔怔地望着小巷头上,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
急速退去的吉普车急鸣着喇叭,退出小巷,调了个头,驶离。
空空的小巷口上,几个行人和车辆穿过。
方大生跳下自行车,伫立。片刻,回望着楚天云家。
围观的人指点着,开始散去。
方大生狠狠地把笤帚摔在地上,骑车冲出小巷,朝着吉普车消失的方向骑去。
楚天云扶姚敏在床上躺下,怜惜地望着她道:“你说你,出去干什么?”
“这人也真是,没见过这样的,还打上家门了。”
“别生气了。这是个误会。有空我去跟他解释解释就行了。”
“解释?他那种人是像听解释的人吗?他几个孩子都是在我那里上的幼儿园,他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
“算了,算了。人是会变的嘛。再说了,都是为了孩子好,你也用不着这么较真儿。”
“为孩子好?我看这回方勤也丫头可要惨了。”
“行了,别为他们操心了。当心你的身体吧。面都凉了,我替你热热去。”
吉普车快速地行驶着。
车上的人都沉默着。片刻,夏正阳说,“要不然,就先上我们家吧。阿娇可以陪着方勤的。”
楚闻杰看了一眼旁边的方勤说:“不行。方叔叔能找到我们家,一定也能想到方勤会在你家的。要是再去闹一通,怎么办?”
方勤默然。
“那最好的办法是让方叔叔找不到勤姐。”楚闻瀚一脸认真地说。
夏正阳沉吟了一下,突然兴奋地拍拍楚闻杰的肩膀,“有了,有了。前面左拐,左拐。”
楚闻杰茫然地看了夏正阳一眼,向左打着方向盘。
传来自行车被掼靠在墙上的声音。
乔敬惊异地站起来,用围裙在擦着手。
方大生黑着脸进来,“咚”地坐在桌前。
乔敬满是诧异地看着方大生说:“你这是弄什么去了,搞得满身都是煤灰?”她拿起扫衣服的小笤帚,在方大生身上扫着,“找到方勤了没有?”
“没有!”
乔敬颇为惊异地停止了清扫:“没有?那能上哪儿去呢,这丫头!”
方大生恶狠狠地吼了一声:“死了!”
乔敬大惊,直愣愣地看着方大生,拿着笤帚的手不由在颤,“你,你,你胡说什么呢,你?”
方大生转身盯着乔敏,指点着她的面门,恶狠狠地说:“什么胡说?她不死,早晚也要把我们给气死!”
“怎么回事啊,你说呀。你这是要急死人呀,你。”
方大生两只眼睛朝上翻着,很恨地道:“怎么回事?你那宝贝女儿,我舍着这张老脸,求人家给她补习考大学,她可倒好,跑去给人家当苦力?!”
乔敬一脸懵懂,跺了一下脚道:“这都是些什么呀?”
“没听明白?我告诉你,咱们以为她在复习考大学呢,她哪,跑到老楚家给人搬煤球去了!我叫她,她还躲,好像楚天云是她亲爹似的。”
“哎呀,一定又是你吓着她啦。现在她人呢?”
“人?你问我,我问谁去?不知道上了哪个野小子的车,跑了。这会儿还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呢!”
“嗨,我说,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这天都快黑了,你还不想办法找找,在这儿婆婆妈妈的有什么用啊!方慧,方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