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找个借口,不过你老板我这么贪财,这不就是最好的借口吗?”
“呵呵呵,说得也是!”
公共租界的巡捕房,正门看着庄严肃穆,可惜侧门永远是吵吵闹闹,一些受了委屈、受了冤屈的人,总是希望来这里找点正义的影子。
对于这种人,站岗的警卫早就麻木了,只要他们不碍事、今天没有公董局的检查,那就随便他们好了。
王玉堂刚一下车,各式各样的喊冤声可就立刻塞满了耳朵。
“冤枉,我儿子被人打死没人管呀!”
“老总我男人没有杀人,巡警也不能胡乱抓人呀。”
“我要见方督查,我二弟是被人陷害的,我手里有证据……”
看到那一张一张声嘶力竭的脸,王玉堂除了叹息一声也做不了什么。
谁知当他低头前行,预备从这群人身后悄悄溜过去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却忽然响了起来。
“我是《今日沪上》的记者,日本人逼关药铺,设置圈套夺人药方,你们巡捕房也要坐视不理吗?”
这不是江鸿影的声音吗?
扭头一看还真是她,下一秒王玉堂就果断过去,将人给扯到了自己身边来。
“王教授?你
怎么在这儿?”
“我路过,你刚才说药铺的事情,跟我仔细说说……”
在公共租界的角落地带,有一家名为千草堂的药铺,老板姓马,已经坐诊、经营20多年了,尤其擅长治疗肺部和肝部的疾病。
前段时间上海白死病、大流感横行,千草堂马大夫也是赠医施药、积极奔走,帮助、挽救了不少人命。
谁知事后却因善得祸,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日本人看上了马大夫手中的几个方子,上门想要购买,结果却给马大夫给义正言辞的赶走了。
可惜这个时代不是人人都有王玉堂这样的实力和底气的。
很快千草堂就惹上了官司。
一连三个病人服药后死亡,肯定是立刻就掀起了轩然大波,病人家属天天到药铺来闹,很快就让药铺被巡捕房给查封了。
接着便是马大夫入狱、苦主告上法院、判决千草堂草菅人命不说,还得需要支付巨额赔偿,要不然就要让马大夫蹲二十年大狱。
三条人命居然要赔偿十五万大洋,这个数远远超出了千草堂马家的承受能力,就在马大夫的独生女四处筹钱、不得不变卖家产时,日本人再次出现了,并
且提出要用十万大洋购买马大夫的独门秘方……
“事情明摆着,这一切都是日本人的阴谋,巡捕房和法庭都是帮凶。”
讲述完一切,江鸿影还在愤愤不平,但王玉堂就要镇定多了,因为他早就领教过租界法庭的荒唐了。
“事我大概清楚了,关键是你和马家人想要怎么做?”
“当然是推翻之前的判决,伸张正义呀!”
“说实话,机会不大,要我选的话我会乖乖的交钱,先救出马大夫然后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你……”
“江小姐你也不要忙着质疑我,如果有需要的话,这十万大洋我出了。”
“……呼!”
做了一个深呼吸,江鸿影很快也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那我介绍马小姐给你认识吧,这个决定我不能替人家做。”
“她人也在附近吗?”
“你跟我来吧!”
说着江鸿影就朝街角走去,王玉堂见状只能跟了上去。
距离巡捕房不过500米,一条不起眼的青砖弄堂中,有一家小小的平民旅馆。
马家小姐就被江鸿影安置在这里,希望可以叫步步紧逼的日本人收敛一些。
遗憾的是王玉堂他们几个刚走到
弄堂口,恰巧两个男人就扛着一个不停扭动的大麻袋,跟他们撞了个正着。
“你们干什么?”
“庆帮办事,不想死就滚开。”
脸色大变的江鸿影怒斥,没想到对方的气焰如此嚣张,瞪了一眼就往旁边拐去,哪里有辆轿车也马上发动了起来。
“老板?”
“动手吧!”
来宝问了一声,得到王玉堂的允许后,酷酷的一摆手,身后两个保镖就猛扑上去。
上面手搭肩。
下面脚踹弯。
追上去的保镖两下就制住了一人,不过被扛在肩上的麻袋也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上。
当另一个保镖和自称庆帮的家伙斗在一块,拳来脚往的十分激烈时,江鸿影已经壮着胆子上前,动手去解麻袋的绑口了。
但记者之花那干过这个,江鸿影弄了几下却丁点进展都没有,无奈之下王玉堂只能过去帮忙,终于是打开了麻袋。
瞬间,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就先露了出来,这是一个留着长头发的女人。
接着王玉堂把麻袋往下一剥,一张哭到梨花带泪的俏脸可就露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这人绝对的漂亮、绝对的我见犹怜。
“马小姐?这帮杀千刀的家伙
,都该枪毙。”
“呜呜呜呜……”
江鸿影惊呼一声,一把就拔出了女人塞在嘴里的毛巾,这下女人才有机会大哭起来。
王玉堂的保镖已经按住了两个男人,就在周围不明所以的行人围拢过来时,那辆轿车明智的逃走了,江鸿影也把踉踉跄跄的马小姐给扶了起来。
只是王玉堂真心没有想到,这位马小姐居然有如此的才貌。
观音头、天鹅颈、鸽子胸、黄蜂腰、蜜桃臀、筷子腿……
刚才匆匆瞥了一眼,看她满脸泪水已经感觉很漂亮了,现在整体看一看,居然是个跟李秀蕊不相上下的绝代尤物呀!
“他们、他们想把我抓走,我拼命、拼命的叫,可他们把我的嘴给堵住了,还捆住了我的手脚,呜呜呜……”
万分委屈的马小姐不停向江鸿影诉说,而江鸿影只能不停的安慰她。
视线扫了一圈指指点点的行人,王玉堂的耐心终于到极限了。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巡捕房报案吧!”
“我不去,巡捕房没一个好人。”
谁知马小姐一听就大叫起来。
“我倒要看看,巡捕房的人会怎么敷衍我。”
“江记者,他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