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菡眨了眨眼睛，“你与我说谢谢呀？”
她不给萧痕辩驳的机会，就瘪了嘴，“如此说来，你方才扶住我，我是不是也应该与你说谢谢？”
“不……”
“萧痕，谢谢你！”夏菡脆生生的话盖住了萧痕低沉的声音。
萧痕心中无奈，“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歪？”
“你正，与自家人说着些矫情话？”夏菡伸手按在萧痕的腰窝处。
萧痕被激得一个哆嗦，跳着躲开，委屈地看着夏菡：“干嘛？”
“确认一下，你有没有被夺舍。”夏菡轻飘飘地说，“看来是没有了。”
对上萧痕控诉的目光，夏菡耸耸肩，“谁让你忽然这么古怪，以前你可从来都不会说这种矫揉造作的话。”
萧痕属于实干派，不大说话，总是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心意。
像方才那样直截了当地说谢谢，真的很少见。
而夏菡，也不太适应这样严肃的气氛，故而才和萧痕插科打诨。
韩玉梅一行人到底还是远远吊在了夏菡等人身后，跟了上来。
不过还是和从前一样，并没有太过靠近，在距离他们的营地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歇下了。
也运气不好，又或者是这一片
都被萧夏夫妻两个带着人搜刮了一遍，他们一路走来也没找到吃的。
一个个饿得肚子轰鸣，眼前直冒金星。
韩玉梅背靠烧得漆黑的大树坐着，手上偶尔在扣下一块黑炭放进嘴里。
大火过后寸草不生，可怜她连一个草根一块树皮都找不到。
便是此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韩玉梅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
是大肉包子的味道，还有烧鸡。
这种东西，放在她刚刚嫁给萧赞的时候，连看都不屑看，都是穷人的食物罢了。
可后来萧赞暴毙，萧家落魄了，她也治呢鞥吃糠咽菜。
到现在，当年被人羡慕的萧夫人，竟然想吃树皮草根都吃不到了。
就连做梦，都只有大肉包子和烧鸡这种瞧不上眼的食物了。
她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韩玉梅自嘲地想。
夏菡属实也是没想到，自己都拿着肉包子和烧鸡过来了，韩玉梅竟然还只是吸了两下鼻子，眼睛都没睁。
要说她有点什么变化的话，那大概就是刚才她嚼木炭的频率更快了几分。
“一段时间不见，想不到你竟然沉稳了许多。”对上不喜欢的人，夏菡淡漠的声音里也难免带上了几分凉薄。
“夏菡？”韩玉梅猛地睁开眼睛，就见夏菡手里正端着肉包子和烧鸡。
香气就是从这肉包子和烧鸡上传出来的。
而这个发现，也让韩玉梅顿觉口中的木炭索然无味，甚至还碴嘴。
“你想干什么？”韩玉梅撑着拐杖站起身子，警惕地看着夏菡。
夏菡摇摇头，后退两步，站在韩玉梅扑过来也抢不到东西的位置，“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这些东西就是你的了。”
韩玉梅蹙了下眉头，“你会这么好心？你想问什么？”
“第一个问题，萧伯父到底是怎么死的？”夏菡也不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问。
“病死的。”韩玉梅浑不在意地说了一句，就要上前去。
夏菡摇头，“这不是真正的答案。”
“怎么不是？”韩玉梅瞪圆了眼睛，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夏菡手上的食物上。
“姑且算你说的是真的。”夏菡神色清浅，“什么病？”
韩玉梅脱口而出：“谁知道什么病？我又不是大夫！”
她太过理直气壮，以至于夏菡都要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了。
“什么时候病的？”夏菡又问。
“不知道。”韩玉梅的目光一直没从食物上离开，
语气却越来越不以为然。
“你在敷衍我。”夏菡拆穿了韩玉梅的心思，“既然如此，这东西你也别吃了，等死吧。”
说着，夏菡端着肉包子和烧鸡，转身就走。
见夏菡当真不会将东西给她了，韩玉梅才着急了。
“等等！”韩玉梅低呼一声，“我说！”
夏菡唇角牵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低笑一声，却并未回身，“说吧。”
这个角度看不见肉包子，但香气却一个劲儿地往她的鼻子里钻。
韩玉梅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多少天都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不对，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肉更是不用想了。
她的两个儿子都是废物，若是有萧痕十之一二，但凡能打回一点猎物，也不至于让她一直饿肚子。
她方才又扣了不少烧成炭的树皮吃，没有味道不说，还难以下咽。
这会儿闻着肉包子和烧鸡的味道，她终究还是没能继续忍下去。
“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我知道，你们都在怀疑，是我害死了萧赞。”
夏菡挑眉，原本是有这样的怀疑来着。
没想到韩玉梅看上去胡闹不讲理，心里还是明镜似的。
“不是吗？”夏菡反问。
“当然不是！”韩
玉梅矢口否认，“我怎么会害他？”
夏菡偏了下头，若有所思的盯着韩玉梅，“说说不是你的理由。”
韩玉梅被夏菡反问得目瞪口呆：“我，我也没有理由害他呀！”
“萧痕被你们赶出去，萧伯父一死，萧家不就是你们母子的天下了吗？”夏菡扬了下下巴，“你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当初她和萧痕回到靠山村时，萧家的老宅被韩玉梅母子据为己有，萧痕连门都没进去，还被韩玉梅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萧家的几家铺子都在韩玉梅母子的掌控之中。
萧痕这个正儿八经的少东家从门前走过，都要被人提着扫帚追出来打。
经历了这么许多，当初的情景虽然恍如隔世，却也历历在目。
韩玉梅脸色倒是丝毫未变，“那时候萧家那个老不死……萧赞，已经死了。”
夏菡撇撇嘴，对韩玉梅的说法不置可否。
真假难辨，她不做评论。
夏菡目光闪了两下，“萧伯父过世之前，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韩玉梅还当真认真地想了又想，才道：“他早前曾经藏起来一些地契和房契，还有一些金银珠宝。”
“这些东西，都落到你手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