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安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一切看上去是都解决了,但冥冥之中又好像有一双手在搅浑天御这潭水。
“这个还需要再好好查查,看看太后他们和赤郸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是怀疑真正的内应不是李氏,而是宫里的人?”
盛怀安点了点头。
“李氏虽然是炀王的人,但这么久了,她只不过做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未曾做过什么伤害天御的大事。唯一一次和宫里有关的就是冬至宴那次,但当时祝柔在宫里只是耍小聪明,真正的大事和他们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些道理,那这些事就只能先这样了, 等下一步看看对方还会不会有动静。如今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证据,不能让盛知舟和太后占居高位了,如果他们真的和赤郸有联系,那天御早晚会败在这母子手里。”
盛怀安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她的说法。
此刻时辰已经很晚,盛怀安也不便久留,便随着祝时予的军马一起离开了宰相府。
祝星遥一整夜都都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的想着要怎么扳倒盛知舟。
若单单只是她要报仇的话,倒也没有这么着急。
毕竟还有一年的时间呢!
可现在出现了太多变故,再这么拖下去怕是真的要出大事。
关于祝柔的处置,祝青山一直表现的很纠结。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打算立刻杀了祝柔。
正如炀王所言,祝柔毕竟叫了他十几年的爹。
养只小猫小狗还有些感情呢!
第二天一早,祝星遥刚刚睡着没多久,就被揽月给吵醒了。
“小姐,小姐,你醒了没有?又出事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在听到“出事”这两个字时,简直头都要炸了。
“又怎么了?”
见屋里有回应,揽月这才推开门进来,“二小姐……二小姐她……”
“好好说话,盛怀安不是说今早会去要人的吗?是我爹着急了?”
祝星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二小姐被处死了!”
揽月快速脱口而出。
“什么?”
祝星遥系着衣服带子的手猛地僵住,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揽月紧忙过去帮她更衣,又接着说道:“老爷也是刚刚得知消息的,宫里的常胜公公亲自来传的话!”
“那盛怀安呢?他没有去要人?”
盛怀安昨晚明明答应她,今早会去要人的!
倒不是祝柔有多么重要,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且不说事情蹊跷,她爹的心里怕是也会心里不快。
“摄政王和宰相府一起知道的消息,祝柔是半夜被太后在大牢里秘密处死的。”
揽月已经帮祝星遥穿好了衣服。
“据常胜公公说,祝柔是假传圣旨被太后知道,太后又得知祝柔并非祝家亲生, 算是欺骗肱骨之臣多年,更是罪加一等,所以不必等着大理寺审问,直接赐白绫一条,在牢里被勒死了。”
竟然这么急,这么狠!
难道太后是怕祝柔被祝家带回来吗?
可是一个祝柔又有多重要?
让太后这么畏惧,这么迫不及待的就将人秘密处死?
而且太后是怎么知道祝柔并非祝家亲生的?
“揽月,帮我备车,我要进宫。”
“小姐,您是要去找摄政王吗?”
“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别人可以找了,总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给我爹一个交代吧?”
但她刚迈出门口,就见祝青山迎面走来。
“遥儿,不必去了。”
一夜之间祝青山竟有些憔悴。
“爹,您没事吧?”
一直以来她好像只顾着报仇,忽略了家人。
祝青山摇了摇头,
“遥儿,其实我真是没有想到,我的一辈子清誉,竟然毁在一个妾室身上。”
“爹,这些都过去了,别提了。”
祝青山心里不舒服,祝星遥亦是。
“对,不提了,原本我也是想着把柔儿接回来,哪怕将她囚禁在府里一辈子,也不枉她叫了我十几年的爹,我和你娘真心疼爱她一场。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紧着活着的人了。”
祝青山说着拍了拍她的手,带着几分语重心长道:“遥儿,你答应爹,无论怎样善待瑾儿,别让他看出什么端倪。”
“可李氏死了暂且还能瞒,毕竟李氏之前就被赶去了万恩寺,永远不能回盛京,祝柔这个又要怎么瞒着祝瑾呢?”
这才是让她感觉到最为难的。
“就说柔儿是在宫里暴毙的吧,皇恩浩荡,已经将她下葬了。回头我再让陈叔悄悄葬了柔儿,这件事就也算过去了。”
祝星遥低着头,没有说话。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节奏又太快了,仿佛根本就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
“好了,遥儿,爹累了,你母亲头风也发作了,我回去看看她。你记住爹说的话,最近不要进宫了,也不要再生事端,让我和你娘缓
一缓。”
祝星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爹。”
她拿捏不准,自己的爹是真的不愿意最近再惹事端,还是不喜欢她和盛怀安在一起。
另一边。
一处阴暗的密室里,一个男人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面对墙面站着。
烛光将他的身影拉的修长,更加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男人一张嘴声音明显就不是本音。
“都办妥了,人已经秘密处死了!”
回话的正是太后。
而且她身着宫女装,也是披着一件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毕竟深夜出宫,也是冒着一定风险的。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处死祝柔?那丫头根本就微不足道,知道的也不多,你这样一来,倒让他们更加防着我了。”
男人冷哼一声,“你好奇祝柔为什么会惨死?”
太后“嗯”了一声。
“因为祝柔该死,也因为她不够狠心,对待于自己无利且有害之人,并不应该狠心,而是无心!”
男人的语气很是阴冷,让太后莫名的浑身发抖。
这句话含义太多了,太后深知男人想要表达的是两个意思,从而她也一句话都不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