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与李景遥应该早就见过面,毕竟二叔每年都会带着新训练好的影卫去皇宫交付在影卫长手上。
但是李景遥这样像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利用人机会的女子,心悦二叔这个设定似乎不太合理。
李景遥看了林涧溪一眼,说:“他三年没入过宫了,倒是也没什么变化。”
林涧溪略微诧异。
林家庄的存在便是为皇宫培养影卫,每一年都会有优秀的影卫进宫。
二叔三年没去皇宫了,爷爷姑婆又年事已高,如今替二叔的人会是谁呢?
李景遥说:“我恰好也有些事要问问你。”
林涧溪从思绪中回过神,恭敬道:“公主殿下请说。”
“你上回传信说,玉佩在日月门内,这个消息可准确?”
“回公主,九成九是准确的,小人是问的从小生在星门的老门徒,他的话应该不会有错。”
李景遥半眯着眸子,玉手捻着自己的发丝,看着马车里晃动的油灯思索几番,随后说:“既如此,光是在混迹在星门的人堆里也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说完转头看着林涧溪,问道:“林公子可有对策?”
哟,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林涧溪心中冷笑一声,心道李景遥弯弯绕绕的全是花肠子,比不得顾璇茵有话直说,费劲得很,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恕属下直言,公主殿下给的一个月期限怕是不够用了,现下要想办法去长白山才行。”
李景遥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了淡笑,赞同地说:“林公子所言合情合理,只不过这次的期限……林公子认为要在多久呢?”
让他认为?他认为最好是三十四十载的,一辈子毒性也不发作。
他想了想,说道:“这时间属下也拿捏不了,毕竟隐香门现下内乱,到了长白山去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属下也必须要稳住自己的脚跟才能帮公主殿下探查,依属下愚见,希望公主殿下多给属下些时日。”
“也好。”李景遥答得爽快,林涧溪也是一惊。
“长白山距离洛阳也是有些距离,除去这些,我再外给你四个月的时间。”
说完李景遥从袖口拿了个小盒子,打开来放在小桌板上,推到林涧溪的跟前。
林涧溪借着昏黄的灯光一看,盒子里放了颗药丸。
李景遥介绍道:“这是延长毒药发作的半成品解药,你且先服下。”说罢也不再搭理林涧溪,自顾自地品茗。
林涧溪拿着解药掂量一下,抬眼看看李景遥之后吃下了解药。
这解药回口甘,带着一丝甘甜,不知道是不是林涧溪的错觉,他竟然觉得还有几分好吃。
李景遥喝完了茶,将茶盏子放在桌上,问:“味道如何?”
林涧溪如实告知:“还有点甜。”
李景遥闻言像是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双目中尽是狡黠之色。
林涧溪心中顿时腾升起不好的预感,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瞧着李景遥这神情,自己定是着了她的道!
林涧溪问说:“公主殿下,何事如此好笑?”
李景遥看向林涧溪,随后摆了摆手:“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那你笑什么?
林涧溪心中不忿,正要张口,李景遥眼见林涧溪还要问,她便岔开话题说:“隐香门和林家庄的人只道你被官府的人带走,想必得在王府上住上一宿放你回去,他们才不会起疑心。”
回归正事,林涧溪也被打断,回说:“自是如此,属下已经把说辞全都想好了,到时定不会穿帮。”
“这么些时日你为我办事也辛苦了,今晚你就跟你两个同伴见见面吧。”
下了马车,李景遥直接让御遥带林涧溪去了西厢房。
赵缦缨早早地就来到通往后门的长廊边来回踱步,时不时瞧上一眼。
林涧溪被御遥带到此处,刚一个探头,赵缦缨就立刻又兴奋又要刻意压制住音量地朝他挥手:“林羽!”
赵缦缨蹦蹦跳跳的模样自带少女的灵动气息,甚是可爱。
林涧溪自捡到赵缦缨之后,就一直与赵缦缨同行,住过破庙淋过雨,也在长安明楼铺张浪费过,可谓是共患难共享福,当下见到赵缦缨心里一酸。
御遥识趣地说道:“房间已经给林公子收拾出来了,林公子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御遥兄,多谢。”林涧溪道。
御遥一走,林涧溪就立刻朝着赵缦缨奔过去,二人抱在一起,林涧溪抚摸着她的头顶说:“小缨子,这段时间没受苦吧?”
赵缦缨虽然平日里对林涧溪趾高气昂的,现下分开了那么久,一听林涧溪张口第一句话就是关心自己,当下也绷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摇了摇头:“没有,公主殿下虽然软禁了我们,但是每日吃的喝的穿的一样不少。”说着又看着林涧溪,关切道:“你呢林羽?你没事吧?”
“那是自然,凭我的聪明才智。”林涧溪安抚道。
赵缦缨将林涧溪带到厢房里去,这里还是灯火通明,桌上摆了一桌子菜,他刚踏进屋,就看到陈叔也站在原地,脖子上缠了一圈绷带。
“陈叔!”林涧溪也忍不住要哭了,走过去抱住了陈叔,陈叔自从受过李景遥的惊吓后感觉苍老了许多,现下也是满含热泪,抱住林涧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叔虽然平时嘴毒得很,但是也对这两个小辈甚是怜爱。
当没钱的时候,他还将自己的干粮都分给他们吃,说都是些比他小的,还可以活很长时间,犯不着饿死,这些林涧溪都记在心里。
一行三人坐在桌前开始了团聚。
赵缦缨说她和陈叔被带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没什么动静,也没有被喂过毒,只是有些看守每天都来给他们送饭。
林涧溪讲了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当然隐匿了自己是林家庄少庄主身份,让赵缦缨和陈叔听得都十分后怕。
赵缦缨更是哭成了泪人,拉着林涧溪的衣袖说道:“你居然在生死上徘徊那么多次,先是差点被顾璇茵杀,又差点被那林家庄杖宗宗主杀,如果不是你命大的话……”
陈叔也感叹道:“可怜我这把老骨头,那公主殿下看不上老身,不然老身也可以为你们两个小的去那刀山火海走一遭。”
林涧溪忙安慰两人,说道:“没关系,我林羽是谁?福大命大人是也!”
赵缦缨难得懂事地夹菜到林涧溪碗里:“林羽,那公主殿下要你找的仙鹤竹林纹玉佩有下落吗?”
林涧溪眉头紧蹙:“有一点眉目,原本说一个月办成事的,现下突然有了变故,时间自今日起推迟了四个多月。”
林涧溪也有些担心,毕竟隐香门洛阳据点看起来还挺好混的,那全是因为顾璇茵这个懒得打理门内事务的懒货在主事,若去了隐香门,那总门的各个长老各个门的门主都会来掺一脚,日子恐怕就没现在这么好过了。
林涧溪与赵缦缨和陈叔三人短暂的相聚之后,他在西厢房别的屋子里躺下,迟迟睡不着。
而今夜,也不光他一个人难以入睡。
丽春楼的石窟内,顾璇茵坐在软塌上听着方冷禀告的情况,不由得担心:“派人去打探了么?”
方冷回答道:“已经去了。”
“探查明了是谁带走的左护法立刻来禀报我。人是我派去的,花多少银子也得捞出来。”
方冷回话道:“是,属下遵命。”
顾璇茵又问说:“葛蕴那边的人马到哪了?”
“回禀门主,已到邢州附近,最多不过三日便可到达洛阳。”
“邢州,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提早做准备吧。”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