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天下笑道:“白剑落黄昏,人间轩辕起、花影竟袭人,缘是承影故、剑谷出奇才,剑灵养剑意,恭喜师弟了”
楚惜风抱手行礼,但是嘴角却是止不住的笑容:“多谢师兄”
韩文正:“师兄,正所谓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恭喜师兄了”
楚惜风:“多谢师弟”
书院殿下各弟子说道:“恭喜四先生”
楚惜风点点头:“好”
楚惜风快速走回座位中,只是这一次手中少了一把剑,走着好像也变得轻快许多。
“本来应该是老三来收徒的,只是老三他云游去了,而且没有什么传人,所以就暂时跳过不提了,接下来就是我来挑选弟子了”
杨小五听到这句话,一想到自己,自己既不会像阿风那样在剑道上有着令人惊艳的天赋,也没有像黄天那般深知药理,能与五先生相谈,惹人心欢。
既然已经是过了书院的入院选,我现在也算作是书院的一员了,至少我已经是书院的弟子,就不要去妄想成为书院先生的弟子了。想到这里,杨小五并不想去看,也不想去听,他低下头去,他倒是很宁愿自己变成一个聋子和瞎子,然后从这里走出去,就这样走出去。
庄天下:“孙武,行者之地的苦行者,行者峰上的守望人,你可愿意入我门下”
孙武坚毅的脸庞上出现了一抹笑容,自信而勇武。
孙武跪下。
庄天下点点头:“好”
接下来又说:“温延,温海两兄弟,还有向天”
温延、温海,向天,应声出列。
“你们可愿如我门下?”
三人异口同声,道:“弟子愿意”
庄天下点点头,眼神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但是即刻又消散。
庄天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差点就忘了,我还得替三师弟收一个弟子,好歹他也是我书院的三先生,还是得收一名弟子才行,三师弟他修道,观日月,察天象,会阴阳之人方可做他的弟子”
此话一出,杨小五更进一步的确定此次书院先生收徒便与自己无关,因为适才五先生和四先生以及二先生都已经收完弟子,而还未拜师门的便是诸葛天机和自己,他一个未踏入修行界之人,那也就更不用想。
所以杨小五的头低下后又抬起,抬起后又低下,就这么反复在几位先生的眼前,三位先生都在心中有些疑惑,为何这听雨还不来?
“所以诸葛天机你可愿入我三师弟门下,你别担心,我会给你一本秘籍,那是三师弟走之前参悟的一本秘籍,名唤《鬼谷》”
诸葛天机眼神中难掩喜色,说道:“天机愿意”
林挽风拿着剑没欢喜多久,意识到小五还没有被选到,眼看着拜师礼都差不多结束了,看着小五低头面无表情的模样,他不说,他便替他说这个是他刚刚学到的道理,本来就已经输了别人一大截了,那你不争取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挽风从来就是个直性子的人,想到什么便做什么,随即往前踏出一步,双手作揖,抱拳在胸。
“师傅,诸位先生,那小五呢?他也是跟我一起从南城中的一个角落中来到书院的”
楚惜风听后点点头,看向师兄。
“师兄?”
庄天下扭头看了看偏座的位置,发现人还未到,后又偏头看向杨小五,刚准备着替莫听雨收这个徒弟,门外便有一位白衣儒士拿着一本书进来,原本在门外的声音竟然比不过眼前人的速度,刹那间便出现在大殿下,刚好在杨小五身边。
“师叔,且慢”
看到是莫听雨来了,庄天下笑着点点头,没有被打断的恼怒。
只是故作怒意:“为何那么晚才到?”
莫听雨作揖,先行礼,后回答。
“听雨刚才找书去了,想着给未入门的师弟一份见面礼”
这句话一出,众人都疑惑,夫子什么时候又收了一个弟子?。
莫听雨不打算用言语来解释这个问题,只是偏头看向旁边的杨小五。
杨小五惊呆了,只用放大的瞳孔看向莫听雨,久久说不出话来,被旁边的林挽风拉扯了一下衣袖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了那一本书。
莫听雨对着这个接住书之后愣住的少年正色道:“夫子弟子莫听雨今日代师收徒,杨小五,你可愿入我圣人门下?”
杨小五好像在最后一刻抓住了希望,清醒过来,如同溺水的人浮出水面呼吸的第一口气一般地急促。
莫听雨笑道:“好,那作为夫子的弟子的入门礼,师兄我助你开气”
杨小五迟疑了一下,“师兄,有个老丐生说过,我十脉全闭,那我还能开气吗?”
莫听雨正色道:“师弟,你记住,夫子的弟子字典里可没有不可能三个字,师弟你且记得有志者事竟成便好,你看好了”
莫听雨往前踏出一步,对着那大殿之上的石像说道。
“圣人在上,弟子为书院新收之弟子开气,故,借天地之气一用”
“天支解我,九字:临”
莫听雨说话的同时,石像好像活过来一般,石像表面的灰色渐渐褪去。原本仅有几十寸的圣人像在杨小五面前拔高,百丈,后是千丈,如同圣人临世。
“何事?”声音如黄钟大吕一般,一言回荡在书院的众人之中。
莫听雨朝着圣人显像一拜,“杨小五乃是我师尊新收弟子,希望圣人帮他开气”
圣人闻言问道:“你既然能够驱动九言,那你也可帮他”
莫听雨摇摇头:“听雨斗胆,向圣人借浩然正气”
众人闻言皆是一头雾水,这浩然正气是什么东西啊?
诸葛天机:啊
诸葛天机发出了一道惊讶之极的声音。
旁边的向天脸色显然是被吓的不清。
孙武他们这才意识到这浩然气不是凡物。
林挽风赶忙问道:“这浩然正气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牛x”
向天道:“这石像是一位大儒,这浩然气你可以理解为是圣人一言一行哺育而成,相当于大妖中的妖丹,是圣人意志的体现”
圣人先是微怒后又释然:“天道将崩,这么做真的值得吗?或者说,没有了浩然气的石像并不会被放在书院中是吗?”
莫听雨:“不会,您的石像会一直摆在我书院大殿之上,受书院弟子的祭拜之礼”
圣人笑了:“好”
随后圣人又说道:“这难道也是你师尊说的?”
莫听雨笑容充满了尴尬:“是,师尊说您是铁公鸡一个,不这样做的话您怕是不会答应”
圣人笑的更欢:“听雨小子,你倒是实诚,比夫子那个老头诚实多了,也罢,可受万世灯火,这一笔买卖不亏”
杨小五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一般的飞起,飘向那个圣人。
圣人看到杨小五之后笑的更大声,“好,练炉经与我道教九言的融合,好,也许这也是那个老头最后的办法了”
杨小五不知道这个金色的巨人在说些什么,扭头看向他新有的师兄,只见后者给与了肯定的眼神之后,心中的那一份惧意好像已经渐渐褪去。
圣人大手一挥,手掌向天边伸去,仿佛能够伸手可摘星辰。
“小子,准备好了吗?”
杨小五同样大声地回应:“准备好了”
刹那间星光点点,随后越来越多,覆盖了那一道巨大是金色身影。
星光如萤火虫一般,飞向杨小五。
杨小五觉得有趣,伸手一碰,那些星光聚成的萤火虫身影如同泡沫一般,一碰到便消散。
位于周围的星光一下便汇聚在杨小五身上,前仆后继。
这个过程很快,圣人身影一般高的星光幻影刹那之间就没有了一大半。
此时杨下五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很奇怪,有一股气,好像要冲破自己的身体,而自己的身体如火炉在烧。
忽然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杨小五知道那个东西是师兄送他的入门礼物,他想去捡起,却发现那本书已经在不经意间被翻开,恰巧闪过了一页,是一副画图:雷神持枪,轰雷图。
杨小五不知道,在他体内,原本枯竭的气海,被雷海所覆盖,雷海中生长出一支雷花,气海的另一边是炉火倾倒般,铺天盖地般的火焰势如破竹地与那一片雷海相撞而来。
可就在接触那一瞬间,一股极其温润的气息出现在这两股巨浪之中,火焰进入雷电之中,雷电藏在火焰之下。
杨小五只觉得自己体内好像平静了,但自己也因为这种平静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在空中下坠。
莫听雨接住了。
“成功了,记住了,我的石像要一直摆在书院大殿之中”一道虚弱但是神圣异常的声音从也空中传来,仿佛快要在空气中消散。
次日。
每一次太阳的新生都伴随着黑夜的消散,对于处在黎明之中的人恨不得太阳早些下落,而对于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则是渴望太阳的出现,其实这两种人都是一样的,他们只是想要极力寻求一个使得自己舒服的地方,只不过因为黑暗很冷,而有些人很累,很累。
长阳城前,城门未启。
宋玉坐在成门外的一家茶铺前稍微调整一下,毕竟走了一夜,虽然对于他这种修行者来说这样的情况基本不会有大问题,可是无聊是真的。
“牟……牟”
“我知道了,马上要到了我还不知道吗?不用担心我”
宋玉整个人出现一股累意,因为就在昨晚开始,他的脸就一直都没有停下笑容过,而他是想不到今年师傅招收了这么多人,一瞬之间,在他的脸上出现的是止不住的欣喜若狂,紧接着转变为嘴角裂开来,然后一晚上都没有停下来,直到现在情况才好一些。
茶铺之中冒起了浓烟,冬风萧瑟之中隐隐露出一股刺人的锋芒。
“客官,您的茶”
茶铺的老板端出一碗茶来,宋玉正欲双手去接,突然发现眼前的茶铺的老板年纪不大。
可能尚未弱冠,宋玉一边打算接过这位年轻的老板手中的茶碗,一边想着。
可是下一秒却是异象横生,茶碗从那茶铺老板的手中脱落,却只见从他那茶铺的老板从自己的手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极小的尺寸足以隐藏在手袖中的褡裢上。
宋玉本身常年跟在楚惜风身后学剑,也可以算作半个剑客,他分明从他眼前的这位茶铺老板察觉到了一种剑意。
霍家派人来的?宋玉心想。
眼看剑芒在前,只见宋玉他双掌包合剑芒,双手之间似有波涛涌起,海纳百川,剑意瞬间被吞没。
宋玉没有怒意,只是平静地说道:“我听闻你们西华的大将军霍头八座下有五大人兵,不知你是哪位”
茶楼店铺老板不温不喜,只说道:“死人没有办法提问?”
宋玉来了趣:“这霍家挺好的,一大早怕我太困了所以给我醒醒神是吗?”
一掌将那把匕首破开十步之外,不过宋玉没有接着动手,他想看一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没有什么后招,再说他也不能去欺负一个少年郎不是吗?不过对方这种敛收气机的能力同时也说明了他定然不凡,那么便只有五大人兵其中之一了。
年轻的茶楼老板顺势往后退,丢掉了手中的那柄短匕首,顺手拿起肩上的白布擦了擦手,将手放空,手中火光突闪,立马从丛林中飞来一把长刀。
“你便是宋玉吧?你怎么知道我是五大人兵?难道是我强悍的实力?”
宋玉笑了笑,只觉得有趣,“没错,你体内强大的能力除了名震天下的五大人兵还能有谁可以匹敌,十又七八的年纪便已经含章乙等,确实是天才”
“霍家,霍天明请赐教。”
霍天明很是看不惯宋玉这种打量的语气,这让他极小的自尊心受到了一点点伤害。
宋玉则是伸手从青牛的口中借了一把刚才在打雨人行的剑,将剑执在身后,说道:“书院宋玉”
“你要指教,我便指教你”宋玉比划了一个剑花之后对着霍天明说道。
霍天明听闻,人影动,带起一片叶风,宋玉同样也是向前袭去,只不过宋玉的速度更胜一筹,宋玉一剑横斩,唯有剑尖附有印记,两兵相撞,发出一道剧烈的声响。
刹那间两人又都消散于林间,出现在百里之外的溪流之上,霍天明突刺后拉回又向右横扫,宋玉以剑挑开敌剑的砍击,随后向后撤出一尺距离。
霍天明觉得有机可乘,他又挥出一剑,这一剑带有火光,可是火焰是黑色的。
“黑炎”
宋玉见此,心中暗想:这霍家的五大人兵据说传承了五大行者之力,看来这个少年郎是纯阳之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宋玉对其实力暗暗许可,赞扬的同时手中的剑又快了几分。
他往下挑起了一抹湖水,水滴浮空而不掉。
共计十二滴,滴漏之剑是此前宋玉对于小竹林中听雨有感,以一天十二个时辰,化作自己的剑意,由于是在林中观雨滴落下之感,故名滴漏之剑
他以自身剑意凝聚起来的水滴,滴滴剑气纵横,一次排开,一剑比一剑高。
霍天明这边则是手中剑长焱不绝,含章丙等的他需要一场战斗来突破自身的气力巅峰,过了俯地境界,之后气山只有在每一次的生死之战中才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气海也会越发沉淀,越发包容万物,但是境界的攀升却是遥遥无期,修行本身就是一个填满小无底洞之后向着填满较大无底洞的过程中去进行,无法知道自己的境界突破在什么时候,兴许是明天,兴许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