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秦硕承应，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宋家那边也要一并惩罚吗？”
提到宋远文，顾景奕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收紧，神色意味不明。
沉默了一会儿，吩咐道，“暂时先不用。”
“……是。”
顾景奕，“现在就去办，需要帮忙就找傅锦舟。”
“另外，把我的笔记本电脑和要签字的文件送到医院来。”
“您打算留在医院？”秦硕不免有些惊讶。
今晚要不是齐小少爷坚持，Boss根本不会答应住院。
临走时还交代他，明天一早就给他办理出院手续来着，这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顾景奕嗓音淡淡，“嗯，还有点事。”
切断了电话，秦硕一脸诧异，不是应该“有点不舒服”吗？
有点事是什么意思，医院里能办事？
…………
第二天早上，司念不是被齐昀南叫醒的，而是被发小程依依催命般的电话铃声闹醒的。
借着走廊昏暗的光线，她摸索到手机，摁下接听。
“喂，铁子，你梦游了吗，这个点打电话。”
司念张了张口，才发现嗓子哑了，语气里明显的疲惫。
东方既白，也就五六点的样子，程依依在巴黎出差，大概是半夜吧。
“卧槽，臭宝，你竟然去捉奸！”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电话那头程依依仿佛中了百万彩票。
还好人不在国内，不然，肯定第一时间冲过来兑奖了。
要不是知道她的铁子只爱RMB，她都怀疑齐昀南跟她有一腿了。
连说话的分贝和音调都一模一样！
“可以啊，立起来了。下次带上我！”
司念皱了皱眉，还有下次？
算了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还是少做。
司念汲气，拖着身体靠在床头上，揉了揉酸胀的眼眶。“您老不是忙的四脚朝天嘛。”
“我怀疑你在骂我。”
“不用怀疑，咱俩还用藏着掖着？”
程依依想了想，“倒也是。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司念抿了抿唇，澄澈的眸子里泛着细碎的光，手指一下一下的抠着被子。“我想跟他分手。”
程依依毫不意外这样的结果。
司念表面上清清冷冷，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其实内心比任何人都脆弱。
她经历的太多，渴望拥有，更害怕再次失去。
依依叹口气，“叔叔婶婶怕是不会同意。”
商业联姻不比小情侣之间的你情我愿，其中的牵扯，不是一句“分手”能切的断的。
“是宋远文有错在先，只要他答应分手，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司念坚持。
要不然，她也不会跑去酒店打人了。
她不确定宋远文出轨是对她没兴趣了，还是只是消遣寂寞，解决生理问题。
现在她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
人心难料，逆来顺受也要有个底线，她不想彻底把自己变成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
只要宋远文厌恶她了，自然不再纠缠。
程依依知道她的用意，心里还是有些担忧，“那要是宋远文不答应呢。他可是馋了你好几年，能轻易放手？”
司念薄唇抿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听她这么说，程依依也沉默了。
宋远文确实不是良配。
司念对于男女之事太敏感，尤其是校庆舞会上的那件事，对她影响很大。
以至于，四年来，她一直抗拒宋远文的亲近。
不知道宋远文出轨之前，程依依还觉得他是个难得的情种，隐忍多年。
现在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她担心的是，宋远文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以生意往来要挟司家人逼司念就范。
到时，司念又该怎么办？
“那好，有什么事跟我商量。实在不行找齐昀南也行，好歹也是个男人，没有脑子还有四肢。我这边还要两天才能回去。”
埋汰齐昀南大概是程依依最大的乐趣了。
司念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微微勾唇，故意转移话题，“如果齐昀南听到你这么评价他，估计又要把双博士证书和手术刀摆出来了。”
程依依不屑，“有证了不起啊，保罗.艾伦小学没毕业，福布斯全球财富榜还排过第二呢。知识跟RMB成正比吗？”
“你没听说过吗，知识就是财富。”
“纸上画出来的圆圈，不是月亮就是大饼，我更喜欢人活在世必不可少的六便士。”
司念语塞。
程依依活的通透，这是她羡慕她的原因。
司念追不到月亮，也没有六便士，连大饼也没资格给自己画。
她真的太微弱。
有时候，她也想做个俗人，争名逐利，混迹于世。
每当她失落，退缩，疲于应对人性凉薄。耳畔总有个缱绻温柔的声音告诉她，“好好爱惜自己，你值得世间所有的美好。”
那份美好，一直勾动着她的心弦。
只是，无缘窥探。
挂断电话后，司念也睡不着了。索性拿了一包一次性漱口水和纸巾去卫生间。
昨晚不是她值班，没准备洗漱用品，只能随便收拾一下了。
时间尚早，楼道里格外安静。
“小赵，你口红借我用一下。”
卫生间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好像是护士长方宁。
方宁，“哎，你听说了吗，司医生被她男朋友给绿了，昨晚还去捉奸在床了呢。”
司念脚步顿住，捏着纸巾的手指收紧。
小赵震惊道，“真的？这么劲爆？司医生长那么漂亮还能被绿？”
“漂亮是漂亮，架不住人家清高嘛。听说男方追了她四年，连手指头都没碰到过。啧啧。”
尾音意味深长。
“啊，这么惨？他那个男朋友我见过一次，人才长的挺好的啊。”
“何止是好，还是个富二代呢。”
“我听说是家里人包办的，也许司医生不喜欢人家吧。”
“这条件还不喜欢？我看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恃宠而骄。”方宁的语气里明显带着鄙夷。
“其实，他们家以前也不富，不知哪来的野路子发了笔小财，做起了生意。司医生父母双亡，是被叔叔婶婶养大的，关系也不怎么样的。明摆着高攀人家，还不知足。”
“有钱有颜的男人，哪个不花心，女人的美貌就那么几年，过了就是盘黄花菜。要我，早抱紧大腿了。怎么可能冷落人家四年，让别人钻了空子。”她惋惜道。
小赵，“你说，他们会不会分手？”
方宁，“当众捉奸，还大打出手，人家不要面子啊。”
“听急诊科的人说，跟司医生一起来的朋友头上缝了三针，流了好多血呢。”
小赵倒吸一口气，唏嘘。“这么严重啊，那肯定是要分了。”
“哎，你昨晚听到哭声了吗。昨晚司医生在休息室睡的，八成是被家里人赶出来了。活该！”
小赵没再说话，大概也是赞同的。
脚步声响起，司念微微回神。
“司……司医生。”方宁跟小赵出了卫生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司念。吃了一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