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着的赵母听到这话猛的站起身,“你这丫头,话不能乱说啊!”
“我乱说什么了,他是你儿子,他不听你的听谁的。你们被我拒绝,怀恨在心,就想强迫我,事成了,我不嫁他也不行,你们算盘倒是打得响!他在城里待了那么久难道不知道强奸犯法吗,不就是觉得我们村闭塞,女人糟了这事也不敢张扬,拿我当软柿子捏,可惜,捏错了!”
章矮妹是一点没藏着掖着,也不管有理有据这回事,说的头头是道,气势十足。
尹岁阳暗暗点头,“不愧是我姐,直接干。”
赵母心虚,眼看就要承认,张彩霞突然挡在赵母身前,将她与章矮妹隔绝开。
“章丫头,这种事要讲证据,虽然你是我们村子的,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偏袒你,毕竟这不是小事,如果只听你说就认定人家要怎么样你,也不公平。”
这种事,就算在法制健全的社会里也不容易认定,何况在偏僻的乡村,没摄像头没目击证人的,很难证明。
“张婶,你看你说的是人话吗?”
这一句话把张彩霞问懵,她没想到章矮妹不说证据的事,直接问她这么深刻的人性问题,没等她反应,章矮妹接着说。
“大伙也来评评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哦,闲着没事干,把个男人绑来,说自己差点被强奸,让村长评理,就为了栽赃这个跟我八杆子打不到的男人,张婶,你觉得说得通吗?”
张彩霞看话都说到这个地方,也不再假模假样,吊着嗓子说道,“那谁知道呢,没准你私下里干了什么龌龊事,被赵家人撞见,蓄意报复,就栽赃人家。”
“婶,这样才对,你刚才那种正派的样子,吵起来多没意思。你不是想要证据吗,我给你。”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这是他的证词,上面按了他的手印,上面明确的说明他是受到其母亲的指使,对我行不轨之事。”
章矮妹将纸往桌子上一拍,众人的心也跟着一震。站在角落,几乎被人忘记的‘主人公’赵宝成闷声开口,“你胡说,我根本没说过,也没画押。”
“听见没,你这是伪造证据,不算数。”
“婶,你不能听他说啥就是啥,这份东西可是他说我写,最后他按手印承认的,我弟弟可以作证。”
尹岁阳在旁点点头,“我作证。”
“他作证没用,他是你弟,当然向着你。”
“哦,这样说来,你到处宣扬我家欠你钱的那份借据也没用了,毕竟除了你和你弟也没其他人看到是我爸按的手印。”
张彩霞一时间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她左右衡量,还是自己的钱比较重要,“也不能这样说,既然你弟能证明,这个可能是真的吧。”
赵母听她这么说不干了,急着拉住张彩霞,“妹子,你不能把事都推到我身上,明明是你鼓动宝成干这事的。”
张彩霞一心撇清关系,“赵家嫂子,你不能这样污蔑人,我是看在邻居的份上,请你来家里坐坐,谁知道你们竟是这种歪心思,真是好人没好报。”
眼看着即将孤立无援,又是在别人的村子里,赵母急了,他拉住刘阿贵的手,急切的说,“村长,真不是我,是她同我们说,让我儿子把那丫头要了,那丫头身子一脏,只能嫁来我们家,真不是我。”
“你胡说,我才没有,是你儿子喜欢章丫头喜欢的不行,你挑唆他去做坏事,现在事情败露,想拉我做垫背的,不可能!”
……
章矮妹气定神闲的看狗咬狗,她随手抓起桌上的瓜子,身旁的尹岁阳戳一下她,她将手中的瓜子分了一半到他手里,两个人‘嘎嘣嘎嘣’的磕起来。
刘阿贵忙活了一上午,就想回家吃口热饭,热饭没吃上,还要替自家媳妇收拾烂摊子,他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赵母的攀咬,张彩霞的拒不承认,他用力一拍桌子,“都别吵了!”
一时间屋里屋外全都安静下来,只有章矮妹和尹岁阳嗑瓜子的声音。
刘阿贵深吸一口气,问章矮妹,“章丫头,你想怎么办?”
章矮妹不慌不忙的吐出嘴里的瓜子皮,两只手拍了拍身上,“这件事,我名声都没了,以后怕是很难找到婆家,找不到婆家就没有彩礼钱,那就陪我个彩礼钱吧,我要的不多,10万。”
“什么!10万!你当你是金子做的啊,也不打听打听,周围十几个村子,谁家彩礼出过10万。”
赵母说的不假,这些村子地处山里,好多村子跟墨竹村一样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10万在这里堪比天文数字。
“你别想借这件事讹我们,大不了报警,我倒要看看警察会不会罚这么多钱。”
章矮妹淡淡一笑,“报警好,警察查人那是一查一个准,能把来龙去脉查个清清楚楚,像他这种主犯,关个五六七八年,像你这种挑唆的,也要关上三四年,你们在监狱里可以照样母慈子孝。”
张彩霞突然高声说道,“不能报警。”
刘阿贵一闭眼,眉头间皱成了解不开的结。
“咋的啦,婶,你不说跟你没关系么,那就不用怕,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同样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看报警就很好,不蒸馒头争口气,就算钱拿不到,我起码能得到正义。但万一婶你有参与,真进去了,我阿贵叔和你这婚是离定了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把我爸那张借据还给我,当着大伙面承认这件事是你挑唆的并给我道歉,我就可以全部不追究。”
张彩霞无法,从箱子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交给章矮妹,“这件事是婶子错了,婶子不该胡乱出主意。”
章矮妹接过纸当场撕的粉碎,出门到厨房,扔进了燃烧的灶里。
她回来对赵家母子说,“婶,我现在不追究你们,不是你们没有错,你们应该感谢我弟及时把我救了,不然按照我的性子,他如果真怎么了我,我早晚会拿菜刀把他砍了。证词在我这,如果日后你们还想对我家人怎么样,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拉着尹岁阳离开了村长家。
“姐,我饿了。”
“知道,这就回家给你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