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皱眉看了眼穆翰钰因为疼而轻轻颤抖的肩膀,不解的问:
“老大你还真准备帮那个疯婆子找钱袋子啊?”
在大街上穆翰钰被栽赃碰瓷的事提前已经有人跟阿达描述过了。
他实在搞不懂,穆翰钰都被骂的那么惨了,又何必吃力不讨好的帮她找什么钱袋子?
“被偷就被偷了,全当是给她个教训了,反正这件事本来就跟老大你没关系啊。”
阿达替穆翰钰打抱不平。
可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身下有双眼睛正在狠狠瞪他?
“咱们是衙门的捕快,职责就是护卫本地百姓,怎能因一点个人恩怨就故意对发生在眼前的盗窃事情置之不理?”
穆翰钰呵斥阿达。
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他袖手旁观,被好事儿的百姓举报到了衙门,那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阿达挠挠头,有些惭愧的嘿嘿傻笑几声:
“老大说的对。”
就在两人周密的布置抓贼计划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药铺大门外传了进来。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们到底是药铺还是贼窝啊?”
气势汹汹的上官凝烟双手掐腰杀了进来。
感到莫名其妙的穆翰钰和阿达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已经跟客官您解释很多遍了,我们药铺后厅是专给病患涂药治伤的地方,客官您又是位女子,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客官您进去实在不方便。”
负责接待的小徒弟耐心的跟上官凝烟一遍又一遍解释。
但早已气急败坏的她哪能听的进去?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依我看你们就是心里有鬼才阻拦我的!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贼明明就是进了你们药铺,再不让我进去找人的话,那我可就要报官了!”
她态度蛮横。
“客人您不要欺人太甚,道理我已经跟您说过很多遍了,您怎么还是……”
就在小徒弟还在努力劝说时,一个苍老却浑厚的声音从屏风后面的诊脉处传了出来:
“她愿意进后厅那就让她去吧。”
随着声音传出来的这一刻,一白发苍苍的老翁也从后面走了出来。
来人姓徐名汇,乃是龙坞茶镇颇具名望的大夫,素有“徐神医”之称。
“师父?”
见徐汇走出屏风小徒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平日里就算没病患的时候徐汇也喜欢长时间坐在桌前研究药理知识,哪怕饭菜做好在锅里热了几轮都不一定能请的动她。
“你先去忙吧。”
徐汇朝那小徒摆摆手。
“你说话算数?”
狐疑的瞪了徐汇一眼。
“自然。”
徐汇点点头。
“哼!让开!”
但就在她一把推开看热闹的病患准备进后厅时,只听徐汇的声音却又一次响了起来:
“但愿小姐能够得偿所愿找到想找的人,证明我这间药铺的清白,不过如果小姐你找不到的话,那恐怕我就得报官状告小姐故意损坏本药铺的声誉了。”
说这话时,徐汇眼中是没有笑意的。
毕竟有谁能够原谅本本分分做生意的自己莫名其妙被扣上一个“贼”的帽子呢?
闻言上官凝烟一愣,但她很快就傲慢的冷哼说:
“报官就报官,我还要告你们收赃销赃呢。”
随着她一脚踹开后厅大门的那一刻,包括徐汇在内,所有在药铺抓药的病患们都一股脑的跟在她身后跑进去看热闹。
只见上官凝烟步履匆匆,她眼睛都不眨的走到穆翰钰所在的床铺旁,一根纤长的手指指着他,咬牙切齿的对众人说:
“他就是我要找的偷钱袋子的贼!”
整个药铺一瞬间鸦雀无声。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莫名其妙被冤枉的穆翰钰本人。
“我什么时候偷你钱袋子啦?”
他“蹭”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情绪激动的他连上衣没穿正在众目睽睽下光着膀子都给忘了。
好在阿达反应极快,他帮穆翰钰披上长衫,一头雾水的看了看他,随后又看向上官凝烟,问: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又或者其中有什么误会?我们老大怎么会偷你的钱呢?”
“是啊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包括徐汇在内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替穆翰钰解释。
堂堂衙门的捕头偷银子?这怎么可能?
但上官凝烟却根本油盐不进,她斩钉截铁的对众人说:
“错不了,对,我的钱袋子的确不是他偷的,但却是他的同伙偷的,他们都说一伙的,否则我的钱袋子早不被偷晚不被偷为什么偏偏在跟他吵架的时候被偷走了呢?所以他跟偷钱袋子的贼肯定认识,他是跑来药铺里销赃呢!”
从她在街头茫然无措到找来药铺,天知道上官凝烟都经历了些什么?
她拿脏掉的靴子去当铺,细致入微的蚕丝却被当铺老板说成是不值钱的破布,最后只塞给她五文钱就把她给打发了,而她也只得忍气吞声用这五文钱买了双只有乡野村姑才穿的破草鞋,每走一步路就被草鞋咯的脚底生疼,现在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抓到”小偷的同伙,她说什么都不会让他“逃走”了!
“什么同伙?什么销赃?你说谁是贼?哈!跟你吵架就是小偷同伙,那满大街的人岂不都有嫌疑吗?”
穆翰钰再也忍不了了,亏他刚刚还好心派阿达去查出偷钱贼的下落,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上官凝烟才不听这些,她一把抓住穆翰钰的手腕就要把他强行拖出药铺。
“既然你觉得冤枉,那你敢不敢跟我去见官?”
见官?
穆翰钰讥讽的翻起了白眼。
“求之不得。”
咚咚咚。
衙门口震天响的鼓声刺耳,捕快们很快就跑到大厅里严阵以待,不过当他们看见衣衫不整被上官凝烟强行拉来的穆翰钰后,却是一个个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老大?你这是?”
看这情形难道穆翰钰惹上情债了?
见捕快们纷纷喊他“老大”,上官凝烟先是惊愕,可很快就故意讽刺说:
“看来你人脉很广啊!”
“还行吧。”
穆翰钰挑眉。
他何止人脉广?他可是整个衙门里捕快的头儿!
但就在他洋洋得意时,上官凝烟的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原地爆炸。
“但我猜你肯定不认识新来的县令冷悠时,我可是他未过门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