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胎,祭祀?
逗逗并不确定刚才听到的是不是这几个字?
因为眼前这七八个圆咕隆咚的脑袋已是把她吓的不轻,她恐怕毕生都难以忘怀今晚的所见所闻。
“这些,头,头颅,是被你……”
在寒冷刺骨的环境和血腥恐怖画面的双重刺激下,元逗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试想一下,在她被迫躺在冰块儿上动弹不得时,身体周围却杂乱无章的杵着七八个血淋淋的脑袋,而且一个个还瞪大了眼睛看她,元逗逗还特别留心了一下,这些人头都是被人从颈部切断,切割面完整平滑,跟之前郊外发现的碎尸一模一样,从而足以说明杀害这些人的都是同一个凶手,而这个穷凶极恶的畜生此刻就盘着腿围坐在这几颗人头中央,单手托腮,歪着脑袋兴致勃勃的观察她眼里的惊恐和慌乱。
“元姑娘之前不是还绞尽脑汁的想要找到黎彩屏被割掉的人头吗?”
董令张开双臂环顾四周的人头,言语间毫不掩饰得意忘形。
“啧啧,我记不太清了,反正都在这儿了,元姑娘不妨动动手自个找找看吧。”
他这是变相承认了这座冰窖里的人头统统都是他杀的吗?
实在看不惯他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元逗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反正看眼下局势她想要从武功高强的董令眼皮子底下金蝉脱壳恐怕是不太可能,她只得寄希望于穆翰钰,希望每晚都会准时到酒馆报到帮忙的他能够早点发现她被绑架,尽快赶来救她吧。
她狠咬着牙,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索幸先前董令刺进她皮肤的迷药银针毒性不算强烈,虽然会让她身体动弹不得,但却不至于让她昏迷不醒,相反,甚至还阴差阳错让她大脑运转速度也被增强了不少。
她一双眼睛迅速在眼前的八颗人头上游移了一遍,还靠着天生超于常人的记忆力将这些人头的面部特征记在了心里。
其实要想从人头之中找到黎彩屏的人头并不难,只要按照血肉的新鲜程度简单推算一下就能得到万无一失的正确结论。
“黎彩屏她在看着你呢。”
元逗逗眯着眼朝一脸猥琐的董令努了努嘴。
后者顺着她所暗示的方向看过去,果真看到面孔惨白的黎彩屏正怒目圆睁的紧盯着他所坐的位置,不仅如此,伴随着一阵阴风吹过,其余的七颗人头也正在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盯着董令的脸?
怪事,四周明明是密不透风的加厚墙壁,从哪来的阴风呢?
顾不上那么多,眼前这么诡异的场景还是把董令吓了一大跳。
他整个人惊慌失措的从原地跳起,毛骨悚然的惊慌感让他莫名心慌,可是一想到这八个人都是被他亲手所杀,接下来的元逗逗也是如此,这些人活着的时候都没给他造成任何伤害,如今死了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不成?
想到这儿他随口忒了口唾沫在黎彩屏的脸上,咒骂:“真他娘的晦气。”
“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
耳边冷不丁传来元逗逗的说话声。
“哦。”
董令恢复如初,他翘起小拇指谈了掏耳朵,又将指甲缝里的耳屎吹走,对于元逗逗会认出他来的事他好像早有准备。
“真无聊,我原还想着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会早点想起本大爷的,可惜咯可惜,我现在对你的好奇似乎越来越少了。”
当对某样物品失去兴致后,大多数情况下最后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摧毁!
但元逗逗却对他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她大脑正迅速回放着之前在衙门浏览过的惨案卷宗。
得亏她在衙门的这三年没闲着,有事没事趁着擦拭书房的时候就会偷摸着看会卷宗,有几次还被前任县令发现了,不过向来和善的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她看完后将卷宗收放归位,好巧不巧,那份记录着连续砍头杀人案的卷宗也在其中。
元逗逗抬起头,气愤地凝视着董令,而此时的他似乎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根本不感兴趣,反而当着她的面转身收拾起了元宝蜡烛还有几碟子朱砂红?
“姓名董令,湖州鸾林乡人士,三岁弑父,五岁杀母,后被于心不忍的狱卒私自偷放,但听闻那名狱卒当晚便失踪了,直到现在仍下落不明,你杀了他,对吗?”
最后这句并非卷宗内记载的,纯粹是元逗逗的猜测,可他并没否认什么。
“你说,他私放了我走?呵呵呵,这又不是童话故事遍地都是大善人,要不是因为觊觎我的家产,他会这么好心?”
董令冷笑了一阵,可他似乎并没打算为了当年的事多解释些什么。
当年的董令才年仅五岁,而现在他却已是三十不惑的中年人,惨案过了二十多年之久,事实究竟是怎样的谁也不得而知,即便是朝廷发下来的卷宗也难免存在着错误,可是细想想,像狱卒那种看惯了人间冷暖的人当真会因为对年幼的嫌犯心生怜悯,所以不顾伦理道德私自放走他,不为所图吗?
“人呐,都是自私的畜生,他放我走为图财,我杀了他为活命,大家都是各有目的,至于县衙里的那群废物到现在都没找到当年那狱卒的尸体,只能说他们太蠢了。”
狱卒家土炕之中的尸体找起来真有那么费劲吗?
“十九岁那年你被当地捕快抓捕归案时,却是因为砍杀娼妓,碎其尸,斩其头颅,整整八条性命,你却招供说是为了给祭祀?”
可想而知,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的罪犯势必要被斩首的,但他却逃狱了,直至现在。
至于董令逃狱的方式方法以及当时执勤的捕快身份信息却全都被故意隐藏了起来,刑部美其名曰担心逃狱方法广为流传到民间而被有心者纷纷效仿,引起不必要的暴乱,但元逗逗却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当年只差一个人我的祭祀就能完成了,实在可惜。”
董令回头看向元逗逗,同时一双眼睛通红渗血,他双手颤抖的捧起她的头,恐怖的面部扭曲而狰狞,他哈哈大笑道:
“九九归一,你是最后一个,只要杀了你,你肚子里小东西的灵魂就会帮我完成这场祭祀,我,我的脸,我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你啊,该为此感到荣幸才对。”
锋利的斧头抵在元逗逗脖子上,千钧一发之际,她大喊:“我肚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