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颜这一刻还在演播厅里忙碌着。
再过半个小时,她就可以结束工作了。
今天是商国盛的生日,商家兄妹俩约定了在工作结束后一起回去陪老爷子吃晚饭。
巧的是,商珩也在电视台录播另一个节目。
沈颐鸣陪着姜子月一起在电视台门口等着商颜。
电视台门口站满了人,大多都是商珩的粉丝,人手一个写着“商珩”二字的名牌。
“快看快看那边,商珩出来了!”
不知是哪个眼尖的粉丝喊了一声,随即等候的粉丝大群立即涌动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大门处挤去,场面一度失控。
沈颐鸣见状,赶紧搂住姜子月,生怕她被疯狂的粉丝给撞到。
商珩和商颜一前一后地从演播厅大门走出来。
商珩一身裹得严实,鸭舌帽、墨镜、口罩一样都不少,而他身后的商颜则是工作人员的随意打扮。
“商颜!”姜子月一眼从自动门的边角处看到了商颜。
姜子月担心商颜没注意到她,又举起画筒朝商颜挥了挥。
正当商颜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伸出去的画筒却被走在商颜前面的商珩一把拿了去。
“欸,你干嘛拿我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声音便被粉丝的疯狂喊叫声给淹没了。
她正打算冲进粉丝包围圈,向商珩把画要回来,却被沈颐鸣一把拉回来。
“不用去拿了。”
“可是……”
商颜此时也小跑了过来,挡在姜子月面前:“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人太多了,狗仔也在,你俩才上热搜,再被拍个啥就麻烦了。”
那条热搜,商颜是知道的,台里某些目光敏锐的节目策划人已经给沈氏集团打去电话,想要邀请沈颐鸣参加一档恋爱综艺。
结果自然是无情被拒。
沈颐鸣怎么可能是那种想要靠流量和话题来出圈的人。
……
而另一边的商珩,两手全是粉丝硬塞给他的礼物。
艺人虽然靠作品吃饭,但粉丝的支持也是收入的来源之一。
自然,那些狂热粉递过来的礼物,他只能照单全收。
而这次,他误拿了姜子月给商颜的画——他以为是粉丝的礼物。
保姆车的电动门缓缓启动,车外的粉丝仍在疯狂喊着商珩的名字……
“商珩!商珩!”
“商珩!我心永珩!”
……
直至车门完全闭合后,商珩才脱下口罩透了口气。
五花八门的礼物也被他丢至后排座位上。
坐在他后座的助理小花怯怯地凑上去:“哥,还是跟上次一样吗?”
墨镜之下的男人只冷冷地回了一个“嗯”。
小花拿出收纳袋,开始整理粉丝送的礼物。
和往常收的礼物都差不多,但唯独这个画筒有些特别。
小花不禁停下来,仔细研究起这个礼物。
她打开画筒的一头盖帽,取出筒内的画,再展开……
画上的山清水秀跃然立于眼前一般,栩栩如生。
“哇……画得真好……”小花不由自主地赞道。
前座的商珩轻轻侧了侧脑袋,虽然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神,但仍能从镜片透出一股直逼脊梁骨的冷冽杀气。
小花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她居然忘记了商珩的要求。
商珩休息的时候,她不可以发出声音。
连电话都不允许开震动。
她赶紧把画轻轻地卷起来放回画筒内,再连同其他的礼物一起塞进了收纳袋。
等下她还得把这些礼物拿回公司。
商珩很宠粉,粉丝送的礼物他都会一一拆阅后再拿回家,每年的出道周年庆里,他还会用心给粉丝准备礼物。
可现在的商珩,居然连粉丝的礼物都不拿回家了,让小花随意处理掉就行。
公司有规定,助理不可以私自处理粉丝的礼物,所以小花每次还得多跑一趟把礼物送到公司去。
但那幅画……画得那么好,可最后只能堆在公司的杂物间里,实在是可惜。
小花想到这,又看了一眼袋子里的那个画筒,替这枚有才的粉丝感到忿忿不平。
……
回M市的路上。
“什么?商颜和商珩是亲兄妹?!”
姜子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沈颐鸣告诉她的事实。
“商珩出车祸之后,是商颜把他转到漫心医院来的。”沈颐鸣则不急不缓地跟她解释,“所以那次你才会在漫心遇到商颜。”
经沈颐鸣这么一说,姜子月也想起了在她出院前,小护士们齐齐凑在休息室里的场景。
原来她们嘴里说的那个入院的大明星就是商珩。
沈颐鸣瞥了一眼自动亮屏的手机,表情有些微妙,继而说道:“等下我去买点喝的。”
车缓缓地停在路边,沈颐鸣下了车朝路边的便利店走去。
站在便利店的货架前,他又朝马路边的车子看了两眼后,这才掏出手机拨出一个未接来电。
“说吧。”
“沈总,字迹经鉴别后,证实是两个人的笔迹。”
“再把资料发给其他第三方鉴定一下。”
“好的。”
沈颐鸣收起了电话,在货架前随意选了两款饮料。
再回到车上时,他发现姜子月睡着了。
昨晚睡在一起,想必她也没睡好。
他关车门时动作很轻,怕惊醒了她。
回程的路,夕阳斜照,暖意十足。
车内很安静,也很适合想心事。
他时不时地侧头看两眼正在熟睡里的女人。
说不怀疑是假的,副驾上的这个女人,其实细细探究后,便发现她一点都不像薛芸芸。
她送给他的那盒小罐茶礼盒,里面夹着一张烫金边的生日贺卡。
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
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且以喜乐,且以永日。
字迹极漂亮,每字都落笔端庄有劲。
这短短的二十四个字,是那种习惯了潦草连笔书写的现代人,无法写出的感觉。
他原以为这是薛芸芸暗藏不露的特长。
直至那日在H城的医院办公室,他问及莫诗,薛芸芸有无行书作画的爱好。
莫诗毫不思索地回他,薛芸芸哪有那样的爱好,整个大学时期,她为了给自己赚学费,只要没有课,她就永远都在打工的路上。
且不提什么书画怡情,更何况薛芸芸本就不喜欢画画,她讨厌颜料,只因为容易弄脏衣服。
莫诗这番毫无掩饰之意的回答,让沈颐鸣感到更困惑了。
偶然间他陪着姜子月回莫诗家拿行李,看到房间里薛芸芸曾经用过的书桌,随手抽了一本书翻了起来。
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让他心生一计。
他以肚子饿的理由,支开了姜子月。
随后,他拍了好几张有薛芸芸亲笔书写的照片,再将这些照片传给第三方的痕检专家进行笔迹比对。
结果正如他所想,生日贺卡上的字和笔记本上的字,不是同一个人所写。
可人却还是那个人。
这终究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