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颐鸣和莫诗一同回到了莫母的病房。
莫母看到沈颐鸣,亲切地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床边来。
若沈颐鸣能做女婿,莫母是极满意的。
“沈先生,芸芸这孩子从大学就到我们家来了,我们都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看待,只是现在我们身体不好,精力有限,没办法照顾到这两个孩子,尤其是芸芸……”
“伯母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沈颐鸣语气恳切。
姜子月抬额朝他看去,平时看起来冷冽的五官在此时变得柔软了许多。
他也向她回以温柔对视。
“我们以后会经常来看望你们的。”沈颐鸣说这话的时候,朝莫诗看了一眼。
莫诗心领神会,她接过话:“妈,爸的治疗方案出来了,我们要转院到M市的漫心医院做手术。”
“什么?”
“漫心医院?”
莫母和姜子月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声。
很快,姜子月意识到这件事情,一定和任燃有关。
任燃是小有名气的脑外科医生,这场手术正好也在他的专业范畴之内。
她问身旁的男人:“你打算让任燃做这个手术?”
“对,我已经把莫伯父的病例资料发给他了,他说可以试试,毕竟目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案。”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而且伯父伯母住在漫心,有专人照顾,这样你也能放心些。”
他的建议确实中肯,一下子解决了目前莫家的困境,既能做手术,又有适合的地方照顾两个老人。
但姜子月又考虑到另一个问题。
她特意朝他靠近,又压低声音:“可是……漫心的收费不低。”
漫心医院是M市最好的疗养医院,说白了就是为上层人士服务的私立高端医院,收费不是普通人家能承受的。
沈颐鸣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魅惑着:“牵个手,费用打对折,再亲一口,折上折,如果……你肯嫁给我,全免。”
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让姜子月顷刻羞红了脸:“想得美!”
莫诗在一旁适时地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们别太过分。
沈颐鸣恢复了正经模样:“伯母,我会尽快让医院派车来接你和伯父。”
莫母笑着朝他们挥挥手,一脸慈爱地说:“你们赶快去忙,别耽误了工作和谈恋爱。”
“阿姨……”姜子月的脸此时红得发烫。
莫诗也在一旁催促:“行啦,你们再不走的话,这狗粮怕是要噎死我。”
待姜子月和沈颐鸣离开后,莫母这才回了神,然后在莫诗的搀扶下,起身下床,去另一个病房。
那是莫建国的病房。
她们只能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病床上的莫建国。
“妈,三年前欧杰医生给我爸做手术的事情,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莫母叹了口气后说:“当年你爸脑子里的瘤子长的位置不好,没有医生敢保证这个手术能成功,那时候只有两个选择,一就是保守治疗,能活多久全看命数,另一个选择是做手术,但极大概率下不了手术台,直到……”
“直到芸芸带着小沈回来,小沈私底下找我谈,说他认识的一个专家可以给你爸做手术,而且手术成功率很高,后来做手术那天也是小沈全程陪着我,那天你还在上班,芸芸也回了M市的医院,我特地没跟你俩说手术的时间,手术成功之后,我才敢跟你们说。”
莫诗:“为什么要瞒着芸芸?”
“那时芸芸刚流产没多久,小沈说她术后三天就硬是要回来看我们,没拦得住,他怕她着急,对身体不好,所以找我商量了这个事情由他来解决,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告诉芸芸。”
莫母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依然不无惋惜:“我看得出来小沈对芸芸有好感,但芸芸这孩子糊涂啊,好不容易养好了身体又为了那个男人想不开。”
莫诗拍了拍莫母的背,轻声安慰:“妈,现在你可以放心啦,他们现在可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你也给我抓紧点。”莫母仍不忘催婚。
莫诗讪讪一笑,不再说话。
回酒店的路上,是阿奇开车。
沈颐鸣和姜子月坐在后座。
姜子月:“沈先生。”
沈颐鸣有点意外,她很少这么生分地叫他。
他侧过脸去看她:“嗯?”
“沈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指哪件事?”
姜子月像是抓住了什么更不得了的线索,睁大眼睛:“难道你瞒我的事不止这一件?”
“我们之间就不要打哑谜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阿姨怎么知道你姓沈?我没跟她说过你的名字,莫诗也不知道,可她一开口就叫你沈先生。”
沈颐鸣暗暗地松了口气,他差点以为她发现了他在手机里装定位设备的事情。
可姜子月说的这件事,要和她坦白吗?
他不禁两难。
三年前,护士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薛芸芸要出院。
他觉得那个女人疯了,居然在手术后的第三天就出院。
关键还是差点要了她命的一场大手术,可想而知她的身体此刻有多虚弱。
他一边在电话里要求护士控制病人,不得已可以用特殊手段,比如镇定剂,另一边又快速地从开会的地方掉头回漫心医院。
可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那时她失去了至亲骨肉,冷漠至极,早已不在乎自己的残躯还能坏到什么程度。
他这才意识到,此刻她的心理状态远比身体要来得更为严峻。
于是,他亲自载她回H城看莫诗的父母,也依旧是一院……
而如今,他又陪着她把路走了一遍。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你对一院很熟悉,而且没问我叔叔在哪个住院部,就直接去了三号住院楼,你知道人少的电梯在哪里,也知道医生办公室往哪里走,我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阿姨喊你沈先生,我就知道你一定来过这里。”
沈颐鸣一怔,虽不意外她说的话,但心底还是泛起了小失落。
她果然还没想起以前的事。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宠溺地说:“你怎么这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