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赖文轩开得飞快。
看着高速上的车一辆一辆地被甩在后面，姜子月全身紧绷，紧紧地抓着车顶的扶手。
“你开慢点，我晕……”
赖文轩一脸惊奇的样子：“呵，今天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开车比我还猛的人，居然让我开慢点！”
啥？薛芸芸开得比赖文轩还快？这女人会不会太猛了！
姜子月索性闭上眼，这极速漂移再看下去，腿都要软了。
“说吧，什么条件？”赖文轩开口。
“……”
赖文轩见姜子月没吭声，又继续说：“我们之间就不要绕弯了，我承认我在感情上是亏欠了你，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没办法，我爸妈根本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既然你之前说要好聚好散，那我们就把事情摊开了说。”
姜子月这才睁开了眼，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渣男一大早就堵在小区门口，原来是要跟她谈“分手交易”。
商人果然是是商人，一切都要给利益让步。
“你提条件吧，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渣男此时的话听着倒是诚恳，但姜子月始终觉得这厮的诚信度有待考察。
提什么条件好呢？钱？房子？车子？
姜子月其实对这些财物都没什么欲望，她如今占着薛芸芸的身体，当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帮薛芸芸复仇。
“条件一，先给我把车速降了。”
“至于其他的条件，暂时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说。”
赖文轩看了一眼姜子月的侧脸，意味深长地说：“芸芸，索性我给你一笔钱，你平时每个月的工资虽然不低，但是大部分都捐给了福利院，你又没家人，身边放点钱还是有必要的。”
姜子月这才想起关于薛芸芸的一个身份——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
怪不得薛芸芸的银行账户里的存款并不是很多，原来她把大部分收入都捐给了福利院。
“那行，条件二，你看着给个数捐给福利院吧，对了，记得要以我的名义捐。”姜子月觉得这是个好事，她便自作主张替薛芸芸做了这个主，“还有其他条件，我再想想。”
“你……”赖文轩起初还觉得高兴，以为给个钱，被人拿捏着出轨证据的事就算翻篇了，却没料到这个女人竟然对他玩起了花样。
他咬着牙：“薛芸芸！我劝你别太过分！”
姜子月一点都不惧，反而还火上浇油：“赖总，你怎么能这么凶你最爱的女人呢？”
说完，她打开手机，点了音频播放键。
手机传来了昨天俩人在酒店过道里说的话……
赖文轩的脸此时彻底黑成锅底，话里间的气势都弱了：“行，剩下的条件想好了跟我说。”
姜子月这才放下手机，正打算打开包包放手机时，看到了包底的车钥匙，她又盯了一眼赖文轩。
得想个办法引开赖文轩。
“我渴了，想喝奶茶。”
赖文轩疑惑地看了看姜子月：“你什么时候喜欢喝这个了？”
薛芸芸确实不喝奶茶，而是咖啡嗜命。
但姜子月却喜甜，上次霍子恒给她泡的那杯咖啡，只一口就差点把她送走。
她努了努嘴，没好气地说：“我的人生都那么苦了，吃点甜的怎么了？”
这个解释好像很有道理，赖文轩也就没往别处想：“到了下个服务区给你买。”
姜子月暗喜，总算摸到了个可以验证的机会。
途中，赖文轩接了个电话，他特意压低了声音，语气谦卑有礼，全然不似对待姜子月那般。
姜子月对着车窗嗤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低头去看是谁打来的。
又是沈颐鸣！
他这个恋爱脑到底想干什么？
她赶紧把电话挂掉，删除了他的来电记录，再快速地把手机放入包里。
这一顿操作行云如水，像是她之前经常这么做似的。
姜子月全然顾不上去思忖沈颐鸣为啥在这个时候来坏事，而是心虚地朝赖文轩那一侧探了一眼。
还好，那厮还在打电话，特地不连接车里的蓝牙电话，想必是一肚子的坏水不方便说。
她偷偷把手伸进包里，找到了手机侧面的关机键，摁足了三五秒才松开。
姜子月此刻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沈颐鸣大抵是豁出去了，可姜子月并不想半途而废，她要从头至尾参与这场复仇，替薛芸芸亲自见证这个男人为此付出的代价。
车子行至服务区，赖文轩下车去买奶茶。
姜子月看着赖文轩走进服务区大厅后，摁下了车钥匙的启动键。
无反应……
她又摁了锁定键。
依旧是无反应……
看来薛芸芸的车应该是另有其车。
姜子月又趁机打开了赖文轩车内的中央扶手和储物箱，翻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
没过一会儿，赖文轩拿着两杯饮料回到车里。
他取了其中一杯递给姜子月：“没给你买奶茶，因为你乳糖不耐受，给你换成了橙汁。”
姜子月一愣：这男人，居然还知道她乳糖不耐受！
见姜子月杵着不动，赖文轩以为她又闹小性子，亲手把吸管插进杯子后递了过去，声音里带着宠溺：“喝吧喝吧。”
姜子月接过果汁，内心极其复杂：赖文轩是怎么能做到又坏又纯（蠢）的？
“等下送你到迪尔曼酒店，你先办理入住，我去办点事情。”赖文轩说。
H城的迪尔曼酒店是赖氏员工出差的合作酒店，入住都是直接优先办理，房费直接从公司的账面上走。
“我不住酒店，这几天我住莫诗家。”
“那行，我这次会在H城多呆几天，等你办完事情了，我再带你一起回去。”
姜子月没拒绝，这次两个人同行，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难熬。
薛芸芸被人推进湖里这件事，始终困惑着姜子月，起初她有怀疑过赖文轩，可几番较量下来，他显然就不是那种铤而走险的人，顶多就是表里坏一些，内里蠢一些。
但人心这个东西，还真说不准，要不……再验证一把？
姜子月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能探出赖文轩到底是不是那个“推背手”（推人下水的手）。
“等下到了H城，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姜子月勾起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