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一声娇喝传来,只见陆之芝提着食盒,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煦北。
“公主殿下,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吧。”
“你这恶仆胆敢欺主,本宫是先帝独女,乃是亲封的昭阳公主,你不认得十三皇子,总该认得本宫本宫手里这把太祖皇帝的轩辕剑,本宫今日就拿这把剑斩了你们这些狗奴才,看谁敢阻拦!”
陆之芝拿着的,不是别的,正是煦北的佩剑。几个见过些世面的奴才看到这剑品相不凡,看陆之芝的气势又不似作伪,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便道:“公主殿下,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公主殿下饶了小的们这一次,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陆淮之和陈清钥当然都知道,那不是什么轩辕剑,如今只是当个幌子震慑一下这些人,只怕很快就会有人反应过来了。煦北和陆之芝站的位置离陈清钥很近,在陆之芝还在慷慨陈词时,陈清钥便用极弱的声音对煦北说:“快带芝芝离开,此地不宜久留,带她去安全的地方暂避。”
“那你呢?”
“我在这里守着十三皇子,他需要我,我不能也走掉,让他独自面临这些。你们快走,让芝芝暂时不要回来,事情解决之后,我会去找你们。”
煦北有些震动地看着陈清钥:“那你们一定要好好地,不然芝芝会伤心。”
“公主殿下,”煦北拱手道,“莫要与这些恶仆置气,公主殿下不愿见他们,杀了便是。”
“那你说,我有这样的权力吗?”
“您是昭阳公主,当然有这样的权力。”
一时间,众人都伏倒在地,嘴里喊着饶命,就在这时,煦北道:“可是康雪别院里的人既然是圣上指派的,擅自处置似乎也不妥当。不如奴才陪您去取宝册,修书一封给圣上,如何?”
“本宫正有此意。”陆之芝指着陆淮之和陈清钥,“不过这两个人,我也要带走。”
“殿下不可!十三皇子有圣上的禁足令,绝对不能踏出康雪别院半步!您是要抗旨吗?”为首的仆役大叫道。
煦北附在陆之芝耳边,快速说道:“如今震慑住了他们,短时之内他们不会再敢有动作,宜见好就收,徐徐图之啊。”
陆之芝捏紧了袖子:“好,既然如此,本宫就先上书皇兄,收了你们的狗头!”
陆之芝离开后,康雪别院乱作一团,最终决定先将陆淮之和陈清钥关起来。
关到黑暗的柴房里,陆淮之和陈清钥才得了片刻的安宁。
“你没事吧?”两人同时开口道。
“我没事,”陆淮之轻声道,“只是连累了你。”
“今日他们为何突然如此?”陈清钥有些不解。
“今天月份银子没到,想来是耽搁了,他们要不着银子,便向我勒索财物,我不给,他们便将我关起来……害你一起受辱了。”
“没事,”陈清钥故作开朗地笑了一声,“十三皇子陪我一起,我便是受辱,也觉得光宗耀祖了。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你可知,是谁给了他们胆子?”陆淮之双手枕着头,问道。
“圣上?”陈清钥猜道。
“不全是。”陆淮之摇摇头,“他们今日敢如此,也是因为我。是我太懦弱了,我以为只要装乖,就会平安无事,可是我想错了。我越是示弱,他们就越是猖狂,如今我总算明白,若想要真的平安无事,不受凌辱,就必须强大起来。”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力量,我们还得忍,还得承受。”
“我知道,我知道。”陈清钥抱住了陆淮之,似乎是一种安抚。陆淮之低低地哭泣起来,他想哭,他愿意让她也知道他的痛苦,他不再隐忍,在这黑暗里,最安心的,似乎就是他们彼此成为对方此刻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