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陆之芝跺了跺脚,没想到陈清钥这么快就跑没影了,现在只剩她和煦北,多少有点尴尬,要怎么和煦北说话啊!
“对不起,”煦北突然郑重起来,“对不起,芝芝,说那些话,让你也伤心了。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陆之芝心里一暖,他没有叫她公主,而是叫她“芝芝”。
“没有啦,其实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是我太自以为是,擅作主张了。”陆之芝笑得甜甜的。
“嗯……那么,接下来,我带你去逛街,买你喜欢的东西吧?”煦北伸出手,让陆之芝拉住他。
“你的俸禄本就不多,我没什么想要的,你陪我走走就好啦。”陆之芝懂事得让人心疼。
“我已经升任千户了,俸禄多了不少呢,不用为这个担心。听说西街有一家很棒的点心铺子,我带你去吃水晶桑葚糕怎么样?”煦北提议道。
“好!”陆之芝眼睛亮晶晶的,拉住了煦北的手,一小一大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地在街上走着,欢声笑语不断,走过廿四桥,辉煌的灯火照亮着每个人的面庞。
煦北曾经在宫中做侍卫时,也见过公主,那时的陆之芝穿着精致繁复的宫衣,与她活泼的面庞是那样不和谐。他从没想过有一日会牵着这个小小的女孩子,走在这样一条满是人的热闹的街,她穿着朴素的平凡人家的衣裳,仿佛是家中的小妹妹一般,兴奋地拉着他看这看那,那样无忧无虑,生机勃勃。他有些自私地想,发生了那些事,她来到了西宁府,或许是好事,他可以只当忘记她是公主,忘记那些尊卑之别,就这样陪着彼此,共赏此刻美景,同享片刻的欢愉,即使他内心中知道,这些时光,终究不能长久。
来找陆之芝之前,他曾经挣扎过很久。自从陆之芝来过之后,军营里看他的眼神都十分奇怪,背地里对他的议论更是不堪入耳。他想过就这样,不再与陆之芝来往,毕竟他们从来不是一样的人,终将会走上不同的路,早些分离,对谁都是一种仁慈。可是他犹豫了,他不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他止不住地后悔着他说过的那些话,日日自责,他确定了他想完成这个道歉,无论今后会怎样,他不想失去这个除了亲人之外唯一关心他的人。
就这样一路,走到月朗星稀。
“我回来了!我买了一盏桂花灯,挂在你房门前肯定特别好看。还有一盒桂花栗子酥,给你尝个鲜……”陈清钥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一进康雪别院,她就看见仆役站在门口,将她团团围住。
“站住。”为首的仆役身形高大,立在陈清钥面前。
“干什么?”陈清钥警惕地问道,“十三皇子呢?”
“我们怀疑十三皇子意图与外界通信,所以啊,入府之物,一概严查。”
话还没说完,两名仆役便上来架住了陈清钥,为首的仆役抢过了她手里的灯笼和食盒,将灯笼撕烂,踩在脚下,又将食盒里的糕点全都倒在地上。
“你们凭什么这么做!”陈清钥挣扎起来,“这些都是我自己买的,你们谎造子虚乌有的罪名,陷害于十三皇子和我,到底想干什么!”
仆役轻蔑地笑了笑:“怎么,不服气?你算什么东西!”仆役一巴掌重重地打在陈清钥脸上,陈清钥感到眼冒金星,耳鸣阵阵,鼻血直流,几乎快要晕过去。
“住手!”陆淮之突然出现,对着陈清钥这边喊道,“不许你们动她!”
“十三皇子不好好休息,在这儿管什么闲事?”仆役看向陆淮之,“十三皇子真当自己管得了吗?”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陈清钥咬住舌头强迫自己清醒,“如此对十三皇子不敬,你们不怕圣上治罪吗!”
“圣上?”仆役笑了起来,“圣上若是真在意自己弟弟的死活,就不会把他送到这里来了。十三皇子刚来不久,想必不懂得康雪别院的规矩,在这里,越是曾经尊贵的人,越是命如草芥。所以啊,可就千万不要摆什么皇子架子了,知道了吗?今天就是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可别再犯了。”
看着陆淮之隐忍不发,仆役觉得更加有趣,走过去拍了拍陆淮之的脸:“十三皇子近日身体不适,就在屋里养着,谁也不许探望。这个女孩子,长得还不错,卖到教坊司去吧。”
“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