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大军的最前方,杨承允全副武装,金属的冷冽之气扑面而来。
战鼓响起,杨承允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将军!”杨熙惊呼一声,策马紧跟而上。
北燕战马一直以来都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可这一回,他们终于遇到了克星,那是一支几千人的队伍。这支队伍人人手里拿着一把造型罕见的大刀,那大刀手柄长,刀身锋利,竟能生生把战马的腿砍断。
只是第一战,北燕就损失了近万匹战马。
“那是什么刀?”陈储遥望战场,眉头拧成了一条线。
“属下不知,属下并未见过这种兵器。”身旁的下属回答。
看着战马一匹接着一匹倒下,陈储心疼不已,“先让骑兵撤回来,步兵上。”
步兵撤下,情况并未好一点。将士们心中似乎憋着一把火,拼杀起来像是不要命一般,英勇无比。
明明双方差了十万人,然而大盛这边的气势却丝毫不输北燕,甚至稍胜一筹。
“驾车,朕要亲自上阵擂鼓,鼓舞士气!”陈储壮士凌云道。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北燕皇的战车驶入战场,他站在大鼓前,双手大力敲起了战鼓。
咚咚咚的鼓声响起,北燕士气顿时一振,双方都杀红了眼。
杨承允看着战车上一身黄衣的北燕皇,深邃凌厉的眸子微微眯起,握着银晃晃斩马刀的手青筋暴起。
只见他一刀扫向身前的北燕士兵,几个北燕士兵的尸首当即分家,鲜血溅了一地。
下一刻,他策马调转方向,径直朝北燕皇的战车冲去。
“疯了!真是疯了!”杨熙吓出了一身冷汗,大喊,“掩护将军!”
杨熙紧随其后,冲入敌军阵营。
其他士兵见此,纷纷集聚而来。
此时杨承允的眼前出现了人墙,堵住了他的去路。杨承允夹紧马肚,刀背狠地拍了一下马屁股,战马嘶叫一声,冲向了人墙。
噗嗤——
马身上被插了不下十把刀,奄奄一息,轰然倒地。
杨承允就地一滚,冲出包围,奔向北燕皇。
擂鼓的陈储看着朝他冲来的杨承允,轻蔑地笑了笑,并不当回事。
他身边有不下千位将士,杨承允注定到不了这里。
看来和亲一事把这个男人逼疯了,单枪匹马也敢闯入敌军阵营!他突然有点好奇那位叫赵昭的县主是何许人也,能把姬嘉木和杨承允这两个出色的男人迷得晕头转向,失了理智。
陈储等着他的将士把杨承允斩杀。
“将军,我们来助你!”杨熙终于追上了杨承允,其他士兵也从杨承允撕开的口子涌了进来。
杨承允得以喘口气,他一把抹掉脸上的鲜血,双眼紧盯北燕皇,纵身一跃而起,踩着北燕士兵的脑袋,冲向战车。
空气里不断响起兵器相撞和刀剑入肉的声音,杨承允旧伤口的血还没有流停,又添加新伤口,整个人都被染成了红色。
砰的一声,杨承允砸在了战车上。
擂鼓的陈储停了下来,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刀,刀尖直指杨承允,“让朕来会一会你这位大盛的勇将。”
杨承允拿刀撑地,站了起来,眸子里是一片血色。当陈储的刀抵达眼前时,他动了——
铛!
他一把挥开了陈储的刀,陈储后退两步,站稳了身体,“不错,有两下子。”
杨承允偏头吐出一口血沫,双手握刀,在陈储再次进攻时,扬刀狠劈了下去。
咔嚓!
陈储手中的宝刀一分为二,断成了两截,他傻住了——
就是这个时候——
杨承允欺身而上,意图辖制陈储。陈储侧身,断刀刺向杨承允。噗的一声,鲜血喷了陈储一脸。
杨承允脸色一变,不闪不让,抓住陈储的手,一个巧劲,陈储的一只手臂便脱臼,失去了威胁,另一只手也被他如法炮制。
“住手!”杨承允大喝,只见他一手揪住陈储后背的衣服,一手握刀,刀刃横在陈储的脖子上。
嘈杂的战场倏地变得安静。
杨承允带着陈储,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把刀拿开一些,一切好商量,好商量。”陈储疼得满头大汗,当即示弱。
谁知杨承允非但没把刀移开,还逼近他的脖子,“让你的人后退。”
“好,好,我这就让他们退!”陈储说着,对北燕的士兵喊道,“所有人听令,往后退!”
“不愧是将军——”杨熙咧嘴笑了,鲜红的血液从水里溢出,下一刻,他往后一仰,倒地不起。
杨承允劫持陈储,一路退了回来,抵达后方时,那把断刀依旧在他体内尚未拔出。
“杨将军,你放了我,我立即撤兵,行不?”陈储恳求道。
杨承允不说话,刀刻的五官苍白如纸。
“是姬嘉木,是他请我这个时候出兵的。他说他要求娶你未婚妻,你们一听到这个消息,必定军心不稳,我这一仗的胜算便多了几成。都是他,是他的计划。”陈储把姬嘉木供了出来。
杨承允一掌把陈储推开,“你和他,这笔账我都会算。”
“将军,您快别说话了,随老夫去治伤吧。”军医焦急不已。
除了杨承允,重伤的士兵也不断被送回来,和杨承允同一营帐放置的,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杨熙。
“我要拔刀了,将军,您忍着些。”军医道。
“等等。”杨承允制止他,从床头拿出一大包药,“用这里的药。”
军医接过,打开一看,发现上面都贴着药名,以及对应的症状和用法。很多药他甚至听都没听说过,“这些药的效果是很神奇,比如这个三七,又能止血,还能消炎。只是老夫闻所未闻,不能判定真假?”
“放心用。”杨承允看向不远处的杨熙,“给杨副将也用上。”
后来,军医见这一包裹里的药药效实在是好,不但给杨熙用上了,还给其他受伤的士兵用了,用完之后来找杨承允,问他还有没有。
杨承允:“........”她送给他保命的药就这么没了?
送嫁的队伍走了一天,赵昭坐了一天马车后,第二天怎么也不愿意坐车了。
“您要骑马?”霍流光打量赵昭瘦弱的身板,眼神带着怀疑,就差没明说你会骑马?
赵昭点头,“早上骑马,下午再坐车。”骨头快散架了,熬不住。等她去了苍梧,第一件事就是铺路。
看到赵昭干脆利落上马,霍流光的眼中划过一道锋芒。
“虎父无犬女,您说对吗,霍统领?”柳玉树整个人温润如玉,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
霍流光看向柳玉树,答非所问,“柳公子似乎是主动请缨来送嫁的?”
“嗯。昊京呆久了,想出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