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收到消息时,嘴里含的一口水当场喷了出来,咬牙切齿道,“姬嘉木——”
“十万兵马?谁给他的十万兵马,南梁皇死了吗?他登基了吗?他那两个哥哥能同意?”赵昭满腔怒火。
“我们的人应该很快就会传回消息,主子稍安勿躁。”立书道。
赵昭做了几个深呼吸,“他这个离间计倒是使得好,一下子把我、杨家和二十万兵马都牵扯了进来。”
原赵家军十万兵马,加上杨家十万兵马还在为大盛浴血奋战,大盛却要她去和亲,这让士兵们怎么想?
“外面是什么反应?”赵昭问。
立书沉默了。
“好了,我知道答案了。”赵昭站起身,“传信给赵毅和立棋,让他们尽快拿下苍梧。务必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让苍梧外的人知晓。”
“是。”立书只觉热血沸腾,这一天终于来了吗?
“另外,把我们重心南移,一拿下苍梧,明年春天便大规模种植玉米、土豆和红薯之类的作物。”
“今年冬天把纺织厂开起来,只招女工。”
“明年春天,让船队把镜子和玻璃制品运往海外,这一次除了银子和金子,其他东西都不用带。”
“主子,外面来了几百个官兵,把我们包围起来了。”赵二怒气冲冲跑进来。
“看来老皇帝已经作了决定,这亲是非和不可了。”赵昭沉吟,问,“府中的人可能自由出入?”
“可以。只允许男人出入,女人则不行。”赵二答。
“还不算太坏。”赵昭冷笑。
“您真的要去和亲?”立书问。
“去啊,多好的机会。若非如此,我也无法离开昊京。”老皇帝一直暗中派人紧盯她,为的无非就是两万骑兵和父亲一众部下的下落。去和亲正好摆脱老皇帝的眼线,何乐不为。“先离开昊京,路上再做打算。”
千里之外,杨承允一脸冰霜坐在主位的左下方。
“这事你怎么看?”杨父问。
“我不同意。”杨承允咬着后槽牙。
杨父点点头,又问一干将领,“你们呢?”
“将军,只怕等我们赶回昊京时,赵县主已经前往南梁。”
“北燕三十万大军压境,将领临阵不能离开,否则会影响志气。”
“属下愿意前往,截住和亲队伍,救回赵县主。”
“不行,这样是公然违反圣意,你多少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怎么办?难道让县主落入南梁的虎口?”
众人沉默。
半晌后,杨承允开口,“这一仗速战速决,战争结束,我自己去把她接回来。”
又过了几天,南梁和大盛边境的消息终于传了回来。
“只有五万?”赵昭意外又不意外,半年期南梁那一仗损伤不下八万兵马,如今又是深秋,想要集聚十万兵马并非不行,只是难度极大。
“虚张声势!”赵二碎了一口。
“邑北那边传来消息,有农民揭竿起义,对抗当地官府,抢了官府的粮仓和官员的家。短短一个月,邑北起义的队伍就不下十多个。”立书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一天还是来了。
“朝廷没派兵镇压?”赵昭问。
“派武安王率两万兵马前往邑北。目前尚且没有消息传回来。”武安王是孙弘文的父亲,前两个月他们的人在武安王封地大量私贩雪盐。
和亲一事很快有了结果,圣旨来到赵府时,赵昭已经被困了五天。南梁来使的意思是和亲一事越快越好,于是,老皇帝为了免生事端,令她十天后出嫁,前往南梁和亲。
赵昭拿着圣旨冷笑,当晚就烧了圣旨。
圣旨下来的第二天,赵府来了几个令赵昭意想不到的客人。
赵昭看着眼前的孙玉珠、宋莹莹、董慧真和方武月等人,挑了挑眉,“有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孙玉珠不满,“我们来给你添妆。你在昊京也没几个姐妹,未免你嫁得太孤单,我们商量了一番,这才决定上门。”
“你们上门添妆?确定不是来幸灾乐祸的?”赵昭可不会认为她们会好心给自己添妆。
“你别不识好歹。就你这性子,嫁到了南梁肯定会被欺负得很惨。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伏低做小才是保命之道。”孙玉珠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
赵昭冷笑,“这就不用你费心了。”
“哼,我等你吃尽苦头。”孙玉珠把下巴抬起,高傲得像只孔雀。
“赵昭,你放心去和亲吧,我会照顾好杨大哥的。”宋莹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
赵昭:“........”杨承允要真的娶了这个女人,她会呕死。
最后上来的是方武月,她小心翼翼地道歉,“昭昭,对不起。”
赵昭装作没听到,没有回应。
孙玉珠一行人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主子,您要不要看她们给你添妆的东西?”素琴兴致勃勃,只等赵昭一声令下,她便打开那些盒子。
“你想看就看吧。”赵昭兴致缺缺,想也知道那些人不会给她什么好东西。
事实如她所料那般,几个盒子,里面无一不是银饰,且重量还极轻。
“真小气。”素琴撇撇嘴。
“别抱怨了,毕竟是白得的东西。”素心心情不错。
素琴顿时咧嘴笑了,“就当白捡钱了。”
十天后,赵昭穿上嫁衣,前往南梁。
送嫁的人是老皇帝的亲信,正三品的禁军统领霍流光,同行的还有前太傅的儿子,在礼部任职的柳玉树。
看见霍流光时,赵昭的心咯噔了一下,看来老皇帝还是没放弃那两万骑兵,她要中途逃走的计划得做的更严密一些才行。
此时已经是深秋,赵昭坐在马车里,嫁衣的外面套着一件红色的斗篷,火狐的毛边衬得她的小脸越发娇艳。
车队从昊京出发,一路往南梁。
“等我们到南梁的时候,应该是冬天了。大冬天的赶路,真是要人命。”
“谁说不是呢。我记得县主才刚满十四岁吧,还没及笄就出嫁,这在平民家里也是少见的。”
“父亲刚死没满一年,如今却被送到敌人手里,真惨。”
“.........”
赵昭听着车外的交谈声,眸子里神色晦暗不明,“和亲一事登上报纸了吗?”
“写上了,保证能传遍大盛各个角落。”素心道,对于一切能毁老皇帝名声的事,他们向来是不留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