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嫌疑人变成了自己另外的两个弟弟,六安侯尤毅霄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很是不好受。
若说尤文倜奸杀了郝轻罗,那尤毅霄很有把握,这是栽赃陷害,但假如说是自己那两个一天不惹事,就闲得蛋疼的弟弟,他真是连辩解的心思都没有。
可毕竟是奸杀选民的大案,势必是要人尽皆知的,自己只能在查清楚真相后,立马毙了这两个混蛋,才能保住武安王府的声誉了。
“可旺!老二十一和老二十四呢!快去给我找过来!”没等欧阳百战询问,尤毅霄一听到尤文倜的推断,就立马招呼来了管家。
王府管家孙可旺已经年过半百,从小跟在尤毅霄身旁,在家是跟班小厮,上了战场既是传令兵,也是参谋。前几年尤毅霄受了重伤,回府疗养之后,干脆就不上战场,管起了王府事务,自己这跟班也就被提拔成了王府管家。
“回爷的话,两位少爷昨晚离府之后,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小的已经派人去找了。”孙可旺说道。
“匆忙离开,倒真是有些嫌疑,小丁、小褚,你俩传讯回去,速速派人把尤诚志和尤诚沛给我抓回来!”欧阳百战吩咐手下道。
接着,欧阳百战又想了一下,对管家孙可旺说道:“你领我到郝小姐以及尤诚志、尤诚沛的房间去看看。其他人就在此处,如有异动想逃,以通缉犯论处!”
过了许久之后,欧阳百战才踱着方步回来了。
经过他的探查,这三个地方都没有直接作案的痕迹,倒是郝轻罗的房内,的确有未散尽的迷烟味道,与他之前猜测的一样,犯罪嫌疑人就是在郝轻罗的房内释放迷烟,迷晕了郝轻罗之后,才把她带到别处犯案的。
两相比较起来,尤文倜的房中痕迹虽少,却更像是案发现场。
在等待的时候,尤文倜依靠着自己听到感觉到的信息,在脑海里一遍遍推算着当时事情发生的情况。
尤文倜听到欧阳百战回来了,立马说道:“欧阳神捕,请允许我把自己的分析,和你说一下。”
欧阳百战冷哼了一声,心想等着也是等着,就听听他想怎么说吧,便说道:“请讲。”
尤文倜接着就将自己推算出的三个破绽,一一说明。
第一个是物证,自己一定是被迷晕的,才会在昨晚睡下后,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所以,房间内一定留有迷香的味道,而且因为自己绝对没有碰郝轻罗,那么自己床上的痕迹,肯定都来自他人。
第二个是人证,郝轻罗的住处离自己有两公里远,一路上巡视戒备和打更的人,非常多,根本不可能没人看到。除非是这些人全被买通了,而能够做到这点的,绝对不是府内的普通人,自己年仅十五岁,根本管不着府内众人,绝对买通不了。
第三个是动机,郝轻罗遭人奸杀,必定是有人见色起意,自己看不见,即使真要杀人,也不会选择如此麻烦的方式。
欧阳百战听完这些话,心里做了些计较,心道这小子为了求生,倒也真是动足了脑筋。
可这些话在刘弦音和郝鹏东听来,却只是苍白无力的辩解,谁能知道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一时冲动能做多么不理智的事情呢?
欧阳百战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作出评价,众人也猜不透这位神捕的意思,便没有人说话。
就在此时,两条人影被丢进了紫荆厅内,尤毅霄一眼便认出来,这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家伙,正是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尤诚志和尤诚沛。
而紧接着进来的,是一个同样身穿六扇门玄色制服的女捕快,大约三十岁的年纪,身材修长,凹凸有致,眉目间英气十足,却是面色清冷,不苟言笑,令人望而生畏。
“师妹,你怎么来了?”欧阳百战立马起身相迎。
来者正是六扇门四大神捕之中,排行老三的宇文千秋。
“早上去办公,听说二师兄你天刚亮就带人去了武安王府,却许久不曾回来,便担心你这里遇到了麻烦,路上又碰巧遇见王府的两位公子,在快活楼闹事,就顺路送他们过来了!”宇文千秋说话声音清脆而饱满,在尤文倜听来,知道这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启禀欧阳神捕,昨晚见过两位尤公子的老鸨、跑堂、姑娘、婢女全都带过来了。”
不一会,之前出去的两个捕快,已经带着十三个人也来到了紫荆厅外。
“先去取点冷水,给两位少爷洗把脸,醒醒酒!”欧阳百战心道,在这王府里可真麻烦,换了在六扇门的大牢,早就让眼前两个醉鬼变成落汤鸡了。
等到欧阳百战耐着性子把事情搞清楚之后,心里原先对尤文倜减轻的怀疑,瞬间又加重了。
因为根据这些人的口供来看,尤诚志和尤诚沛都是大约昨晚24点去的快活楼,到了那里便是吃喝玩乐,醉了就开始耍酒疯,闹完就睡,直到睡醒了,又开始喝酒耍酒疯。
期间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尤其是身边还有姑娘陪着,都能作证他们俩来了就没有离开过。
“你们四个抬起头来,仔细回话,他们两个是否一直都在房内,没有离开?”欧阳百战问站在一旁,还瑟瑟发抖的四个妙龄少女。
这四个人年纪尚小,捞偏门的又最怕公差,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连贯,其中一个点头说了个“是”,其他人便也说“是”。
“你们干啥呢,我和我哥,和你们在一起,四双眼睛看了一晚上,还不知道我们有没有离开过啊?”红着脸的尤诚沛,咋咋呼呼地叫嚷道。
被这么一喊,那四个姑娘更加害怕,全都又低下头去了。
“不要怕,你们都是有营业执照的,我们六扇门再怎么也抓不到你们头上,好好回忆一下当时状况。”宇文千秋瞪了眼尤诚沛,对四个姑娘说道。
“两位尤少爷,也是咱们那的常客了,期间我进去敬了好几次酒,还端了果盘点心进去,每次都能看到他们,他们的确是哪儿也没去。”那位浓妆艳抹却风韵犹存的老鸨,眼见手下的姑娘不敢说话,便着急地替她们回答了。
“是,没离开过。”其中一个姑娘说道。
“不错,我整晚都在快活楼,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我们没有离开过。”尤诚志大声叫道。
“对,我们有不在场证明!谁都别想诬赖我们!”尤诚沛虽然处于醉态,这话倒是讲得清晰。
欧阳百战心道,秦法医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今早的三点到五点之间,那如此看来,他俩并没有作案时间。
照这么说的话,嫌疑又回到了尤文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