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王府,湖畔院落里。
尤文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像平常一样睡了一觉,醒来却成了杀人犯,而且奸杀的还是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郝轻罗。
俗话说,捉贼须捉赃,捉奸要捉双,在欧阳百战眼里,和郝轻罗同枕共眠了一夜的尤文倜,已经是证据确凿的凶手了,唯一的难点在于,武安王尤羽飞一向护短,而尤文倜作为他最小的儿子,听说最受宠爱。
欧阳百战心道,只有尽快把人抓到六扇门大牢里,才能确保把这案子办成铁案!
一听到欧阳百战要把自己带到六扇门去,尤文倜立马喊道:“我是冤枉的,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你都看不明白吗?六哥,我这一去六扇门,可就再也难见天日了!”
“这里是武安王府,事情一点眉目都没有,岂能说带人走就带?”尤毅霄听到呼喊,立马冲了过来。
欧阳百战死死盯着尤毅霄,说道:“请侯爷明白,现在死了的是一个选民,难不成武安王府想一手遮天?”
“不敢当!只是你们六扇门和裁决司一样,为了完成任务,可不管什么是非曲直!”尤毅霄冷冷说道。
裁决司隶属于华国三个庞然大物之一的神禁寺,专门负责缉拿渎神者,而在缉拿过程中,裁决小队的成员经常滥杀无辜,除了军方要员和议会议员之外,几乎人人听到“裁决”的名字,就会吓得屁滚尿流。
“放肆!你竟敢把六扇门说得如此肮脏不堪!”欧阳百战听到这话,气得咬牙切齿。
“事情就发生在武安王府,我们绝不会逃避!完全可以就在现场,把证人找来,事情问清楚再做决断,等到了六扇门,即使我这弟弟真是被冤枉的,怕也已经脱了层皮了吧!”尤毅霄说道。
“我真的是冤枉的,我要是杀了人,怎么会等你们来抓!”尤文倜顺势喊道。
“笑话,那是因为你没有料到,我来得这么及时!”欧阳百战说话时并不看尤文倜,在他眼里,尤文倜这么一个没有系统的平民,即使出身王府,也只配沦落下流,他唯一在意的是尤毅霄,以及他手里那群帮着看家护院的武林高手。
这些人是退役老兵,不但身手了得,而且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人。
“侯爷说的也在理,那就请把昨晚见过死者郝轻罗以及嫌犯尤文倜的人,都叫到你们的会客厅,我在那里把事情理一遍,如果还是尤文倜的嫌疑最大,那我就把他带走,如何?”欧阳百战忽然咧嘴一笑,做出了让步。
片刻之后,紫荆厅内。
欧阳百战把相关人等都问了一遍,从他们口中大致了解了之前发生的事。
原来郝鹏东他们三人被软禁在了武安王府后,一直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但尤毅霄却是没有出面,由他的三个弟弟,老十九尤广俊、老二十一尤诚志、老二十四尤诚沛,陪着吃喝玩乐。
“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开尤文倜的院子的?”欧阳百战问道。
五个给尤文倜打扫院落,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仆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最后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仆说道:“回大人的话,我们都是傍晚时分就离开了。”
“也就是说,整个晚上,院子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欧阳百战说道。
“应……应该,应该是的吧。”女仆回答道。
就在欧阳百战问话时,郝鹏东和刘弦音从外赶来,一看到地上的尸体,郝鹏东脸都黑了,整个人浑身都在颤抖,而刘弦音则是伏在尸体上,哭了起来。
“欧阳神捕,好久不见了!”郝鹏东尽管心中有丧女之痛,却还是先压着火,和欧阳百战打了个招呼。
“郝议员,还请节哀顺变,令嫒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欧阳百战说道。
“听说小女是在尤文倜的房间里被发现的,证据确凿,凶手也已经归案,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呢?”郝鹏东的眼中充满了杀气。
“我根本就没有杀她的动机,这么明显的栽赃也看不出来吗?”尤文倜立马反驳道。
“郝议员,你这苦肉计用的真是太狠了,为了退婚,竟然用这么歹毒的法子!”尤毅霄冷笑道。
欧阳百战瞧了眼这两兄弟,心中暗道,这尤家兄弟也太能颠倒黑白了,都说虎毒不食子,为了区区退婚的事,还要搭上自己女儿的命,这还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郝鹏东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然后一抬手,袖中立马飞出十几支短箭,朝着尤文倜和尤毅霄一通乱射。
欧阳百战闪身而过,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而尤毅霄则立马运转真炁,在自己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将大多数袖箭都挡了下来,可还是有几支箭射中了一旁的王府仆人。
“还不速速将他拿下!”尤毅霄大吼了一声。
武安王府的护院,听到命令后立马从外面冲进来,要擒拿郝鹏东。
原本一直在哭泣的刘弦音,抬头看向冲进来的人,背后冒出橙色光芒,浮现罗盘幻影。
随着刘弦音启动了自己的系统,这些武道高手刚一冲进来,连郝鹏东的衣服都没碰到,就你绊倒我,我推倒他,接二连三地摔倒在地,弄得一团糟。
刘弦音再次看向尤毅霄,让尤毅霄只觉得心脏一疼,大呼不妙,立马就想出手绞杀刘弦音。
“都住手!”欧阳百战推出一道掌风,将刘弦音推开,既打断了刘弦音的系统技能,又帮她躲开了尤毅霄弹指射出的一道真炁。
接着,欧阳百战剑指尤毅霄,迫使后者放弃了再次进攻。
“我是来查案的!请你们配合一下,否则就只有请你们去六扇门喝茶了!”欧阳百战怒斥道。
“尤文倜,你无耻!为了报复我,你竟然害了我表姐性命!欧阳神捕,你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刘弦音带着哭腔说道。
“我若是想报复,也是冤有头债有主,凭啥不杀你,却要杀不相干的人?”尤文倜辩解道。
“那还用说嘛,既然是奸杀,你自然是挑了个漂亮的下手了!”欧阳百战说道。
“可我是个瞎子啊,你们怎么能冤枉一个瞎子去强奸美女呢?”尤文倜说道。
“那或许就是你因为看不见而杀错了人,刚才你自己也说,对刘家小姐起了杀心!”欧阳百战说道。
“你这是有罪推定!纯粹污蔑!”尤文倜语气十分激动。
“郝议员,我且问你,昨天最后一次见到令嫒,是什么时候,在做什么事?”欧阳百战直接把尤文倜当成了空气,转头问起了余怒未消的郝鹏东。
“昨晚……昨晚是尤诚志和尤诚沛招待的我,小女因为受不了这宴席的氛围,之前去过两次之后,和她表妹一起,便不再参与。我最后一次见到她,还是在去赴会之前,不对,我后来喝醉了,他们送我回房的时候,路过小女的房间,隐约记得她还和我说了几句话,不过具体是什么,就记不清了。”郝鹏东说道。
“也就是说,当时郝小姐是在自己的房间,我记得他们说,郝议员的房间离郝小姐的房间较远,而刘小姐则是住在郝小姐的隔壁吧?”欧阳百战问刘弦音道。
“不错,不过我昨晚早就睡觉了,所以并没有知道表姐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刘弦音说道。
欧阳百战心想,从表面的证据来看,死者是在尤文倜的房间内被发现,死者的衣物也在房间内,甚至用来迷晕死者的迷香,都在,从物证来看,尤文倜是洗脱不了嫌疑了。
唯一的疑点就在于,尤文倜到底是一个人犯案,还是另有同伙,否则这样戒备森严的王府,怎么可能做到悄无声息呢?
而且,没有人证,整个证据链就还不够完整。
欧阳百战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忽然发觉尤文倜已经不再那么激动,反而有些过分冷静,怎么看都像是个有恃无恐的嫌疑犯!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把这家伙抓回去,绝不能让这种纨绔子弟,逍遥法外!
此时的尤文倜,已经冷静下来,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刘家想借此来给武安王府泼脏水,再把自己彻底弄臭,这样就算自己老爹回来,也没法不同意退婚了。
但从郝鹏东和刘弦音的表现来看,却又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们都是真情流露,应该不会拿自己的至亲来设局。
假如说,这件事与刘家退婚无关,那到底又是谁会栽赃自己呢?他又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呢?
尤文倜在心里想道:“府里与自己矛盾较深的,就那两个不成器的哥哥,可之前捉弄我,反被我收拾过,应该老实了才对。更何况,杀人这么大的事,也敢栽赃到我头上,被老爹知道了,岂不是要扒了他们的皮!但话说回来,这王府里戒备森严,要想把一个人,从红尘院搬到自己所住的观湖院,路程有1724米,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对了!”
尤文倜脑中灵光一现,说道:“真正最后看见郝小姐的人,应该是当晚送郝议员回来的那两人,这两人才是嫌疑最大的!”
“哼,你们姓尤的要开始狗咬狗了吗?”郝鹏东冷笑道。
“郝议员,当日是谁送你回去的?”欧阳百战也咂摸出味来了,追问道。
“正是尤诚志和尤诚沛二人!”郝鹏东说道。
尤文倜长吁了一口气,心道果然是这两个家伙!自己猜测的没错的话,肯定是他俩见色起意,又在作案中误杀了郝轻罗,最后想到了栽赃陷害的法子。
唯一的难题是,该如何让欧阳百战相信这个推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