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正刻,云集山的月色十分迷人。
月光下,树影婆娑。山林间,静谧深邃。
若是来这里游玩,遇到这样的夜晚定是要好好驻足欣赏一番。
可惜,如此的美景出现的却不是时候。
此时,山路上火光闪动。多方对峙,气氛紧张。跟本就没有人在意林间的美景。
南星依旧是一身青衣的站在中间。
她目光看向四周,赤目玉兽也和她一样,转动着身子看向所有人。
“怎么样?各位想好了吗?本姑娘可是没有耐心了、”
毛大人哈哈大笑两声,“姑娘说话不知轻重。本将等在云集山多日要的就是赤目玉兽。这好不容易等到了,岂能让你带走?”
“那你想怎样?”
“自然是留下它,至于姑娘你吗?本将看着姿色还不错,不如跟本将回去做个压寨夫人,本将或许饶你一命!”
他这话一说完,后面的劫匪们就跟着起哄。
“我们大人不但枪术高强,这床上的功夫也很厉害,小娘子包您满意!”
“就是,我们大人的眼光可是很高,小娘子还是第一个被大人赏识的、”
“小娘子这么厉害、不如就同意了吧、”
林天深听见这帮土匪瞎起哄,气的面色铁青双眼冒火。将剑指向毛大人大声喝道,“肖肖之辈,怎敢口出狂言!本公子要你人头落地!”
他身形快速闪动,还没等永安司的兄弟们反应过来,运起轻功只一瞬间就到了毛大人的马前,挥剑就刺。
毛大人赶忙提枪迎战,几招之内林天深起脚飞蹬,就将他踹于马下。
“就这种本事还想惦记小星?不自量力、”
“你、你小子功夫不错,本将与你再战一番。”毛大人一骨碌爬起来,提起长枪就冲了过去。二人立马混战在一处。
袁嘉茵看着南星身子有些哆嗦,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给她披上。
“天气冷了,将我的披风披上吧。等下解决了这些人,就带着你回昭城。”
“嘉茵姐,你不想要赤目玉兽?”
“当然想啊、可你总要比它重要吧!”
袁嘉茵看向赤目玉兽,“此事是李丞相向皇上进的言,皇上近日沉迷丹药。我想会不会用赤目玉兽的血做药引子?”
“沉迷丹药?”南星一怔,心想这位皇帝要玩完了。只要他沉迷丹药,那就离死不远了!谁会那么好心给他做延年益寿的丹药?再说,始皇帝都没做到的事他能做的,岂不是个笑话?这不成了别人利用他做事的好机会?
“嘉茵姐可知道是何人给他进献的丹药?”
“听说是宝贵妃引荐的金沙国大国师!此人我在永安司里见过一回。他头戴黑帽,黑袍加身,脸上戴着面具。身材瘦长,一双鹰眼很是阴郁定是不善之辈。”
“金沙国的大国师?那他和宝贵妃的关系是?”
“说是兄妹!”袁嘉茵敷衍的回复。
一双眼睛依旧盯着赤目玉兽,“为了你,本掌使可是监视了天意斋半月有余。今日也是一直跟着他的马车到了这里!没想到,你还真在他手上?”
“半月有余?那一次雨中初遇你就是在监视他?”
南星看看打斗中的林天深,疑惑的出声。
“正是,此人在昭城售卖的幼兽都是来自塔国,自然是我永安司查探的对象。”
袁嘉茵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打斗,看向南星,“上次没有与你说明,就是不想你卷进来。想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你是如何认识他的?可知道他的底细?可看你和他的关系不一般,就没有挑明、你到底、”
“我救过他的命!他感激我帮我回到昭城!仅此而已、”
南星还没有等袁嘉茵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信,我还不了解你?你可不是随便就交朋友的人!”袁嘉茵会心一笑,“我看他对你可不是那么简单,要不然怎么在回塔国的路上带着你?在明知道车后有永安司的人跟着也不甩下你!可见是对你、”
“嘉茵姐,可不要胡说!”
南星看着林天深渐渐占了上风,打断了她的话,“万一,被长公主的人知道了,会给祖母带来麻烦的。我已经被圣上赐婚给了宁王,这就是拒绝他的最好借口。”
“也是,你若是对他没有意思就尽快决断!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袁嘉茵紧了紧袖口,“这毛威很是厉害,刚刚与他对了几招就知道没有几十个回合拿不下来。本掌使去帮帮他,争取速战速决!咱们好一起回昭城复命!”
她提起剑吩咐一声,“来啊,护住容小姐!”
“遵命!”永安司的兄弟们围住了南星。
站在一旁劫匪,见毛大人没有占到便宜,又怕赤目玉兽被永安司的人抢了,就一窝蜂似的杀过来。而紫萝唯恐南星受伤,指挥藤萝庄的人也加入了战斗。
南星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混战,不帮助任何一方。
她正想着袁嘉茵刚才的话,看来这位毛威大人就是城防军的人。他在此装作劫匪,会不会是受李成海的指使?李成海向皇上举荐赤目玉兽是何目的?还有那金沙国的大国师如此神秘到底是何人?青宁和青凌是金沙国人,不知道认不认识这位国师?等此事解决了就回去问问他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此时,全叔在山腰处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戌时半刻了,少主还没有到,他就带着几名伙计下山打探。
刚走到山脚下时,就发现了少主的马车。那马车里空无一人,马儿也毫发无损的低着头悠闲吃草。
“快分散开向四周找找,看看有没有少主的踪迹?”他心里一惊,少主和南星小姐不在车里,莫不是真遇到了劫匪?
伙计们赶紧四下寻找。
“全叔,你快来看!这像是长贵?”一位伙计举着火把照到了地上浑身是血的人。
“快把他翻过来,仔细认认、”全叔看着眼前的人,穿着长贵一样的衣服,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伙计们七手八脚的把他翻过来一看,果然是长贵!
“长贵,少主呢?小姐呢?”全叔的声音带着颤抖,手也摸向他的口鼻处。
“遇到劫匪、在前面、”长贵微微睁开眼睛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全叔抬头看看远处,远处漆黑一片哪里有火光?使劲拍拍长贵的脸,他却没有半点反应,随手指了跟前的两个伙计。
“你们驾着马车将长贵送到山腰处,及时治伤。其他人跟我去前面看看、”
“是,全叔!”
当他带着人沿着山路走了两刻钟,就看见了前面火光跳动,人影闪动。兵器碰撞的声音阵阵入耳。
“全叔快看,那个是不是少主?”
“怎么星小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和少主一起打架的那个女子是谁?”
伙计们看见眼前的情形有些不明白,全叔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见林天深没有吃亏,心里踏实许多。只要少主没事,他就能和老庄主交差了。
“行了都别说了。不要惊动他们,赶紧躲进林子里去。”
林天深并不知道全叔在旁边的树林里等候机会。
他一心想杀了毛威,化解心头之恨,所使出的剑招犀利狠绝,逼得毛威连连后退。
可毛威仗着手中的长枪虽连连后退,却也毫发无伤。
袁嘉茵见此情形,大喊一声加入战斗。
“毛威的长枪很是厉害,你要避开长处攻其短处。不要一味逞勇斗狠!”
她身形一晃,转到毛威身后就是一剑。
毛威紧忙侧身躲过一剑。他自知不是二人的对手不宜恋战,大喊一声,“小的们,谁抓住赤目玉兽本将赏银二百两!”
“冲啊!将军赏银子了、”一众土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连嚎带叫的冲向南星!
紫萝一直在身边保护她,可她不敢看南星的眼睛,也不敢解释自己的苦衷。只有拼命刺杀冲向南星的人。渐渐的体力不支,挥动宝剑的右手也慢了许多。
忽地,一只飞镖射来,情急之下,她顾不得多想一下子扑到南星,那飞镖正中自己的右脚踝。
“紫萝,你这是干什么?我知道躲、”看着紫萝的样子,她内心一紧。
“小姐,紫萝愧对您!不该在您的七彩琉璃杯上抹了无力散,更不该把您从闵王府里接出来!紫萝知道错了、”
“行了,你不要说话省些力气。我看看你的伤、”南星架起紫萝窜到了车顶上,翻起了她的裤腿,露出右脚踝。
“你是、冯宽剑的女儿?”看着右脚踝处的那只蝴蝶印记,她愣在当场。
“那个剑柄上的花纹,好像是我爹的、”紫萝意识渐渐模糊,说出的话声音也很轻,可南星却像是听见魔咒般的清晰入耳,更是久久不能平静!
“你真的是冯宽剑的女儿?就在我的身边?”她摇晃着紫萝使劲的哭喊,不知道是真的担心紫萝还是替自己感到委屈不堪。
自己找了半天的凶手竟是被人陷害的塔国赤螭军。而他的女儿就在自己身边,真是可笑啊!
倒在车顶上的紫萝已经晕了过去,根本听不见南星的哭喊。
地上的林天深和袁嘉茵却是心急如焚,他们没有看清刚才的事,不知道南星有没有受伤,更不知道南星这样哭嚎是为了什么?
“你来牵制住他,我上去看看、”袁嘉茵虚晃一剑,起身上了车顶。
只片刻的功夫她又下来了。看着林天深喊了一句。
“南星没事,是她身边的那个随从受了一镖,昏迷不醒!”
林天深略微点点头,剑花翻飞想找出毛威的破绽。
可手中的宝剑终究是敌不过长枪的厉害。
“真是可惜!本将的飞镖打了一个小随从。她没有死,本将就与你们血战到底!”
毛威一阵大叫,手上的长枪越发的厉害!
听着他的大叫,南星眼冒凶光,杀气四起。
“嗖~”的一声抽出腰间的点星剑,飞身冲进三人的战斗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