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紫萝拆了线,安顿好柠檬,南星带着慕翠走在回容府的路上。
“小姐,咱们还去奴隶市场吗?这个时辰应该还没有打烊、”慕翠看看天色,太阳向西光线减弱,差不多要过了申时。
“不去了。本姑娘累了,先回府吧。”
“是。”
摘星阁一层的小厨房里,锦璃正忙着酱鹿肉。
娘亲给小姐留的这块是上好的鹿腿肉,很新鲜。
她一边尝着锅里汤的味道一边想着小姐若是每日能吃上两块,身体就会慢慢恢复。
“这是做什么呢?好香啊、”身后传来了李嬷嬷的声音。
“正在给小姐酱些鹿肉吃。”锦璃回头看看,笑着放下勺子,“小姐身子不好,我娘说吃些鹿肉可以滋补元气。”
李嬷嬷看着锅里的浓汤,眼珠转了转,笑的很亲切,“锦璃姑娘对小姐真是用心。老奴昨日还听吴嫂说起过,老夫人要改善一下小姐的伙食!让大厨房多配些燕窝,阿胶什么的给摘星阁送来。”
“那真是太好了。”锦璃很开心的喊道,“小姐的身子就能慢慢养好了、”
李嬷嬷见锦璃依旧站在灶边,回头看看连廊,出声问道,“小姐一整天都没有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老奴看见慕翠姑娘带着紫萝姑娘急匆匆的出了府,不知道是不是小姐出了事?”
“小姐没事,”锦璃没有看她,蹲下身子看着火候,“是慕翠姑娘找她有事。嬷嬷不用担心。等这鹿肉差不多好了,小姐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锦松从大门口进来,“锦璃,星小姐回来了吗?老爷和少爷有事找她。”
“小姐还没回来、”锦璃随口回应着向门口看去。
见自己的哥哥锦松站在院子里,有些吃惊的起身问道,“哥?你怎么来了。平时你不都在松风楼里的吗?”
“是少爷派我过来的。”锦松看看李嬷嬷,上前一步笑着说道,“若是星小姐回来,务必告诉她去一趟松风楼!不管多晚,少爷都会等她。”
“哥,是不是出事了?少爷从来没有这样过、”锦璃听着他的话,有些担心。
风少爷做事一向谨慎低调,哥哥锦松从不轻易离开松风楼。就连爹娘想见他,都得去松风楼门口找他。这会儿,少爷肯派他来找小姐定是有重要的事!
“女儿家的打听这么多事做什么?好好伺候小姐才是本分。”锦松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小姐的事你要上心些。平日里吃些什么用些什么,一定要仔细检查过。她若是出了什么事,看爹娘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哥。”
锦璃撇撇嘴,不高兴的转身嘟囔,“和爹娘一样,除了让我好好伺候小姐,就没有别的话。”
李嬷嬷听着兄妹二人的对话,眼珠直转,‘松风楼里会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找小姐、看来、我得去一趟厨房告诉吴嫂。’。
又想起昨日吴嫂和她说的话,若是再不动手,当心你儿子的命!
她浑身一凛,脸上挂着笑,“锦璃,你难得见到哥哥,去陪他说说话吧,这炉火老奴替你看着。”
锦璃刚想答应。
就听见门口,慕翠的声音响起,“这是做什么呢?这么香?”
随即南星和慕翠两个人的出现在院子里。
锦松看见了赶紧行礼,“星小姐,小的锦松是松风楼里的人。少爷请你有时间过去一趟,老爷也在。”
“何事?很着急吗?”南星有些累了,“若是不着急,本姑娘晚会儿去、”
“这、”锦松看看她,上前小声回禀,“少爷说是关于小姐的事,很重要!”
南星一怔,昨天不都把事情说清楚了吗?难道还有其他的隐情?
她想了一下,“这样啊,那你先回去吧。本姑娘一个时辰之后就去。”
“那好,锦松告退、”
锦璃看着哥哥离开摘星阁,便笑着说道,“小姐,奴婢酱了鹿肉,给您补补身子。”
“我说怎么这么香?原来是有肉吃、”慕翠两步跨成一步的跑到灶边,看着锅里的鹿肉,眼睛直冒光。
南星笑了笑,没有管她们,抬脚走向连廊。
“慕翠,我上楼休息一会儿,一个时辰之后叫我!”
“好,知道了。”
今日她有些累了。
中午打了一架,在宁王府给夜子渊解毒。下午耗费精神的从春和堂里救出了柠檬,安置在医馆。刚回府,容南风还找她有事。
南星躺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紫果人参’,心里一阵感叹。
自从回到昭城,就没有一天清闲的时候。
眼下的几条线索都有了进展,可不能放弃。
脑中暗暗的将线索整理了一遍。
眉头有痣的凶手和金鹰卫的‘二黑’都在暗域,已经有袁刚大人的相助,可以去查探一下了。
剑柄上面的蟠螭纹不知道秦正查的怎么样了?改天去问问他、。
夜子渊的七迷踪已经查出两种了,有了这‘紫果人参’暂时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星云医馆也快改造好了,等师父一来,‘星云神医’就可以现世了。
紫萝和长贵还是要还给天深兄的。慕翠和慕碧也是宁王府的人,只能用她们一时,不能常用。看来,还得有自己的人,锦璃不错,柠檬也应该算一个、。
想着、想着、她搂着‘紫果人参’就睡着了。
一个时辰之后,天已经黑了。
当锦璃上楼来叫醒南星时,慕碧正站在二层平台上向下看着容府。
“锦璃,你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吗?”见锦璃过来,慕碧指了指羲和馆的方向。
“那里是老爷和夫人的居所!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慕碧不再说话。
锦璃狐疑的看看她,走向闺房。
当南星换了一身粉色襦裙走向松风楼的时候,跟在身后的慕碧轻轻说道,“小姐,属下发现羲和馆里有密室?”
“密室?”南星脚步一顿,“你如何发现的?”
“属下见容夫人举着烛火向内室走去。那火光渐渐暗了下去,最后消失不见了。等了一会儿,烛火又在内室里出现了。”慕碧的声音很小,“所以,属下怀疑、”
“看来他们还是有事瞒我、”
南星目光一紧,“等过了子时,咱们去一趟羲和馆。”
“好!”
松风楼里,容南风站在窗边张望着楼下的小径、
“爹爹,星儿怎么还不来?我都有些着急了。”
容老爷低着头,拨弄着手里的茶碗盖,“不用着急。等她到了,咱们慢慢的说给她听。这令牌你母亲已经从密室里拿出来了,总要让她见见的!”
“母亲确定了星儿的身份。可这身份咱们不能告诉她。昨晚,咱们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她听了。”容南风回头看看容老爷,“您怎么又想起了这个令牌?”
“今日朝上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圣上要我协助大理司查案。”容老爷放下手里的茶碗盖看向他。
“您那里会查什么案子?圣上真是、、”说到这儿,容南风想到了什么,目光一紧,“爹,您怀疑这是李成海搞得鬼?”
容老爷点点头,“这一段时间,我让容福打探过。自从星儿回府以后,他就一直盯着咱们。甚至连你祖母带着星儿去长公主府,他都知道!我想,他提议给星儿和宁王赐婚是想要利用长公主除掉星儿。可长公主、、”
“所以,他想到了大理司的案子?”容南风脸色一变,“那玉欣、”
“给星儿说明白之后。我和你娘商量,尽快让你和玉欣成亲!这样,安大人才能、”
正说着话,锦松回禀,“老爷,少爷,星小姐来了!”
“请她独自上来!”
“是,老爷!”
当南星独自一人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容老爷坐在椅子上正向她招手。
“星儿,来,坐在爹对面。爹有话对你说、”
南星看看他,又看看站在窗边的容南风,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是你娘从羲和馆里的密室拿出来的。想让你见见、”容老爷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令牌,直奔主题。
“密室?羲和馆里有密室?”南星听见他提到密室,自然问出了口。
“有,那里是咱们留的一些家底。若是有一天,咱们惹怒了圣颜,被下了大狱。这些家底可以留给活着的人。当然,那里也有一条密道通往城外、”
“等一下!”
南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们是不是要大祸临头了?怎么搞得像交代后事?”
“小妹,你别问这么多了。”
容南风拿起令牌塞到她手里,“这个令牌十分重要。它是长兴军主将的令牌,就是昨天说的那位救了父亲的沈将军!当年长兴军出事,沈将军就知道是军队里出了叛徒,他连夜让自己的亲信带着令牌返回昭城,交给羽灵公主保管。可公主、、”
“公主身边也危机四伏!”
容老爷起身,站在窗户边看着天上的星星,慢慢说道,“公主深知此令牌关系重大。若是被叛徒抢走,那长兴军就坐实了叛军的罪名,断无翻案的可能。可怜八万忠魂埋骨他乡,英名扫地!所以,在公主弥留之际,将此令牌交于咱们保管!”
“那叛徒名叫沈巨。在长兴军覆灭之后,他得知令牌在羽灵公主之手,便千方百计的威逼利诱。公主身子本就不好,为了保住令牌,保住天星小姐。她拒绝医治,安排好身后事不久就驾鹤西去。”
南星低头看着手里的令牌。
想起那次,她和紫萝夜探羲和馆时,容老爷和容夫人说的话。当时还以为他们是找借口呢。没想到,这令牌的背后竟有这样悲壮的故事!
她眉头紧锁的出声,“此事你们告知我,是想让我保管此物?”
“正是,此物非比寻常!若是有一天咱们大祸临头,你只管带着这令牌从羲和馆的密道逃命。不用管我们、、我与你祖母,娘亲已经说好了。会护着你离开、”
“为什么?要交与我?”
“因为你不一样。”
容老爷笑的很勉强,“你吃了很多苦,我们亏欠你的也太多!更想护住你的性命!若是给云儿忠义将军府会受到牵连!风儿与安少卿府里的玉欣小姐订了婚,安府也不可靠!所以只有你,你自小在丹霞山长大,不熟悉昭城里的事。性子不好,爱胡闹,做事不计后果。谁也不会想到,咱们会把令牌交于你。”
“等等!”还没等容老爷说完,南星眉头紧皱,脸色难看的站起身,打断了他。
“不对,你们肯定有事瞒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有什么,就是告诉你咱们家里的事!”
容南风有些不自然的摸摸鼻子,“这些事,我和云妹都知道,只差你一人了。毕竟朝堂上风云变幻,说不定那天圣上不高兴就、所以,你要明白家里最重要的事!也知道咱们家的安排和打算。”
“对,这么些年咱们一直是这样的。只不过,你在丹霞山不知道罢了。”容老爷回身看着她,“官场上的事,有许多变数,咱们总要有条后路!这令牌和你都很重要、”
南星狐疑的看着他们,又看看手里的令牌,总觉得他们的话里暗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