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不想继承皇位了,你让皇后放过我吧!我疼!”四皇子不住求救。
“疼?你还知道疼,可我的儿子被你们害的连疼的机会都没有了!”
癫狂的皇后又在他腿上疯狂地扎了好几刀!
老皇帝要阻拦,皇后挥舞匕首,将他给逼得连连后退,有几匕首划在他身上,划破了他的龙袍,划伤了他的肌肤,伤口汩汩流出血来。
老皇帝忌惮,不敢再往前。
墨忱卿这个竖子,太狠毒了!他明知道皇后恨毒了他和四皇子,故意把他和四皇子关到这里,还给了皇后凶器,就是想看他们自相残杀!
老皇帝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他的皇后比他心中的恨意更甚,早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她手握匕首,步步紧逼他,他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皇后在后面追,两人在院子里的荒草地里追逐扭打起来。
未几,两人扭打至院中一座枯井旁,两人不察,皇后用力推搡老皇帝,老皇帝不慎落入枯井,他反应迅速地拽住了皇后的脚脖子使劲往上攀爬,皇后摇摇欲坠,便蹲下来用力掰他手指,然而她最终没能掰得过老皇帝,两人一同坠入了枯井之中。
枯井并不深,约摸两丈,里面的水仅没脚脖子深,但腐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皇后摸到一个圆咕噜的东西,手指正好插进两个圆洞里,她吓得甩开,“什么东西?!”
皇帝也摸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副骨架,他辨别出来,吓得一身冷汗,待要躲,井底空间有限,无处可躲。
而且,他和皇后发
现了越来越多的尸骨。
有的已经变作枯骨,一碰就碎,那是已经死了很多年头的,有的上面还黏糊糊附着着肉,那是新死的。
皇宫里那么多人,死个把人根本无从查找,他们也不知道这死者是谁。
两人害怕至极,开始大声呼救。
然而,没有人搭理他们。
倒是皇后先冷静下来。
她推开一副骨架,坐了下来,冷笑道:“这就是你的皇宫,你的天下,你的屁股下头,全是累累白骨!”
她进而笑得癫狂,“哈哈哈,这就是你为之机关算尽的天下!王座!你有没有感觉到很讽刺?”
老皇帝颓然的坐在枯骨之上。
他在墨忱卿面前那点傲气,此刻已经完全不复存焉。
良久,他仰望井口之上的那一点灰色天空,长叹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朕是天子!朕是天之骄子!这天下都是朕的!”
在黑暗中久了,眼睛渐渐适应,皇后依稀能看见他那副苍老的模样,她冷笑:“活该!杀人者,人恒杀之!你负尽天下人,如今天下人尽皆拥戴墨忱卿,恨不能把你剥皮揎草,这就是你该得的!”
老皇帝并没有动怒。
他已经没有力气动怒了。
金殿之上,陆南将侍卫的话转达给墨忱卿:“主子,四皇子已经断气,老皇帝和老皇后两人扭打,掉进了枯井之中。”
“捞出来,派人看好了,不要让他们死了。”
“是。”
陆南把话传达了下去,侍卫把两人捞了上来,关回屋里,把枯井填上,又把房中一切尖锐之物收走,派了
几个人轮流守卫。
其中一名侍卫,就是那位叫小万的。
小万与老皇帝相见,再看看冷宫这破败景象,吓得想要跑,被老皇帝一把拉住,质问他为何重要的讯息都不往宫里传,以致于他如今成了阶下囚,小万推开他,反诬他疯了,认错了人。
老皇帝怒其叛变,从另一名侍卫手里抢了剑就砍向小万,事发突然,小万躲避不及,被老皇帝划伤了手臂,小万怒了,双掌化成钩子一般,扑向老皇帝,旁边侍卫一脚将他踹飞,质问:“你想做什么?统领吩咐不许他死!你难道想杀了他?”
小万恼怒:“他伤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有案底?!”
小万刚要反驳,蓦然顿住。
他这才反应过来,其实自己早已经被看穿了,所以才被送到了这里来。
“陆南大人已经吩咐过了,以后,你就负责他的生活起居,有半分差池,拿脑袋去见陆南大人吧!”
“陆南大人说了,他生,你生,他死,你就跟着去殉葬吧!”
冷宫里就只留下了小万一人伺候,所有侍卫都撤到了宫外。
墨忱卿将精力全部都投入到新秩序的建立中来,每日里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不过两个时辰,秦桑怕他把自己累坏,每天搓各种补药丸子给他,另外,她的医学院也在全国各地的废墟上陆续建了起来,之前派出去的随军大夫陆续回来,一边行医,一边在各医学院担任教师职务。
外面的战乱并没有立即被平息,不少流寇、小股起义军、土匪以及冥顽不灵的慕容家的
拥趸都还需要肃清,墨辛率领墨家军驻守京城,何关依旧担任剿匪统领,在各地搞清剿,罗瞳则负责镇守边境去了,从前随州留下的朝廷军,也改编成了边境守军。
这样一直忙了一个月,墨忱卿才有时间和秦桑坐下来吃顿饭。
小墨秦被乳母抱了去,秋水也带着小丫鬟们都撤到了门外听候差遣,给两人留下了二人空间。
“阿桑,登基的日子定下了。下个月初三,还有五天。我打算和封后大典一起举行。”墨忱卿淡然地通报他的决定。
秦桑莫名生起一点忐忑,“一起啊?会不会不合规矩?”
墨忱卿莞尔:“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你于这天下有大恩德,就算是我登基大典在封后大典之后举行,也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秦桑噗嗤乐了,“没有帝哪来的帝后?你净胡闹。”
她一笑,心里的忐忑随之消弭于无形,她放松下来,“那接下来我是不是要学一学规矩啊?”
“下午你随我进宫,跟着礼部走一遍流程,然后试试礼服就成,其余不必你操心。”
“还是你懂我,我最怕那些繁琐的礼仪了。”
“嗯,仪式已经尽量从简,你不必害怕,有我在,必不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多日不见,他忙得瘦了一大圈,眉宇间愈见成熟,甚至多了一抹明显的深沉,但他对她,依旧温柔得似清风明月,似暖阳春水。
秦桑拖着凳子朝他身边靠了靠,仍觉得有距离,索性踢开凳子,坐到了他腿上,“相公,我身体好了。”
墨忱卿点
点头,“嗯,虽说好了,还是要多注意些,不可过度操劳。”
“相公!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做点我喜欢做的事情了。”秦桑娇嗔。
墨忱卿将她往臂弯里拢了拢,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嗯,你喜欢做什么事情?咱做。”
秦桑捧住他的脸颊,“嘶,我相公这一个月累傻了?我都暗示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明白吗?”
墨忱卿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依旧装作不懂,歪着脑袋瞧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儿,“相公确实累傻了,你还是明示吧。”
“啧……你不是累傻了,你是越来越狗了。”她一扬脸,吻住了他的唇瓣。
白日耀耀,秋风正好,王府里温暖静谧。
王府之外,气象也焕然一新,百废待兴,人人都很有干劲。
……
五日后,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同时举行,墨忱卿与秦桑手挽着手,一同登上帝后之位,仪式果然是尽量从简,祭天地,祭祖宗,宣读诰章,只把重要的流程做了。
礼部的人个个一身冷汗——新皇也太执拗了,在仪式一事上坚持己见,根本就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他们这些人据理力争也没争得过,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墨忱卿最后宣布改国号为华,华者,荣也。
定帝号为元曦。
华朝在他的治理下,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国泰民安。
两年后,老皇帝死于冷宫,他的侍者小万陪葬。
……
元曦帝一生只娶了秦桑一人,二人育有两子一女,后长子墨秦继承帝位。
帝后二人一生恩爱,成为华朝典范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