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吻住他胸口,像是在寻求安慰似的,并不存一丝情欲,只是贴着,吻着。
墨忱卿拍拍她后背,安抚道:“早点睡,明天早起去一趟县医署。”
“嗯。”
不好的情绪随着睡眠渐渐消散了一些,但她睡梦中也还是在时不时皱眉。
天亮的早,卯时不到,秦桑就醒了,她一睁眼,就见墨忱卿也睁着俩黑不溜秋的眼珠子瞧着她呢。
“呃……你是没睡,还是刚醒?”
“和你一样刚醒。天还早,医署那边应该还没开门,要不,你再睡会儿?”
秦桑摇摇头,坐起身来,拿外套往身上套,“不了,我想先去县里的贫民区看看。”
“好,我陪你。”
两人穿衣起身,洗漱完,悄无声息出了门,连陆南和月娟等人都没惊动。
秦桑此次出门,带的是月娟和小花,把秋水等人留在了京中。
一则月娟小花都是练家子,二则秋水等人熟悉京中情况,有什么事也能独立处理。
却说两人出门之后,墨忱卿牵了马,两人共骑一匹马,他直接催马往西走。
秦桑双手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纳闷:“你又没来过,怎么知道往哪里走的?哦……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加班出来踩点啦?”
墨忱卿握住她的手,“找个县衙的人问问就行了,何须亲自踩点?”
“也是哦,还是你聪明……哎,不对,你不是都陪我睡了吗?怎么还能出去包打听?还是加班了。”
“就……睡不着出去走了走。”
秦桑反握住他的手,柔声:“你别发愁,有我在呢。你是我的依靠,帮我遮风挡雨,那我自然也要做你的依靠。”
墨忱卿心里一暖,“嗯。”
马蹄声在清晨幽静的县城里显得格外清澈悠远。
不过两刻钟,就到了目的地。
面前是一圈栅栏,栅栏圈起了一大片低矮的茅屋区,远处竟然还有人巡逻!
秦桑惊讶万分,“这是……把患病百姓给圈禁起来了?”
虽然隔离是疫病防治的手段之一,但……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墨忱卿看她神情,便知道她在疑惑,他神色冷冽如冰,道:“并不是圈禁那么简单,这里关的,不都是得了疫病的病患,一家人只要有一个有症状的,便都被关至此处,他们住在此处,无医无药,还被收取昂贵的费用。”
秦桑道:“疫病,隔离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在没有确定传染源和传染渠道的情况下,就这样胡乱隔离,确实有很大问题。先进去看看吧。”
篱笆墙近一人高,但对他们两个人来说不是问题,墨忱卿甚至没让秦桑费力,抱着她就飞身掠了进去。
里面,纵横交错着,很窄很窄的黄土路,很小的茅屋,有的用篱笆圈起一个小小的院子,有的干脆连院子都没有。
茅屋连窗都没有。
路上没有行人。
两人走了不短的一段路,才看见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在门口探头探脑。
秦桑朝他招招手,“小孩儿,你过来一下,姐姐这里有糖给你吃。”
小孩儿瞧着她手里的糖,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人却没动。
屋里传出一名妇人的声音:“豆豆,怎么了?是红红姐姐叫你吗?红红身上起疹子,你赶紧让她回去吧,你们今天不要一起玩了。”
秦桑开口:“我不是红红,我是名大夫,这位大嫂,我能进您的院子吗?”
小院不大,站在外面说话里面便可听得清清楚楚。
里面的妇人闻言,赶紧开了门,却只见篱笆门外两名穿着贵气的少男少女,看上去年纪都不过二十岁。
奇怪的是,他们的脸上都蒙着块布(口罩)。
“你们……是大夫?”妇人一脸的不能置信。
哪有这么年轻的大夫?
还有个女大夫。
墨忱卿道:“我妻子是大夫,我不是。”
秦桑也道:“大嫂,你别怕,我真的是大夫,有行医证的。”
她赶紧拿出行医证展示给妇人看,妇人直摇头,“我不识字,你给我看我也看不懂。不过……你既然是大夫,怎么还来这种地方?”
秦桑一脸黑人问号。
“大嫂,正因为我是大夫,所以才来这种地方啊。”
“没有大夫敢来我们这的。”
“医署的大夫也没来过吗?”秦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