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一路往里走,墨忱卿跟上来,县令携几名属官也赶紧跟上。
她和墨忱卿走路都很快,县令和属官们小跑着才跟得上。
到了大堂,秦桑看看高高在上的县令宝座,微微皱眉。
无论墨州村里的医馆,还是忱心馆,会议室都是圆桌,大家围桌而坐讨论问题,没有高低贵贱的限制,更能畅所欲言。
墨忱卿偏头看了她一眼,朝首座抬抬下巴,“去坐吧,今天的议事你来主持。”
县令及太医们刚进来,就见秦桑大步走向首座,大马金刀地坐下了,墨忱卿则在她下首坐了,神色淡然从容得一批。
仿佛秦桑就该坐在那里的。
县令与属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拦。
太医们仿佛是已经见惯了忱卿世子的这个做派,都没有作声。
秦桑道:“县令大人,给太医们找座位坐下。”
县令忙吩咐人去搬椅子,片刻之后,大家都有了座位,秦桑又道:“县令大人,把你们县关于疫病的资料都搬过来,分给各位太医和大夫们看看。”
县令看看墨忱卿,墨忱卿不耐:“秦大夫吩咐你做什么,你做便是,她的意思,就是本官的意思。”
县令便不敢再多言,急忙和属官亲自去捧了卷宗来,分发与各位太医和秦桑带来的大夫。
本县叫河西县,仍隶属于京都长洲辖下,是长洲西部边区。
河西县并没有遭受自然灾害,疫病的开始是因为难民的大量涌入,开始时间大概是春节前后。
河西县令徐大珠最初并没在意,直到有人因为得了怪病死亡,才引起注意,上报到了长洲府。
这河西县令给的卷宗并不多,卷宗记载,该县死亡两千余例病例,但卷宗上记载的不过五六十例。
秦桑这种事无巨细都要做记录的人,一看这个,就怒不可遏了。
“徐县令,贵县的医署代表是哪位?”
“啊?刚……刚刚已经疏散了……是,是巡察使大人让疏散的嘛。”县令急急甩锅。
墨忱卿掀了掀眼皮,未语。
秦桑哪里能许他给小九泼一点点脏水?立即道:“巡察使大人只是让你疏散闲杂人等,你是觉得,医署的负责人也是闲杂人等吗?巡察使大人是为了疫病来的,如今你放医署的人走了,那你说说关于疫病的事吧。”
徐县令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秦桑合上手里的卷宗,和墨忱卿商议道:“这些卷宗,还不如你给的卷宗详尽呢,也看不出个二五八来,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早点休息,明天再说。”
墨忱卿点头同意:“好。徐县令,住处找好了吗?麻烦带个路吧。”
说着,起身,走到秦桑面前,朝秦桑递出了一只手。
秦桑从善如流地把手搁在他手心里,下了台阶,同他一起往外走。
徐县令也赶紧跟出来,前面带路,引他们往住处去。
他给墨忱卿一行人等准备的住处并不是驿站那种比较简陋的地方,而是一家富贵人家留下的大院儿。
那户人家因为躲避疫病灾祸,已经搬去了京城,留下一座空院子。
富贵人家,与县令自然是有点交情的,县令借用,而且是给巡察使住,也就没有什么不好沟通的了。
墨忱卿提前三天给县令下了通知要来,当时的文书里是说让他准备好关于疫病的卷宗,这位县令倒好,卷宗是糊弄了事,住处却是一点都没糊弄,不但借到了大宅子,还装饰一新,一进去,金碧辉煌的。
除了巡察使大人要住主屋,其余人怎么安排,徐县令是不太清楚的,毕竟来的人他连姓名都不清楚,更不清楚职位。
怎么分配是个问题。
他正要去问一问墨忱卿,却瞧见那俏丽的身影随着墨忱卿一同进了主屋!
两人回来的时候是手牵手回来的,他是瞧见了的,当时心下便有猜疑,只是他不敢询问什么。
现在看来,果然是这两个有一腿啊!
巡察使出巡竟然还带着女伴!
不但带着女伴,还让女伴主持公务!
这可是天大的丑闻!
他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一笔。
他双眼贼溜溜转,瞧着墨忱卿身边的侍卫是个管闲杂事的,便过去与他套近乎,询问该怎么分配房屋。
这管闲杂事的自然是陆南。
把物资安顿好之后,他便来墨忱卿面前复命,正好一同到住处来。
陆南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