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忱卿冷哼,“大夫没告诉你,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就带着人来捉拿秦桑大夫是吗?!”
“这……这,是下官愚钝,请世子责罚!”
除了认罪求饶,此时的宋余庆已经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了。
“你岂止是愚钝!我看你是黑心!”秦桑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不光害了你的夫人,还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枉为人!”
墨忱卿道:“今日因为斗殴,死了不少人,宋余庆,二婶,这都是二位的错,你们两人可认罪?”
墨二夫人嚯地站了起来,“怎么,你斩了启儿,还要来斩了我吗?!好!好得很!世子,你要杀便杀,我倒要看看,你要为了这个女人杀了我,要如何跟墨家所有人交待!”
墨忱卿神色淡淡,吩咐人先把宋余庆带了出去。把其余人等也都遣了出去。
房中只剩了他和墨二夫人及秦桑。
他神色一沉,说话也不再留情面,“二婶,你若行的正坐的端,我又怎么可能逼你就范呢?这事本和秦桑无关,二婶从前往后想想,秦桑何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为何要针对她?不就是因为她出身不堪吗?可就算她出身不堪,那也是我选
的人,和二叔二婶又有什么关系?”
他话锋忽的一转,语气沉厉如杀人刀:“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你有资格管我的事?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墨启死得不冤!”
“还有你,我的好婶婶,你也该为你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
墨二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她年轻出京,来到墨州定居,对这个生在京城长在京城的世子爷了解实在太少,只听说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没了娘亲,身子孱弱,贵养起来的,只因长得美,成为京中贵女们竞相追逐的对象。
这样的一个贵公子,能是什么厉害角色呢?
横不过是政治联姻的好棋子。
可现在……
墨二夫人蓦地醒悟——一个能率不足十万兵马碾碎几十万敌军的少年元帅,他能是个简单的人吗?
是她把他想得太简单,太善良。
一个手上沾了血的人,怎么可能善良?!
醒悟的墨二夫人,开始后怕起来。
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动了杀心,怎么办?
“你……你想让我担什么责?”
“担你该担的责。村里的村民们伤的伤死的死,他们需要一个说法,不能就这么白死白伤。”
墨二夫人讲不出道理,便开
始耍赖:“你想让我死在他们面前才算完吗?”
秦桑看不下去了,驳斥道:“你少给他扣帽子,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又凭什么凌驾于法律之上?”
墨忱卿看她脸都气白了,忙安慰道:“阿桑,别生气。气坏了不值当。”
秦桑哼了一声。
墨忱卿睨向墨二夫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动私刑,等二叔来了,请他带你回去,依法办事便是。”
墨二夫人蓦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回去,就不会有事了。
秦桑脸上阴晴不定。墨如海?他要是没参与,她脑袋拧下来给他们当夜壶!
只怕他不但参与了,还是个幕后玩家!
自己不出面,让一个妇道人家出来扛雷,他可真是“厉害”!
可她理解墨忱卿的做法。
毕竟,那是他的长辈,他若要亲手斩杀,即便占理,也没法心安理得。
她看向墨忱卿,脸色柔和了一点,眼睛里充满温柔和怜爱。
墨忱卿心里蓦然一暖。
她理解他!
只要她理解他,他就没什么可畏惧的。
“宋余庆的夫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如果有什么要审问的,可以去了。”秦桑道。
墨
二夫人心里又是一惊。
那个样子,还没死?竟然还没事了?
墨忱卿没有亲自去,而是委派了陆北去拿口供。
陆北只花了半个时辰,就把该问的都问了出来。
原来,前些日子墨二夫人送了一些补品,那些补品里,都有加糖,她本不想吃,又怕得罪墨二夫人,只好给吃了。
陆北把供词案卷拿给墨忱卿,他看了一遍,将案卷递给了秦桑,秦桑扫了几眼,深吸一口气。
给一个妊娠糖尿病患者吃糖类,而且明显就是知道她不能吃糖类,其心可诛!
这补品里面,说不定还有些别的东西!
她能想到的,墨忱卿当然也想到了。他当即喊了陆南来,让他亲自去宋府取证物,为了公平起见,还让墨如海的人随行。
墨忱卿只说是去取证物,并没说清取什么样的证物,也没有说从宋余庆那里审出了什么,墨二夫人因为未知,心里直打鼓。
陆南先前派出去的人和墨如海、江荣一起回来,同回来的还有墨如云,以及一批宋家的下人。
墨忱卿起身相迎,拱了拱手,“二叔,三叔,你们到了。”
墨二夫人眸光躲闪着墨如海,却又不得不迎上去打招呼:“老
爷,您也来了。”
墨如海并没敢直接坐主座,而是坐了偏下的位置,墨如云在另一侧坐了,墨忱卿并没坐,他负手立在秦桑一侧。
他不坐,江荣也不敢坐,眼睛贼溜溜望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不尴尬的位置,最后只好站在了秦桑一侧两米远的地方。
他一心挂在秦桑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墨忱卿的言行,见墨忱卿站在秦桑身侧,他眼里喷火一般,狠狠瞪了他一眼。
宋家的下人们都跪在门外。
墨如海看看自己的夫人。
墨二夫人此时有了靠山,脊背又挺直了起来,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她拿着绢帕擦拭眼泪,抢在前面哭诉:“老爷,妾身原本是好意,想着帮助宋长史的夫人,助她把害人的秦桑绳之以法,臣妾并没想着要冤枉秦桑,也没有想着要害人,今日的事,纯属是秦桑纠集古寨村村民,蓄意抵抗,才造成这严重的后果。老爷,您要为妾身做主!为今天死去的所有人做主!”
墨如海并不敢肆无忌惮偏袒,他看向墨忱卿,端正庄肃地问道:“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婶母说的,你可曾了解过,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