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忱卿不再搭理宋余庆,闲着等秦桑的工夫,他把后院给逛了逛,最后晃去了卧房,顺便把秦桑那乱糟糟的书柜给整理了一下。
小花弱弱的:“姑娘说了,她的书不许给她动,动了就不好找了。”
“无妨,她找什么,来问我就是。”
小花吐吐舌头,心说,您自己都忙得跟什么似的,到时候您在哪忙还不一定呢。不过,她也不敢再说什么。
秦桑还没忙完,墨州先来了人。
墨二夫人带着人来了。
她带着人直奔医馆,秦桑正在给宋夫人做清宫手术,初一等几个护卫拦住了墨二夫人,并让人赶紧去禀报给墨忱卿。
墨忱卿那边早得到了消息,护卫还没动身去找他,他就过来了。
“二婶来得正好,不用侄儿再跑一趟了。二婶,这边请吧。”他走到近前,一张脸没什么表情,连语气都淡得听不出情绪。
墨二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箭在弦上了,容不得她后退。
“世子凯旋,怎的不先去墨州落脚,也好让你二叔给你接风洗尘。”墨二夫人皮笑肉不笑。
墨忱卿往后院走,墨二夫人随他往后院走。
“我只怕,再晚到片刻,我未婚妻就被二婶的人给残杀,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二婶,墨启是我斩的,和我未婚妻半分关系没有,你有火气有恨,冲我来,欺负她一个无辜的弱女子,不是咱们墨家人所为。”
墨二夫人冷笑:“世子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她草菅人命在先,我作为墨州的代城主夫人,是不是该对墨州的百姓负责?”
说着,两人进了花厅,分主宾坐了,小花进来伺候茶水,墨忱卿手下把宋余庆带了进来。
宋余庆主动跪下,墨二夫人扫了他一眼,假装不认识。
他便也没敢搭讪。
总之,都是他惹不起的大神。
墨忱卿接着前面的话道:“诚然,二婶说的有道理,你是该为墨州的百姓负责,只是,二婶,你扪心自问,是否真的是为了百姓?秦桑给宋余庆的夫人治病,先不论她是不是有过错,二婶是不是该先问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派了大批人马来捉拿秦桑,二婶就这么肯定是秦桑的药出了问题?”
“那不然呢?你以为我真的没有查清楚就来抓人?
我已经找大夫问过,那药方子实在是很蹊跷,他们都没有见过那种方子,不是方子出了问题,又是什么问题?
再者,宋夫人一直以来的饮食都没有变化,难不成还有人给她下毒不成?”
墨忱卿淡声:“二婶又如何能肯定,不是被人下了毒?”
“我当然也是查了的!宋夫人从无仇家,宋余庆也没有妾室,家里不存在争风吃醋这种问题,没有人有下毒的嫌疑!更何况,大夫们都检查过,她根本就不是中毒!”
“是,她根本就不是中毒。”
随着声音响起,秦桑从外面走进来。
她身上还穿着染血的衣服,手上也还带着特制的橡胶手套,手套上全是污血。
她眉眼间露出疲态,墨忱卿瞧着,恨不能立刻把她抱去床上休息。
他亲自拿了椅子,扶秦桑坐下,又把她身上的血衣和染血的手套脱掉,扔给小花拿了出去。
他柔声道:“你坐下休息一下。”
墨二夫人撇开脸,不想看他二人亲密接触,道:“看,我说的怎么样?宋夫人根本就不是中毒!世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是中毒就是药方的问题?二婶也太武断了些!”墨忱卿透出些不耐烦。
秦桑道:“她哪里是武断?她根本就是欲加之罪!我开的方子是保胎的方子,另外,里面还加了些治消渴症的药,完全是对症下药。问题不在我这边,而在宋夫人那边。”
“我看你这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把责任推给一个将死之人,你是何恶毒居心?”
“将死之人?墨二夫人就这么肯定她快要死了?”秦桑冷笑。
墨二夫人眸间闪过一丝心虚,强自镇定道:“那不然呢?连济民堂的大夫都说不行了。世子,济民堂是你三叔的药铺,你不会怀疑济民堂的本事吧?”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是济民堂,也未必是什么病都能治。二婶也别把济民堂想成是神仙堂了。”
墨二夫人冷笑:“你敢把这话说给你三叔听吗?”
“有何不敢?二婶想离间我与三叔的关系,就凭这个,也未免太天真了些!”
墨二夫人心虚,不由抬高了声音:“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离间你们叔侄关系了?我不过是就事论事!”
“好,那就就事论事,不提三叔。刚才阿桑说问题在宋夫人那边,阿桑,你且细说说。”
墨二夫人绕来绕去,还是被墨忱卿把话题掰正了。她不免有些心虚害怕,连脸色都开始泛白。
秦桑淡淡开口:“宋夫人的消渴症不但没得到控制,反而更严重了,对于孕妇来说,患消渴症是件很危险的事,伤大人,也伤孩子。
我推测,宋夫人并没有按照我开的饮食清单进食,或者说,有人在她的食物中加了大量的糖分。
糖分太高,是导致消渴症加重的最主要原因。
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我发现宋夫人最近服用了微量的红花。
红花活血,孕妇禁用。
是谁给宋夫人的饮食或者药里加了红花,又是谁给她的饮食里加入大量糖分,我想,谁就是凶手之一。
宋大人,你可曾查过?”
跪在花厅中央的宋余庆一直想问问,他那命不济的媳妇到底怎么样了,怎奈一直插不上嘴。
秦桑句句紧逼,他刚刚干了的后背再次湿透。
这小娘们儿也太有能耐了吧?竟然能够诊出他夫人吃了什么药!
然而,宋余庆此时还是不太确定秦桑是不是诈他。
毕竟济民堂的大夫并没有诊出这些来。
“我请济民堂的大夫给拙荆看过,也请过其他大夫,他们都没有说消渴症和红花的事,我又从何查起?我又不是大夫,不知道她吃了那些东西。”
宋余庆狡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