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柜忙抱拳:“秦姑娘竟然能治偏枯之症?那简直是女神医啊!失敬失敬!”
那十几名取药的人纷纷看过来。
女神医?这个世界上真有神医是女的?
秦桑坦荡荡迎接着目光洗礼,摆手道:“这也没什么,不是我医术高明,只不过是碰巧我在山上得了一味好药罢了,但这药可遇不可求,只怕是以后遇到同样的病症,也是犯难。”
这边的说话声传到了大夫们坐诊的内堂,一时间,好几位大夫都派了小药童出来探看,内堂门口挤满了脑袋。
大总管瞥了一眼,脑袋们收回不及,骨碌碌撞得七仰八翻。
秦桑不由也往内堂看了一眼。
大总管顺势道:“秦姑娘想不想认识一下咱们铺子里的大夫?日后若有什么疑难杂症,大家也好互相研讨一下。”
秦桑倒是很想留下来,和这些大夫们认识一下,探探路,但秦兰那腿不等人,她还是推辞了:“多谢尊驾提携,只不过,我今天要赶回山村,太晚恐怕就要走夜路,我一个女流之辈,不太安全,等下次我再来墨州府,定当拜访诸位前辈。”
秦桑不仅想结识一下内堂的诸位大夫,也想知道眼前这位到底是谁,为何会暗戳戳帮她,
但初次见面,不宜打听太多,以后大家都是同行,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她不急于一时。
大总管也没再强求,道:“林掌柜,这位秦姑娘医术了得,千万不可怠慢了。”
林掌柜忙答应着。
大总管道:“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走好。”秦桑福身行了一礼。
林掌柜给抓了药,每一种药材都细心地用布袋装好,扎好口,最后装进大布袋里。
足足有两大布袋的药材。
林掌柜拿算盘算了一下总银两,有一百二十多两,林掌柜主动把零头抹掉,只收了一百二十两。
这位秦姑娘且不论医术怎么样,大总管关照过的,那能怠慢吗?
更何况,他也不是那捧高踩低的势利眼,但凡来铺子的,他都不会看低了人家的。
秦桑付了银子,林掌柜与她说了不少客气话,秦桑状若无意地打听了一下,“林掌柜,刚才这位好大排场的爷是谁呀?”
林掌柜惊讶道:“您不认识?”
秦桑摇摇头,“不瞒您说,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林掌柜道:“他是我们济民堂云大总管,能入我们云大总管的眼的大夫,那可都是医术了得的。秦姑娘能得我们云大总管赏识,看来你这医术,是真
的了得。”
秦桑谦虚道:“我一个乡下郎中,不敢当。能不误人性命,就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秦姑娘不但医术高明,看来医德也非常好,怪不得能得云大总管赏识。”
秦桑心里叨咕,云大总管云大总管,也不知道这位云大总管何等德高望重,竟然让这位墨州第一药铺掌柜这般敬重。
咦……照理说,大总管应该还得有个东家吧?大总管都这么让人敬重了,那他的东家岂不是要让人膜拜?
这幕后大佬谁啊?
能启用这样的总管,东家大抵错不了吧?
咳……想远了,她现在就只是个乡下小郎中,还是女的,想结交人家东家,也是想瞎了心了。
秦桑辞别林掌柜,一骑飞驰,往如意县凤仙乡古寨村方向而去。
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秦桑整个人都冻僵了,从马背上滚下来,她没想到僵硬的双腿根本就没能支撑住,膝盖一软,人朝前栽去。
院中一道人影似闪电飞扑而至,在她身体与地面马上要来个亲密接触时,将她稳稳抱入怀中。
院子里点了一盏风灯,但还是黑漆漆的,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但不用看也知道,抱她的人墨忱卿。
这清冽气息,她熟。
秦桑冻得说不出话来,墨忱卿顺势改成了打横抱姿,把她抱回屋里,扔到炕上,不由分说将她身上冻冰的外衣给脱了去,没好气地拖了被子给她从头到脚蒙了起来。
咳……这个盖被子法,她也熟。假如给被子换个颜色,例如白色……哼哼。
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少年的怒气。
秦桑深吸了一口气。嗯?被子是暖的?炕也是暖的!
他这是提前给她烧火炕,暖过被子了……
她偷偷地扒拉开被角,露出半个脑袋。
屋里很暖和。
炭火烧得极旺,红彤彤的,映着少年那张沉怒的脸。
秦桑:……
怎么感觉像是她犯了什么大错?
“怎……你这是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秦桑冻僵的嘴唇在被窝里渐渐暖了过来,说话都还哆哆嗦嗦。
墨忱卿没说话,拿了一只碗来,弯腰取了搁在炭笼上的一个砂锅,将砂锅里的姜汤倒了出来,端到炕前,单手把秦桑拎着坐了起来。
秦桑:“……”
她手指哆嗦着,这个状态,恐怕接不住碗。
再说,晚上喝姜汤不好,少年可能缺乏这方面的常识。
但是拒绝……不太好吧?她担心这少年能立刻捏着她嘴巴灌。
墨忱卿端着碗送到
了她嘴边,语气生硬:“吹吹,小心烫。”
秦桑轻轻吹了吹,小心翼翼吸溜了一口姜汤。
搁了红糖,甜丝丝的。
又甜又暖,让人舒坦。
秦桑吸溜完一碗姜汤,这才觉浑身暖了起来,脑子活过来了,嘴也不抖了,“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心疼我?”
墨忱卿被戳中心事,耳根微微一热,嘴上却不饶人,“你脸可真大。”
顿了一顿,见秦桑不接话,他没好气地道:“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指望别人心疼有什么用?身体是你自己的,将来遭罪,那也只能你自己受着。”
这熊孩子偶尔还会老气横秋的。不,不是偶尔,是经常!
不过,这话秦桑可不敢说出口。
万一熊孩子再给她扔出去,那可不值当了。
“咳咳,天气实在是冷嘛。我也是想着赶紧回来暖和暖和,谁晓得路那么远,都给我冻僵了。明天我就去找木匠造一辆马车,以后出门就乘坐马车,马车里再放个炭笼,这样就不会挨冻了。”
墨忱卿冷着脸反问:“不会找家客栈住一晚,明日慢慢往家赶?”
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刚才如果不是秦桑回来的及时,他就准备去墨州府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