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玲玲听到吴三的催促,拉着母亲劝道:“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说不定你说的对!爸他只是失踪了,说不定藏在哪了。”
张兰突然抬起头盯着玲玲,说道:“对!王宇肯定在说谎!人没了,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鞋子应该有吧?”
玲玲听这么一说,又扫视了一下四周,这里确实太干净了,除了衣服碎片和血迹,什么都没有。
“妈,我们上去问个清楚。”
两人走出房间,外面的三个人看她们两手空空,想问又不知怎么开口。
古海关心道:“好了吗?那我们就走吧。吴三听到下面有声音。这里不安全。”
玲玲问古海:“王宇和你们说过什么吗?他是不是亲眼看到我爸出事的?”
吴三好奇道:“怎么?这房间不是?那就再找找,前面还有几间呢。”
玲玲冲着吴三一个劲使眼色,想让他闭嘴。可是这里太暗,吴三根本没看到。
张兰动了心,扭头看向前面的房间。
玲玲说道:“只有这里有血迹,前面肯定不是。王宇肯定在骗我们。我爸根本没有出事。这天气暖和了,我爸很快就会出来了。妈,我们上去问个清楚。”
古海已经懂了玲玲的意思,忙说道:“是啊。也许真的没事呢。先出去吧。”
赵文拦住了去路,一只手拿着手电,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吴三说道:“有话出去说。”
赵文语气强硬,说道:“都别动。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古海知道他肯定是准备对玲玲母女动手,上前一步说道:“你不是坏人,不要被坏人利用了。先问清楚你再决定。”
吴三纳闷道:“古海,你们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他要干什么?”又看向赵文,说道:“不管你要干什么,我要出去,你们有什么事自己解决。”
赵文说道:“你可以出去,但是这里发生的事你一个字也不要说。”
吴三从来不受人威胁,说道:“我说了会怎么样?”
赵文道:“那你就别出去。”
吴三冷笑道:“我就是要出去你能怎样?”
赵文把插在口袋的手伸出来,手里握着一支手枪。
“吴三,你是来投奔王总的,这是王总的命令,王总交代的事,我不能不做。你最好别管。”
吴三看到枪,也只得压住火气,说道:“王总让你干什么?把我们杀了?”
赵文看向玲玲母女,说道:“孙夫人和王宇勾搭成奸,这种事传出去王总怎么做人?所以必须解决掉她。”
玲玲看到赵文拿出枪时,就预感到情况不妙。她万万想不到王良竟然派赵文来杀自己。
张兰已经火了,她准备要冲上去打赵文,吴三抢在了她前面。
吴三手疾眼快,距离赵文又近,一拳把他打翻在地,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胡说八道!玲玲是好女孩!王良那王八犊子这是又看上哪个狐狸精了?想找这么下三滥的理由害玲玲!”
张兰和玲玲都没有想到吴三会为她们打抱不平,对吴三立刻也有了好感。
赵文从地上爬起来,举枪对准了吴三的头,说道:“这是最新型电子枪,没有声音,杀了你们谁都不会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不该死,可是王总有吩咐,我不能不这么做。”他看向玲玲:“孙玲,你自己说,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无中生有?如果是,我当你们走。如果不是,我只能开枪了。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张兰气道:“王良这个不要脸的,肯定自己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了,现在反过来诬陷我家玲玲。走!回去找他算账去!”说着就去拉玲玲。
玲玲推开母亲伸过来的手,满脸泪水说道:“赵叔,我和吴晓敏之前对你说的都是真的。有一些事我们没法开口。但是你应该能看出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谢谢你帮过我。你刚才说的全是事实。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做,也没有人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想开枪你就开吧。杀了我之后,我希望你把王良和王宇也杀了。”
众人震惊。吴三怒道:“妈的,老子本来就是来夺地盘的,看来要提前动手了。”
张兰哭着抱住女儿,“玲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
古海对赵文说道:“玲玲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肯定有缘由。你开枪前是不是让她把话说完?”
赵文说道:“孙玲,我这半辈子阅人无数,当初我帮你也是看得出你是好女孩。你如果有委屈,你就说出来吧。”
玲玲看看母亲,又瞧瞧古海,又看了一眼吴三,对赵文说道:“我最先遇到的就是古海大哥,我很佩服他,也很欣赏他,可惜……”
她没有往下说,视线移向吴三,说道:“后来遇到了这位,从此在我心里把他当成了第一个仇人。我们全家都恨他,也怕他。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全家都错了。他要比王良兄弟善良多了。”
说着又看向赵文,“王良是你的主子,你对他忠心也没错。我何尝不是被他所骗?我们全家把他当成了大好人,大救星。可是他却要杀我。就为了我想多了解一点真相,他就让王宇杀我。”
她提到王宇就一阵胸口疼,缓了一下说道:“王宇他……他就是个变态,色魔。把我囚禁在密室里,凌辱了我。他的两个手下趁他寻找我爸的时候,也对我……后来王良还欺骗我,我还傻傻的就信了……可是现在我全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孟歌说得没错,一切都是骗局。他们骗了我的身子,毁了我的人生,我要让他们死!”
玲玲浑身颤抖,蹲下来痛哭不止。
“奶奶的!”吴三冲了出去。
古海也是心情沉重,看到古海冲了出去,就知道去找王宇了,忙追了上去。
张兰抱着女儿哭成了泪人,嘴里不住悔恨自责。
赵文已经放下了枪,默默地转身向外走。他也是没有想到忠心以待的主子是这么样一个人,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为正义还是为生存?
二
太阳又躲进了云层后面,融化成水的雪面结了冰,走在上面就像逛溜冰场。
王宇和唐明正等得着急,站在入口处低着头往里看。
吴三怒气冲冲冲了出来。
王宇打招呼道:“吴三兄弟,我来拉你一把。”
吴三伸出手去,两只手刚握在一起,他突然发力,王宇被拉进了隧道。
王宇是跌倒摔下去的,向下的惯性带着吴三一路向下滑去。
古海在后面忙去拦截,也被撞到一起下滑。
赵文走上来没多远,就又被撞了回去。
王宇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吴三兄弟,你……”
还没有等他说完话,吴三的拳头就到了,一阵拳打脚踢,王宇被打得抱着头蜷缩在一起。刚开始还胡乱解释,后来就不说话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吴三突然会打自己,当他快要想明白时,已经开不了口了。
古海拉住了吴三,“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还有话问他。”
吴三说道:“有话快问,问完再打。”
古海蹲下身,问道:“知道为什么挨打吗?”
王宇没有反应。
赵文在旁边看着,说道:“已经死了。肋骨脊椎全断了,没死也活不成了。”
古海伸手摸了摸王宇的脊椎和肋骨,果然全都断了。站起来对吴三说道:“你下手太重了,什么都还没有问。”
吴三说道:“问什么问。有什么好问的?他就该打!”
古海说道:“你还是那么鲁莽。他知道的事很多,肯定有我们想知道的。”
吴三看向赵文,说道:“这不是还有一个!他知道的也不少,问他。问完了让我把他也打死。”
赵文站着很淡定,说道:“你们不杀他,我也要杀了他。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不再是王良的人,我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我,我叫赵文。不属于任何人!”
古海说道:“我就知道你能做出正确选择。我们的目的你也已经知道了,你肯不肯帮我们?”
“我能做什么?”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不会滥杀无辜,只要除了王良和他的死党就行。”
赵文说道:“这次我的任务没有人知道。我可能回去后就会被灭口。我不准备回去了。你们要找他的死党很容易,每天都跟在他身边的人就是。那些巡逻的,还有站岗的,平时没事聚在一起无所事事的,都是混日子的,他们不可怕。”
“他大概有多少死党?”
“能在关键时刻帮他的,听他命令的,大概有一百多个。”
“一百多个?这是件麻烦事。”
吴三说道:“怕什么!我去直接把王良抓起来,看谁还听他的。”
赵文说道:“吴三兄弟说的对。这一百人也是我按最多计算的。如果王良被制住,估计会少一半人。”
古海点头,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赵文说道:“玲玲她们母女怎么办?”
古海看向吴三,吴三摇摇头表示没有主意。
赵文说道:“她们肯定是回不去了。我正好也不回去。她们就由我来照顾。”
吴三瞪起眼珠说道:“你照顾可以,但是别动歪脑筋!”
赵文说道:“别把谁都想歪了。”
古海说道:“张兰需要人安慰,我看你合适。她如果对你满意,你就看着办吧。”
吴三又说道:“对。老的可以,小的不行!”
吴三和古海顺着隧道回到了地面。
唐明第一句话就问道:“你们真要回去?”
古海说道:“你怎么知道?”
唐明一笑,说道:“这隧道就像是一个听诊器,你们那么大声,我怎么会听不到?”
吴三说道:“幸亏王宇刚才没有听到,不然他早跑了。”
三
赵文目送两人离去,又搜出王宇的手枪戴在身上,随后出门来到走廊找玲玲母女。
走廊里空无一人。
他暗自叹口气,朝那间满是血迹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也空无一人,不见了玲玲母女身影。
赵文愣住了,拿着手电在走廊里前后照了照,又查看了其他几个房间,都不见母女二人。
“人去哪了?”他心里暗暗嘀咕,“不会是到楼下去了吧?”
他想到这里不寒而栗,掏出手枪朝楼梯口走去。
楼梯很宽,血迹顺着台阶一直往下而去,
他站在楼梯口犹豫了,楼下肯定有不明生物,这要是为了找她们把自己命搭上就不值了。已经放了她们一次,还能再冒生命危险去找一次?
他踟躇难断,心里说道:“算了,不管了。”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住了,又心说:“还是下去看看吧。都走到这一步了,看一眼就走。”
他迈步往下走,心紧张的揪在了一起。一步步走得很小心。
“不如喊一声吧。有动静就赶紧跑还来得及。”他心里这么想着,就准备张嘴喊,又一想:“她们如果真在下面,我这一声把怪物引出来就是要她们的命。”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下走,就来到了下一层楼梯口,他心里说道:“就这一层,没有也不管了。”
他走出楼梯口,往左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这里的血迹很乱,到处都是。有一条血迹是从楼下上来的。
他又转身看右边,这么一看,差点没惊叫出来,就在右边距离他两米处直挺挺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披头散发,衣服上满是污迹,背对着他。
赵文感觉全身都瞬间凉了,慢慢往楼上退,手电光也忘记从那人身上移开。
那人转过了身,是个女人。
“张兰?”赵文站住了,“你站在这干么?怪吓人的。玲玲呢?”
张兰目光呆滞,盯着赵文看了半天,“你是谁?”
“我啊,我是赵文啊。”他把手电光照向自己。
“玲玲呢?”
“我就是来找你们的。怎么一转眼功夫你们都不见了?你们跑着干么?玲玲是不是去下面了?”
“玲玲……玲玲……”张兰呼喊着向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