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月,昔日的好友反目成仇,能避则避,避不了干脆装作没看见,后来愈演愈烈,白衡和岳涯干脆称病告假,弄得一众大臣瑟瑟嗦嗦,心惊胆战。
"混账,老子堂堂一皇帝竟被两个黄头小子这般戏弄,简直是奇耻大辱。”安德在金鸾大殿上又一次大发雷霆,他的脸色是苍白的,他的气息是浮动的,他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咳嗽,似乎马上就要驾鹤西去。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他们可不敢提醒这位小皇帝他和那两个小黄头小子是一般年纪,自从那两尊大佛与这个小皇帝闹别扭后,小皇帝便天天如此。这样下去,这个少年君主只怕没当几年九五之尊便去下面见先帝了。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岳涯大将军把您赐予的虎符扔到池塘里面了!"一阵娇俏的女声传来。医官元琉闯入大殿,这本是无比无礼的举动,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所有人都处在双重震惊中。
这大将军胆真特么肥!那将军府最受重视的女医官竟是那个文弱皇帝的暗线!?
不过最震惊且气愤的当属龙位上的那位。大臣们纷纷看去,只见那皇帝双颊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原因。他不咳了,定定的坐在那里,而酷似先帝的鹰目一扫。大臣们纷纷又低下头,根据他们从小到大察言观色所有能力的总和可以得出,现在的安德他们招惹不起。
他们是来送脑子的,不是来送老子的。
"谁给他的胆子,他是什么意思,是要造反吗?”震天的吼声响起,安德没了谦谦君子的模样。或许自他即位起,那温文尔雅病弱皇帝的人设便数次崩塌。
大臣们都噤若寒蝉,他们也没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干嘛吼他们?
一片寂静中,突然传出一道声音,那声音如同一双有力的大手,但将一众文武百官从静默的深潭里拉了出来。
"陛下为何不废其官,夺其兵,收其符?"
众人纷纷朝声源处望去,只见一男子颔首而立。他微微眯起眼睛,端的是一脸淡然自若和忠心耿耿,仿佛只是为君主效力一般。
大臣们都不敢回视君主了,但心中却十二分的满意。他们倒是忘了,除了那个架子摆到天上的大将军岳涯,还有张裕这个年少有为的将军啊。但谁都清楚,他们的小皇帝自己要自讨苦吃,张裕这般说,的确亿点有火上添油之嫌。
谁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位年轻的君主竟出奇的没有回应,他什么也没有说,他自顾自地思考起来。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件事就要被若无其事地揭过去之时,安德突然就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叹息,
"张爱卿有所不知,这岳涯不是好惹的主。他什么都不干,又不肯交兵权,我也拿他没办法啊!”他这般说着,还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忽略了自己以前的种种行为。此刻的他就像一个为自己孩子的调皮行为头疼不已的老父亲。
安德当太子时,只有在三巨头一起行动时才出来撑撑场子,一般时候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都不知道他的脾性。大臣们拿不定主意,你着着我,我着看你,又一致把视线转移到张裕。
张裕皱了皱眉头,他不理解自己为何一下子成为了一众文武百官的心骨了,更加不理解安德为何这样对自己说,但料想这皇帝也是少年心性,他并不惧怕。
他觉得大臣们都是惧怕安德的那把椅子罢了。那又何妨,在其位不明其道,只是沐猴冠者而已。
“皇上以为呢?”他回答道,把这个球踢了回去。
安德咳了两声,正欲开口,忽见殿门口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他转而说道:"朕倒不知是什么风将丞相大人吹到这里来了。"
白衡笑了一声,声音带着些玩味,"陛下大抵是年高忘事,丞相为何不可上朝?"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就算久闻白大丞相之名,却怎么也不知这白衡伶牙俐齿之力堪比岳涯。
但这位大爷似乎并未意识到嘲讽一个尚未及冠的皇帝老了有什么问题。他嘴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眯了眯眼,语不惊人死不休,”要搞岳涯呀,带我一个啊。"
那句话说的无比自然,好像是在问老朋友“吃饭了没有”。
众大臣又是一阵惊愕,纷纷大眼瞪小眼。
惊!三巨头竟反目成仇!!
"不知白丞相有何办法?"皇帝陛下的声言有些抖,不知是憋的,还是气的。
"依臣之见,不如,拖到看台上打一顿?”依旧是温文尔雅的笑,依旧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内容。
张裕听不下去了,他开口: "久闻丞相大人妙计横生,今日一见,到是众人以讹传讹了。”
他许是气极了,常年征战沙场的黝黑的脸庞都气得通红。
emmmmm,亲,你见过黑色大汉涂腮红吗?
白衡幽幽的看看张裕惚的一笑,他本就生得好看,那一笑仿佛梨花浴新雪而绽。
张裕愣了愣,心中暗骂白衡是个狐理精,吸人精气的男狐狸精。
"那不知张将军有什么想法?”问题又抛回到了张裕。
张裕张了张嘴,想刺一刺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忽然,一袭红衣闪入眼帘——岳涯,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哟,大伙儿这是在干嘛呢。”他也是笑着的,却比白衡少了几丝温文尔雅,多了几分危险邪魅,像一只红狐狸。
天下狐狸是一家。
"在谈论怎么搞你。”白衡淡淡的说。
他瓷白如玉的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自从这个抹红踏入大殿,他便不笑了。
红狐狸愣了愣,转而舔了舔唇,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的盯着白衡的腰,“你要搞我?”
白衡看了一眼岳涯,又垂下眸子,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张裕语气多了几分嘲讽和不知名的意味:“他要搞你。”
张裕:........
我没有,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