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一副吃瓜样,女仆抱紧我:“不想说的话……你也可以不说。”
我想了想,还是接着说吧。
……
我费尽千辛万苦拿回玉佩了,从此再也没带出门,一直就这样度过了半年,我迎来了生日。
我插上提前就半年就准备好的蜡烛,其实也就是在垃圾堆里捡到的生日蜡烛,插在三块钱的三明治上,吃完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醒来我就听到了打杀声,他们今天也是精力充沛啊,在监狱里踩缝纫机的时候应该能做出很多衣服吧?
我刷了个牙,虽然穷,但牙膏还是要买,这是奶奶交代的,再穷也要刷牙,人的牙齿只有两次,一旦坏了就要补,补的价格比牙膏贵多了,牙膏省着点用也能用好久。
这半年来拆迁区的势力有所更变,原先有六家,除去被踢出局的廖青之外还剩下五家,经过半年的洗礼,剩下这五家有的合并了,有的解散融入其它,还有新来的在这崛起。
现如今拆迁区住了大约有一百五十号人,其中……小混混的数量在120个左右,半年前大概才40号人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廖青在打完我之后就再也没出现了。
那段时间我一直提心吊胆,对于我被打这事,那五大家没什么表示,但我感觉有些聪明人已经料到是这个结局,真是天降横祸……
王虎作为拉我下水的人,他面子功夫也是做足了,当着那些兄弟的面给了我50块,说是他身上全部的钱。
殊不知,医院给我做检查就做了两千多,这两千多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好心人帮我给的,据说是什么基金会,他说行善积德,具体我也不懂。
因为我连人都没见过。
新来的人很多都是“慕名而来”,除了没水没电环境差了点,好就好在不需要房租,门撬开就是你的了。
这120号小混混,有的是因为趋势所然,本就是无业游民,看到这儿拉帮结派的,为了自保就纷纷加入了,什么年龄段都有,小的有离家出走的15岁少年,大的40岁以上。
也有跟我一样的拾荒者,还有上班族。
我提着麻袋出门,刚出楼梯口就有两个人扭打在一块撞到我旁边,我为了避免被波及,撒丫子就跑了。
跑远了之后我看到王虎一群人在这看戏,如今他的杀破狼也是拆迁区数一数二的势力,他种种所谓的重情义人设在拆迁区传开了,很多人愿意跟着他。
王虎那群人中有个人指着我:“新来的,不好好混,你就会跟他一样,只能每天捡垃圾混俩馒头。”
这话是当着我面说的,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双手去养活自己,这没什么可耻的。
前段时间拆迁区那群扒手有邀请过我,让我跟他们一块去偷电瓶,但我拒绝了。
奶奶教导我的正义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看着他们天天在大排档里大鱼大肉的时候会很羡慕,跟我吃不起饭就去吃剩饭会形成强烈的反差,也会内心不平衡。
王虎他们也是越混越好,开始给人看场子,有收入有洗澡的地方了。
坏人比好人过得好,这是我难以释怀的。
那个新来的也就十几岁,他看了我一眼,呆滞了一下:“女孩?”
王虎抽着烟:“男的,头发留着卖钱。”
我瞄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这半年来我跟他无任何纠葛,最多偶尔说两句话,在拆迁区里面他也算是我“最熟”老大了。
拆迁区随着人越来越多,这些老大还是老样子,都在同一件事做奋斗,那就是先收服整个拆迁区,才有资格向外界挑战。
自打廖青那件事后,拆迁区都没有再见过血,都在默契的坚守规矩,靠拳头说话。
我搜刮了一天垃圾,今天的收获很差,总共才赚了4块,我去讨了点隔夜面包便回了家。
只是刚回到拆迁区,我一个拐弯,便看到有人捂着冒血的脸往外走。
沿途地上全是血滴,我心里凉了一下,不敢凑这个热闹,赶紧往外跑,换了个方向回家。
之后我才知道,拆迁区来了另一伙人,大概有40多个吧,自称英雄帮,据说他们以前是其它地区的人,只不过贪狼会发展过于迅速,太过于强大,后面那片区域就再也没有他们的事了。
言外之意就是贪狼会的手下败将,所以他们来到拆迁区发展,想拉拢更多的人,壮大自己的势力。
发生这种事是因为他们初来乍到,想找点乐子跟人赌牌,拆迁区的“本地人”不老实,出老千被发现,脸上就挨了一刀。
时隔半年,拆迁区再一次见了血。砍人者的后续我不知道,好像也是出去避风头了。
我隐隐感觉这40号人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以后我出门就要小心了,还有,能服软就服软,绝对不以回击。
只要他们没招惹我,我也懒得去报警,不揽这个是非上身,万一被人知道是我报的警,回头人家一整个帮派都得报复我。
第二天一早,我出了门,看到王虎那群人,王虎朝我招了招手:“司明镜。”
我摇了摇头,不想过去,他们那阵容中,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当即起身:“你他妈不给虎哥面子是吧!”
他这言行有点讨好王虎那味了,是个马屁精。
马屁精在拆迁区里并不少见,都是为了混起来以后老大给他加官进爵罢了。
要我说,谁拳头硬,我才给他加官进爵,拍马屁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王虎这种心机重的人会看不出来你是在拍马屁?
我没有生气,王虎怒喝:“闭嘴!”
王虎一声镇住了那十六岁左右的男生,王虎起身拍了他一掌:“道歉。”
这小年轻愣了一下,见风使舵弯下腰跟我道歉:“对不起。”
我还是没过去,王虎则走上前来,摸出一包烟:“抽吗?”
他这么做有客套的意思,明显是有事找我,我撇撇嘴:“我不抽烟。”
“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王虎给自己点上烟,压低了声音:“你小子看上去事不关己,其实知道的不少,说吧,你怎么看待英雄帮。”
他这是在夸我吗?
我不经夸,耸耸肩直接说了:“都是狠角色。”
我那天路过看了他们一眼,那气质,比王虎这边的人厉害多了,应该说是比整个拆迁区都厉害。
王虎眯了眯眼:“换做是你,你有什么方法能对付他们。”
王虎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想跟他扯上关系。
既然问出这句话,那就意味着他实在想不到方法了,包括他身边那群兄弟,结合起来也想不到对策。
难不成,你还要我帮你去想?
那我想了岂不是变成半只脚踏入你什么杀破狼了?
我果断摇头:“不知道,我虽然住在这,但你们打架与我无关。”
王虎呵呵一声,乐起来了:“你是对我那一巴掌怀恨在心呢,还是对半年前没派人保护你耿耿于怀?”
两者都有,而且特别讨厌你这人。
而且这话有点挖坑的意思,挨了他一巴掌不恨他是假的,只是我没能耐还回去罢了。
所以,不管我说恨,还是不恨,他都会不高兴。
我怕他惹他生气,只能回避他的话:“我只是不想和你扯上关系,答应了你不加入任何组织,也包括你。”
王虎眼一动:“这样吧,我给你派个保镖,让他护送你的日常活动,小张……”
他这是给我小恩小惠,这样一来我就跟杀破狼扯上关系了。
我可不好忽悠。
小张应声答应,就是那个刚刚骂脏话的小伙子,我翻了个白眼:“虎哥,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劳烦你了。”
王虎自然是懂我这话有何用意,笑着说:“不怕廖青又来找你?”
我摇摇头:“要来早就来了,鬼知道他去了哪。”
而且你要是真有这个心,早就派人陪我捡垃圾了……
王虎终于知道我不好忽悠了,坦然一笑:“哈哈哈哈……”
笑完之后,王虎又压低了声音:“不愧是你,那就这样吧,你要是想得出对付英雄帮的主意,我给你500……不,我给你1000。”
我眼睛睁了一下,1000块多到我可以滋滋润润的生活很久,动摇了。
王虎嘴一翘:“我手里有两个场子,这1000块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之所以还住在这,完全是因为搬走了就意味着退出,我的志向可不止一两个场子,这事儿大家心知肚明,不瞒你说,我看中的是源源不断流入的人口,要是不把英雄帮端了,那拆迁区就会失衡,毕竟人家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跟专业的人一起干大事才是人之常情。”
我细细的分析他这番话,抬起头:“我……考虑考虑……先不聊了,我去捡垃圾了。”
王虎使了个眼色:“小张,跟上。”
小张当即谄媚:“好嘞虎哥。”
我想了想,怕又被动惹上什么是非,情况不对就撇下这小张直接跑吧,他应该能帮我挡一挡。
我默许了,小张跟了上来:“姐……哥!刚刚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我暗自埋汰:“午餐自己解决。”
小张脸色一变,强颜欢笑:“行,没问题。”
他跟了我一个上午,期间一直在抱怨,说脏啊,还不如去混啊什么的,不断的说走累了,想休息会。
王虎派他来拖我后退的吧?
我脾气上来了,啧了一声:“那你回去吧。”
“好……”小张真的打算走,他迈出一步后发现不对劲,一脸为难的说:“这么简单的事,我要是办不好,以后还怎么跟着混……”
我看他跟我差不多大,张口闭口都是混。我没忍住呛了一声,脸上挂着笑意。
他愣了一下:“哥,你真是男的?”
“废话。”我憋了一口气,把头探进垃圾桶,伸手翻出两个瓶子装进麻袋。
到了午饭时间,中午的馒头便宜,我取出一块钱,老板一如既往的给了我五个,不然变硬了也是浪费。
我从麻袋底部取出一瓶饮用水,这是我在家烧的,整个拆迁区就我家有水有电,还捡到了电热水壶,饮用水不是我需要担忧的问题。
反倒其他人,一天得喝好几瓶水,真是有钱。
小张一脸不可置信:“哥,你就吃这个?”
“不然呢?”
小张摸了摸兜里,拿出整张的50块钱:“虎哥一天给我50,说真的,哥你要不也来跟着虎哥混吧。”
我听到这50块钱一天,手都有点发抖。
他一个跑腿小弟,一天都能有50……万一我真的成为王虎口中的白纸扇……那不得一天好几百,到时候我还吃什么馒头,天天下馆子啊!
我被利益懵逼了双眼,本就不香的馒头更加不香了,开始思考着怎么帮王虎对付英雄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