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璃绾青丝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文华芳墨间
洪武十年,京城边的学堂里,只看见一个先生伫立在窗边,望着远方,一丝细雪飘进来,连柳叶都没有一丝枯黄的意思。
“先生,先生,,”一个孩子的声音唤醒先生的思绪,先生姓宋,是明朝最著名的先生,而此时,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先生一时间思绪万千,却又没法说出自己的想法,这孩子天赋异禀。。。
十年后,沈言之站在先生曾站在的窗边,看着远处的天,已经是入夏的时候了,此时的京城却没有往年那么热,反而有一些凄凉的感觉。
“先生,有人叫你。”一个学生的声音拉回沈言之的思绪,他转过身,看到一个姑娘,青丝绾发,翠绿的长裙,五官精致,肤如白雪,俨然一个倾国倾城的存在。
沈言之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行书生礼“不知姑娘来我这学堂所为何事?”
姑娘看着方孝孺,也回礼,却不是作揖,同样的书生礼,“听闻先生政论绝伦,才贯古今,今日有幸来京,特来看看是否和传闻的一样。”说着一席话,平淡如水,却也十分客气。
“姑娘所言实在是谬赞了,世人只是觉得我文章写的还不错,就给了这顶大帽子,切莫当真。”
沈言之时才打量眼前这个姑娘,心中有些疑惑不解,平时只是在学堂之中,却也很少看见女人,印象之中的女人都是可悲的,可眼前这个女子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先生真是谦虚,先生之学问、文章为宋濂诸弟子之冠,如是这般,怎会是平平淡淡呢,不知先生有何志向?”
志向,沈言之心中大惊,他更加疑惑,“不知姑娘是。。。”
“小女子姓江,今日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素来仰仗先生之才华,今日特来瞧瞧,写出这样文章的人是怎样的。”
“让姑娘失望了吧?”
“却也没有,”江可柠努努嘴“本以为先生独善其身,不食人间烟火,却不想办这学堂,处于乱世,却也独善其身。”
“姑娘怎知我要独善其身,天下之事,虽不是一人之事,却也应当尽绵薄之力,只是我一介书生,能力实在有限,在这太平盛世,又能掀起几层风浪?”
沈言之说这一席话时,神情不免有一丝落寞。
“先生这话说得,难不成在下小女子就得在家织布裹脚、相夫教子吗?”江可柠反问他。
“这,”平时讲学滔滔不绝的沈言之此时竟没办法说出些什么,他是反对这些束缚的,但一心想着削藩治国的大事,自然没时间想明白女人到底应不应该裹脚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有点囧破,沈言之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噗,想不到先生竟也有如此窘迫的时候。”江可柠半掩着笑出了声。
沈言之一时间涨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
“先生红着脸的样子真是可爱。”江可柠打趣到,沈言之涨红的脸更加红了,幸好这个时间,没有学生,不然的话可真是,可真是难以启齿。
见沈言之陷入窘迫,江可柠不好再继续调侃,郑言道“先生既有报国之志之,理当去试一试,在这学堂虽好,却埋没了先生。今日有幸见到先生,就此别过。”
说完,留下沈言之一个人发呆,转身向门口走去。沈言之一时间不知怎么办好,内心之中,兵荒马乱。
许久,眼神中回复光彩,对着已经在门口的背影喊道“若是再想见姑娘,该当如何?”
“京城西百里,有一处听雨轩,先生若是想我了,便去找我就好”江可柠又是俏皮的调侃一本正经的沈言之,沈言之又红了脸,我们这位先生脸皮薄的很。
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沈言之思绪万千。夜里,他一身白衣,坐在床边,月光洒在书院的亭子上,斜着下来的影子刚好应在窗下,沈言之呆呆的想着那个女子和他说的话,就是想不起来睡觉。
次日,沈言之起来的时候已经鸡鸣很久了,
“先生,先生从未迟到过啊,”
“是啊”
“是不是和昨天那个女子有关啊”
学堂唧唧喳喳不停,沈言之进来之后,还是没有停止,不知道谁朗声说道“先生早”之才停下叽叽喳喳。
“志平,何故叽叽喳喳,如何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
“先生,您已经迟到,学生们在推测,您是不是病了,还是。。。?”
志平欲言又止,有些为难的递了一杯茶给沈言之,手指在扣着衣角的玉佩,自然是逃不过沈言之的眼睛。
“志平,我不是教你们,言行有一吗,大丈夫吞吞吐吐,要说就说,不说则罢,欲言又止极为厌烦。”沈言之接过清茶,淡淡的喝着。
“先生,那我说了,你莫生气,他们说先生早上迟到和昨日来的女子有关。”
许志平小心翼翼的说。不敢抬头看沈言之。沈言之一听,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涨红了脸,看着志平他们,
“恩、、那你们这些学生,不言孔孟之道,不学正事,学妇人家嚼什么舌根。。。”
沈言之红着脸训斥,内心很是惶恐,不是丢了面子,是他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先生教育的即是,学生们不敢了。”许志平等人皆给先生赔礼。
“罢了罢了,今日不讲学,你们自修吧”沈言之内心是及乱的,心中理想翻腾着,折磨着,看着窗边五尺远的柳树,柳树“柳依。。。”
沈言之安安叹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陷囹圄。日上黄昏,“希直先生,明日讲学吗”
一个学生问道,沈言之回头看着一众学子,“明日休息三日,我有事要去办,你们来学堂自修,切莫耽误学业,可知?”
沈言之一席白衫,淡淡然的嘱咐道。学生们心中疑惑,却又不能违背先生的意思,心中却在想怎么玩,虽然是学堂,但也都是风华真貌的学生啊,连弱冠都没有,玩心也是极大。
沈言之自然之道学生们的想法,忍不住低头叹息。
月华如霜,又是一夜,方孝孺在庭院中踱步思考,猛然回首,看着窗前杨柳,怅然若失,他回到房间里,坐在窗边发呆,想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了,他躺下,翻来覆去,是啊,文惊天地,受皇帝褒奖的沈言之如今在这里失眠了。
一夜未睡,眼角泛红,头发混乱,衣带松弛,匆匆洗漱之后便往城外走去,心里虽然嘀咕,却也是坚定了下来,一路上,叫卖声不断,走出城外,沈言之回头看着高大的城墙,思绪万千,又决然转身,向远离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