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的日子很是平淡,天渐渐凉了,地里谷物已经收割完成,树上挂满枝桠的果实也没了踪影,寒风冷雨每日更是吹落不少枯黄的叶子。
只是今年的秋雨比往年显得绵长了许多,竟有几条小河不知道为何改道,冰冷的河水齐齐涌向偏僻的小山村,村中渐渐形成了水潭,隐有汇聚成湖泊之势。里正带领村民只能转移到高处,可深秋雨寒,野外生存不易,村民们俱都忧心忡忡,尽显愁云惨淡。
幸运的是郡府官员得到消息,反应极为迅速,立即组织人员救灾,工部亦派出水利测量勘探人员,进行实地探查,得出结论:此地山险地洼,极易发生水涝灾害,且与外界交通联系不便,不适宜居住,为村民安全着想,及早迁出为上。
村中有头脑活泛之人,心中暗自疑惑:若是此地极易发生水涝灾害,为何祖辈繁衍生息数百年,也未见有过此等祸事。但村民毕竟见识有限,只是暗自嘀咕一阵,就把疑惑放于脑后,不再细想。
于是朝廷官员奉命国库拨款,于数百里外北凉郡郡府附近寻一地势开阔之地,组织工匠建房修屋,京城亲自派工部官员现场监督施工各项事宜,所以建造速度极快。
不多时房屋俱已修葺完成,全村男女老少,在政府的安排护送之下,举村迁移,前往郡府附近新建村庄。等到了新村,府衙按户数人口分与房屋田产,细软银两,且免除赋税三年,以助乡民度过难关。
新村位置极好,交通便利,并配有药堂医馆,启蒙私塾,众人皆感恩戴德,赞叹当朝皇帝仁厚,爱民如子,并有因祸得福之感。
却无人想到:河流突然改道是何原因,政府迁村为甚不遗余力,且待遇深厚,郡城周边人口稠密且田地紧张,是如何寻得如此一块宝地建村。只是迁出数百人口,朝廷又是为何如此上心,并派工部官员亲自监督修建所居之屋,发放丰厚补贴。可叹众乡民此时已经乐不思蜀,更是无人细想深究。
转眼寒冬已过,仲春已至。
漫山野花,绿树葱郁,飞鸟成群,狐兔乱窜,方圆数十里却是已无人迹。
这一日,淹没了小乡村的水潭边,来了三人。两老一少,正是陈焕之三人,俱是轻装简扮,未带任何随从。
这次返回正是冲着仙人洞而来,上次为避免走漏风声,回去之后,未再提及仙人洞之事,而是由陈夫子趁着秋日多雨之际,悄然返回,以法术改变几条河流流向,使汇于山村所处之地,形成水潭,让村民无法居住。
刘培墉随后通过朝廷,以救灾之名,整村迁移至数百里外,并给予丰厚补助,以赎内心之愧。轻而易举的让这个地方变成了人迹罕至之处。
过了数月,人们大多已经把此事忘在了脑后,小山村已无人提及。三人悄然出京,回到小山村旧地,誓探仙人洞,寻出宝物。
三人站在通往仙人洞的山路之前,因此地已经数月无有人迹,小路已被杂草灌木覆盖,无从寻起。但陈夫子与刘培墉二人均已修真数十年,经天地灵气改造身体多次,早已是过目不忘。
陈夫子修为虽说重伤跌至炼气后期修为,但其以前眼界经验尚在,稍一辨别,便运起御空术,身体腾空而起,快如飞箭,转瞬数十丈,身后二人眼露艳羡。
陈焕之未能修真,不会神奇修真之术,只能施展世俗轻功,跳跃腾挪,跟在身后。
刘培墉境界尚低,施展轻身术,脚踏草尖树叶,不留任何痕迹,凌空而去,比起陈夫子自是不如,但也比陈焕之的世俗轻功,却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转眼间,便已来到石壁之前,陈夫子毫无停顿之意,折身向右飘去,来到洞口,更是毫不停顿,直飞而进。
待二人进得洞来,只见陈夫子正站在水潭之后,望着黑黝黝的曲折深处,沉吟不语。
见二人进来,单手一翻,手中凭空出现一面小旗,口中念念有词,大喝一声“隐”。小旗脱手而出,飞到山洞洞口,落入地上,隐没不见。随后手中又出现一枚灵石,飞到小旗刚才所在之地,也是隐没不见。
二人瞪大双眼,不敢打扰。
陈夫子紧接着又双手变幻飞舞,向洞口打入数个法诀。只见洞口自下而上升起一层光幕,泛着水状波纹,把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陈夫子见二人表情,便道:“此次进洞寻宝,估计时间不会太短,为防中间万一有人闯入,节外生枝,我便把洞口封住,猛禽野兽也无法进入,另外又施加了一层障眼之术,如果有人从外经过寻找,只能看到山墙石壁,断无发现洞口之理。”
几人来到水潭之后,里面洞道已显幽深,光线变暗,视线受阻,陈夫子又拿出三枚发着亮光的圆形珠子:“这是荧光石,只能作夜晚照明之用,无其它用。”
二人一人接过一枚,只见其发出的光线极其明亮,却又柔和而不刺眼。二人心底暗自称奇。
三人各举着珠子,把洞道照的亮如白昼,陈夫子在前,刘培墉断后,把陈焕之护在中间,曲曲折折向前走去,大概过了盏茶时间,前方出现一稍宽路段,好似一个中厅,陈夫子停住,对刘培墉道:“此处灵气含量尚可,我观道友体内灵力极其驳杂,应是一直吸收药丸之力所致,对付凡俗之人,自是绰绰有余,但在此洞如若遇到危险,却是毫无威力,不如暂在此处吸纳精炼一下体内灵力,再行前往。正好,我也多年未曾打坐吸纳,今日正好补充一下,以备无患。”
刘培墉大喜,他刚刚进洞之时,便有此意,只是担心误了时间,一直未敢说出。
二人各寻一地盘膝坐下,陈焕之正欲闭目行功,只见陈焕之正瞪眼瞧着自己,遂笑道:“焕儿,若无事,可前后随意瞧瞧,只是此处情况未明,万不可走远,恐有事救援不及。”
陈焕之点头应了。
陈夫子想了想,不知道从哪里取出酒坛熟肉:“如若饥饿,尽管去吃。”
刘培墉在一旁疑惑到:“今日进洞,未见先生身负储存之器具,不知先生是从何处取出各式物品的,也是一种神仙之术吗?”
陈夫子笑着举起手来,亮出无名指上一黝黑戒指道:“无甚术法,是有一储物法器,神念注入,便可随意放取物品,只是,不能放入活物,我亦只有一枚,不然定赠予道兄一个 。”
刘培墉羡慕不已:“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陈夫子道:“外界之中,此物多为平常,如若有机会出去,定为道友寻一储物法器。”
刘培墉爽笑道:“先生莫要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今你我协力,定能助焕之寻得机缘,到时说不定去到外界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借道友吉言,但愿如此。”
不一会,洞厅内静了下来,只余陈焕之瞪着双眼,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