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清被向琛这恍若疯癫的模样骇了一跳,下意识护住应棠,心急如焚。
这个疯子,他不会真的对应棠下手吧?
到底该怎么办?她要怎么才能护住他?
如果求神拜佛有用,许知清早就当场跪下,给诸天神佛磕上一百零八个响头了,头破血流也不怕。
只可惜,现如今,她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周围静得出奇,夜间刺骨的寒风拂过面庞,令人莫名打了个寒颤。
就在此时,一个凉凉的女声在头顶响起。
“你怎么知道,他是孤身一人呢?”
大半夜的,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女声,还是挺让人心里发毛的。
向琛脸色一变,四处探寻:“是谁,谁在故弄玄虚?”
应棠原先合拢的双眼霎时睁开,平缓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这声音是温眠。
许知清也不敢相信,抬起头,四下搜寻着。
“看哪儿呢,你姑奶奶在你头顶。”
应棠第一个发现了温眠。
她坐在树杈上,一身黑色衣服,指尖还夹着一把弹弓,像一只灵巧的猫,琉璃色的桃花眸在黑夜里熠熠闪光,令人移不开视线。
温眠注意到应棠的视线,朝他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慢慢拉动弹弓,一下命中向琛的头。
向琛捂着脑袋,被砸得当场失去表情管理,不住吸气,生怕自己疼撅过去。
温眠对着弹弓,轻轻吹了一口气,心想从小炎顺来的这弹弓还挺不错的,跟他说说,让他送给自己算了,太趁手了。
应棠看着温眠灵动的模样,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这弧度并不明显,可一颗心全都放在他身上的许知清却看得清清楚楚。
看得越清晰,她心里就难受。
温眠偏偏还是来救他们的,她现在连讨厌她的理由都没有了。
只能自己憋着。
向琛捂着后脑勺,终于发现温眠的位置,狠狠瞪着她漂亮的脸蛋,恨不得把她当场弄死。
温眠歪了歪头,又拿起弹弓瞄准他。
向琛可是怕了她了,赶忙躲到一个保镖身后,要去抽他手里的枪。
保镖连忙按住他,恭声劝诫:“不行,不能动她,我们惹不起白烬。”
向琛额头青筋猛跳,对着他低吼道:“那你倒是护着我啊,你没看到她刚刚差点把我头打漏?!!!”
保镖被训了一通,只能尽心尽力地挡在他面前,充当人肉盾牌。
温眠拿着弹弓,从左到右。
保镖也护着向琛,从左到右。
温眠轻轻“啧”了一声。
“向狗。”
应棠突然出声。
向琛眉心一跳,猛地探出脑袋:“姓应的,你说谁是狗?!!”
就是现在。
温眠抓住时机,发射。
石头正中向琛额头。
向琛捂着脑门,眼前一阵阵发黑。
温眠朝应棠吹了声口哨,示意他干得不错。
应棠伤口疼得要死,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许知清看着两人的配合,心里嫉妒得一阵阵发酸,只能别开眼睛不看了。
向琛被两人戏弄得彻底怒了,阴沉着脸,指着树上的温眠:“把她给我弄下来,我要弄死她。”
两个保镖听命,慢慢朝温眠所在的那棵树靠近。
应棠眼神一凛,撑着树干就要站起来,吓得许知清慌忙上去拦他,急得眼泪都往外飙:“你别乱动,伤口会再崩开的!!!”
应棠根本听不进去,他显然是不管不顾了。
温眠看着下方靠近的人,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恃宠而骄一般说道:“心肝儿,快来,有人要欺负你的心肝宝贝小甜心啦。”
向琛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转身弄鬼,你以为我会被你诓到?”
温眠耸耸肩。
然而,下一秒,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的黑衣人,将向琛与他带来的人一并围在了中间,冰冷肃杀,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向琛脸色难看,慢慢转过身。
白烬一袭黑衣,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来,面容冷白,下颌分明利落,规整的黑色衬衫扣住白皙的颈,周身气质尊贵非凡,即便在黑夜中,也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似乎永远波澜不惊,没有什么能让他轻易改变脸色。
直到……
白烬看到坐在树杈上的,还在晃着两条细腿的温眠。
“……”
白烬眼神一凛:“胡闹,赶快下来。”
被凶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凶了。
温眠脸上有点挂不住,小声嘀咕道:“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
主要是站在高处,视野好一点,她能快一点找到应棠。
再有嘛,可以顺便装个B。
温眠没想到她家心肝儿一过来就拆她台,立刻垮起脸,不太情愿地下来。
白烬叹了一口气,上前几步,对树上的温眠伸开双臂:“快下来,我接着你。”
温眠勉强被哄好了一点,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从树上落下来,跌进白烬的怀里。
虽然她体重很轻,但是从两米多高的树上落下来,冲击力还是不小的。
但白烬的双臂更稳,把人接自己怀里,连半步都没有后退。
白烬抱着温眠,把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从手指尖看到了头发丝,确认她一根头发都没有损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与温眠本来是一起行动的,但温眠非坚持着要去探路,说他们这么多人目标大,容易打草惊蛇。
他拗不过她,只得放她去,没想到,她竟是为了爬树玩儿。
他的心肝儿都悬起来了,她还笑嘻嘻的,完全不怕的模样。
白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把人按在怀里,恨铁不成钢地捏一把精致小巧的耳垂。
应棠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却又看到这一幕,差点没一时脱力,再重重跌回去,幸好被许知清扶住了。
向琛看着白烬温眠两个人卿卿我我,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半点儿,整个人瞬间就怒了。
可是眼前的场景确实又不允许他放肆。
白烬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这个男人的势力深不可测,不到万般不得已的地步,他并不想与他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