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转瞬而过。
凉信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苏蘅的气质更是高冷,至于谌秋,有点偏傻白甜那方面走了。
凉信在等,等女主出现,等任务完成。
她偶尔会想到那个遥远之地的人,念及过往,她只是看着窗外,他们在各自的地方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
自她后面问过上过芦溪山去过静泊湖的孩童每个人都说湖很漂亮,但是并没有什么树。
想来即便是山神,想要救一个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
凉信缓步走入济世堂,谌秋也长成了十几岁的少年郎。
若非这么多年双方一点感觉都没有,两人早早就可以定亲了。
“周周,你来啦。”谌秋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掌柜了。
“我没什么,就来看看,你忙你的吧。”凉信随手翻开一本医书就看了起来。
谌秋对凉信这行为早已习惯,这几日,周周没事就喜欢来这里看书,苏伯父和苏伯母都以为两人开窍了。
因为没了落星,凉信只是大概知道女主的出场,却也因为只有短短的一天,凉信才更不留余地仔细看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到了。
夏日炎热,济世堂外的女孩穿着一袭绿裙,像是山野里走出来的精灵,灵气十足。
“谌秋,快去帮那个姑娘。”凉信推着谌秋往朝暮那边去。
谌秋一边拒绝一边疑惑:“什么啊?”
凉信把谌秋推到朝暮面前,转过身就在角落里偷听。
谌秋一脸无措,可是想着不能在别人面前丢脸,也挽回了一点形象。
“咳咳,姑娘在这可是要进医馆?”谌秋摆出那副君子模样。
朝暮是蜉蝣所生,自小就是与山野精怪为伴,但并不代表她真的傻。
她就是感觉到了谌秋身上熟悉的气息,才会觉得这个不会是坏人。
凉信黑脸,天天上山采药,不熟也得熟了。
朝暮瞪大双眼看着谌秋:“我可以进去吗?”说话的声音都是软软糯糯的。
谌秋这么大就接触过凉信这一个同龄女孩,还是对他非打即骂的。
差点都让他忘记女孩子本来就是乖乖软软的,凉信是个例外。
凉信表示我谢谢你啊。
谌秋的脸不由自主的红起来,在白净的面庞上特别明显。
凉信没有多逗留,这一天是他们相遇的第一天,也会是他们的最后一天。
蜉蝣,朝生暮亡。
她要去找找办法,怎么才能让朝暮活下来。
书中的意难平还是不要带到书外了。
夜晚。
凉信沉默的坐在窗前,将那片已经被原牧吸收完力量的枯败叶子放到眼前。
那次她本以为这树叶会和力量一起注入原牧体内,却没想到还留了个实体。
青淮镇有记载,第一任镇长在来到青淮镇时,这里还什么都不是,第一任镇长天为被,地为席,渴了喝露水,饿了找果子。
这才误打误撞有了青淮镇。
不过还有一种私下流传的说法,是第一任镇长听说芦溪山有山神,而他的弟弟当年危在旦夕,得一高人指点来了芦溪山,建了青淮镇。
不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内容被神化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凉信却觉得,这是真的,山神是真实存在的,青淮镇的妖怪也的确比别的地方多。
人妖共处,是自然的恩准。
不过她现在怎么去找松宴,无能为力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第二日。
凉信照例去找谌秋,和往日不同,谌秋一直张望着门口。
看到凉信原本的憧憬就黯淡了下去。
“怎么?看到我不高兴?”凉信打趣道。
谌秋一边抓好药方,一边说:“周周别胡说。”
凉信不甘心的再打听:“对了,昨日那位姑娘呢?”
一句话就把谌秋按捺下去的心思又提了起来。
但是嘴上还是表现没什么:“不过是小姑娘来探亲,找错地方了,带她玩了一天而已。”
凉信嘴上笑笑,看的谌秋一阵心虚。
本来就是,他和她也就才认识一天,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就心悦一个女子,那也太肤浅了吧。
凉信才不理会谌秋的小心思,她又一次站在芦溪山下。
每一次来这,都有一些事情要发生。
这是她的任务,落星不在,她又非神仙,只能祈祷于怪力乱神上。
这一次上去的很轻易,那片已经不再翠色的叶子在指引凉信往前走去。
凉信离静泊湖越近看到的就越震惊,无数的妖怪化身围绕在她身边,或许是觉得她看不到他们,做鬼脸吓唬人的不少。
这倒不是主要问题,她能逐渐感觉到,芦溪山的灵力在变少,已经不足以撑起妖怪们的修炼了。
若是有一天,芦溪山的灵力彻底殆尽,那这些妖怪何去何从,不管他们去哪里,遭殃的必定是山下的青淮镇。
妖怪们都非常喜欢自己的本体,化形反而只觉得人类太弱了,于是,在一众狮子老虎等,站在最中间的那个白发男子才会如此突出。
白发男子只有那一双瞳孔是黑的,肤色几近于白,看向你时,那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很明显,这位就是他们妖怪的王了。
白发男子随手幻出一条树枝,敲打在凉信脑袋上:“小丫头,这就认不出我了?”
松宴。
这人居然是松宴。
也难怪,整个芦溪山的妖怪都听命于山神,只是没想到,松宴的人形如此出众,她还以为是个老爷爷。
凉信趁热打铁把朝暮的事情说了出来,可是松宴的表情却有些怪怪的。
朝暮是承蒙松宴本体的一处阴凉处出生的,松宴看惯了生死别离,也劝过朝暮,可少女心意已决,再难也要看一遍人世繁华。
凉信对松宴说:“你是这里的山神,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松宴挥散周围聚集的妖怪,劈了一方天地只和凉信说话。
“小丫头,是不是我对你太心软了,你就这么得寸进尺了。”松宴摇摇头笑道。
“什么样的代价我付的起。”凉信自然是不畏惧这些的。
松宴见她脸上的稚嫩,也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