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刚走到巷子,就被几个乞丐给前后堵住了,她机灵地后退一步:“你们是什么人?”
“小姑娘,看你的穿着,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求你发发善心,赏我们一口饭吃。”乞丐围着她道。
青儿今日穿的,是上回临水送的布料制的新衣服,虽然比不上贡品,但在这些乞丐看来已经是极好的。
青儿年纪尚小,见他们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样子,便动了恻隐之心,将刚才打包带走的糕点递了过去:“我身上没钱,你们先吃点东西。”她留了心眼,没有掏出身上的荷包。
“没钱?”乞丐对视一眼,劈手抢过点心:“没钱还买得起这么好的点心?现在的有钱人真是不要脸,弟兄们把她围起来。”
青儿唬了一跳,害怕地后退几步:“你……你们想干什么?别……别过来,我可是温国公府里的丫鬟。”
“丫鬟?你穿的这么好,谁信你是个丫鬟,”为首的乞丐一伸手,揭下青儿脸上的面纱,不由吃了一惊:“你不是雨齐郡主,你究竟是谁?”
因为苏易青的关系,他们都见过雨齐郡主的画像,跟眼前这个丫头天差地别,一看就知道是认错了人。
青儿闻言恍然,原来这些乞丐的目标是雨齐郡主,想着她装作害怕:“我不认识你们说的什么雨齐郡主,我只是一个丫鬟,既然你们找错人,不如放我走吧。”
乞丐有所迟疑,一时拿不定主意。
青儿见状摸出身上的几个铜钱:“我只有这些钱,都……都给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我看她的样子不像说谎,要不咱们把她放了?”几个乞丐见了钱,果然有所意动。
“不行,这丫头知道咱们的目的,若是她去官府报案,咱们就完了。”独为首的乞丐不为所动,目
露凶光:“依我看,不如杀了她,一了百了。”
“别……求求你们别杀我,”青儿闻言瑟瑟发抖:“我……我不会去报官的,今天的事我就当不知道。”
对于青儿的识相,为首的乞丐很是满意,其实他之前的话多半是为了吓唬青儿,毕竟京城是天子脚下,他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弄出人命来。
“二哥,老大说他要见这个丫头,不如咱们等老大来了再做决定吧。”被苏易青派来传话的乞丐道。
“也好。”为首的乞丐将青儿逼到墙角站着,对剩下的几个乞丐吩咐:“你们将她看好了,我去接老大。”
不多时,苏易青便得了消息赶来,待看到青儿的脸,愤怒地揪住为首乞丐的衣领,用力摇晃:“怎么回事,雨齐郡主呢?”
为首的乞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老……老大,我……我不知道啊,我们按您的吩咐拦住她,掀开面纱才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雨齐郡主,是刚才那个女人骗了你。”
苏易青面色一沉:“走,回破庙。”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骗他。
“那这丫头怎么处理?”为首的乞丐小心翼翼地问:“她是温国公府的丫鬟,要不咱们把人放了?”
温国公府?雨齐郡主的祖父家,联想到林芸的话,苏易青看向青儿:“说,你和雨齐郡主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什么雨齐郡主。”青儿低下头,不敢看苏易青的眼睛。
“撒谎,”苏易青抬起青儿的下巴:“温国公府可是雨齐郡主的祖父家,你居然说不认识她,把她带回去。”
青儿心道不好,刚想挣扎着逃跑,苏易青一记手刀,便将她劈晕在地。
青儿突然失去意识,藏在怀里的荷包掉了出来,被为首的乞丐捡起打开一看,吃了一惊:“老大您快看
,幸好您英明,原来这丫头是条肥鱼,我们都被她给骗了。”
“她一个丫鬟,哪来这么多银子,肯定是雨齐郡主给她的。”苏易青接过荷包,发现里面装着数张银票,虽然数额不大,但加起来也有千两。
苏易青不禁腹诽:这丫头的身上一定藏着秘密。
“老二,把你衣服脱了给她盖上,别让人看到她的脸。”苏易青吩咐。
“是,老大。”
另一边,林芸在破庙里焦急等待,也不知苏易青能不能抓住温飞絮。
“老大回来了。”破庙外传来动静。
林芸站起身,想到门外看个究竟,就被负责看守她的两个乞丐叫住。
“老大让我们看着你,你哪儿都不许去。”两个乞丐却是寸步不让。
“你们干什么?别拿脏手碰我。”林芸嫌恶地躲避着他们的咸猪手。
苏易青带人走进破庙,林芸急忙迎上前:“温飞絮人呢?你有没有把她带回来?”
“把人带进来。”苏易青冷哼一声。
青儿被扔在地上,林芸微微皱眉:“她是谁?温飞絮呢?”
“你还有脸说,”回应她的是苏易青狠狠的一巴掌:“蠢货,雨齐郡主根本就不在茶楼。”
林芸被打倒在地,心中羞愤难当,指着苏易青的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
“打你?打你还是轻的,”苏易青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你们都过来,陪这位小姐好好玩玩。”
几个乞丐一听,从周围围拢过来:“老大你说真的,弟兄们好久没开荤了。”看着林芸的目光透着淫欲。
“当然是真的,”苏易青残忍一笑:“随便你们怎么玩,千万别客气。”
林芸花容失色,惊恐地缩在墙角:“你……你们别过来,你们知道我是谁么?”见那些乞丐朝自己靠近,林芸这才觉
得后怕。
“你是谁重要吗?你在官府那里早已经是个死人了。”苏易青嗤笑。
林芸双手紧抓着衣服,离得近了,她几乎被他们身上的酸臭味熏晕过去:“苏易青,我警告你不要乱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你的身份的么?”
她本以为苏易青是个好掌控的,想借他的手解决掉温飞絮,没想到他的性情如此残暴,让人不寒而栗。
“你什么意思?”苏易青站起身。
林芸看向周围的乞丐,趾高气扬:“让他们都滚出去,我就告诉你。”
“大哥,这女人未免太嚣张了些,让我教训教训她。”为首的乞丐道。
苏易青猛一抬手:“你们先出去,如果我没叫你们,谁都不准进来。”
“是,大哥。”所有乞丐应声离开。
苏易青看向林芸:“你可以说了,我首先要警告你,我的脾气不大好,识相的话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否则我的兄弟们可不是吃素的。”
“苏易青,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么?”林芸石破天惊道。
“救命恩人?”苏易青不假思索:“一派胡言。”
“我胡言?怎么?你忘了自己是如何杀掉狱卒的么?”林芸提醒道。
苏易青仔细回想一阵,豁然开朗:“原来是你,你是那个茶铺的……”
“不错,就是我,”林芸接过话头:“当初要不是我在茶水中下药,你现在还在边关苦寒之地做苦力呢,怎么?你就是这样来报答我的?”
“你救了我又如何?”只是瞬间,苏易便已将前因后果想通:“我可不会感激你,你救我不过是想利用我帮你杀雨齐郡主。”
“你说的不错,”林芸被看穿心思,索性坦白:“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本是陪都县令之女,全家人因为仁济伯府被判满门抄斩
,家破人亡,我与温飞絮不共戴天,我知道你也是一样的,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苏易青一路从边关乞讨而来,也听说了不少以前不知道的事,尤其是一些关于雨齐郡主的旧闻。
“说得好听,你父亲是贪污腐败,咎由自取,你竟好意思颠倒黑白,”苏易青心下不齿:“不过你说的对,既然我们目标一致,自然可以合作,你可有什么良策?”
“当然有,眼下就有一个好机会,”林芸见苏易青配合,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现在是柳侍郎千金的贴身丫鬟,这位柳小姐十分嫉妒雨齐郡主,正好可以让我们利用。”
“好,你说,要我如何配合你?”苏易青一心想让温飞絮身败名裂。
林芸看向角落昏迷不醒的青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不如我们先从这个小丫头开始。”
与此同时,久等不见青儿回府的青儿爹娘终于坐不住了,托人找到仁济伯府,传话给临水。
“什么?青儿还没回府?”临水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我跟她分手的时候,就交代她不要在府外逗留,一定要立刻回府。”
临水不敢耽搁,立刻去找温飞絮。
“临水姐姐你先别急,咱们的人已经去打探消息了,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温飞絮安慰道。
照花匆匆赶来:“小姐,奴婢打听到今日城中有人看到一群乞丐,在巷子里带走了一个小姑娘。”
“什么巷子?”待问清情况,临水再也坐不住了:“一定是青儿,那是青儿回国公府的必经之路。”
温飞絮微微皱眉:“乞丐?他们为何要绑架青儿?”难道他们知道青儿身上有钱?这件事透着古怪。
“临水姐姐,你且将今日出府的经过与我细细道来。”温飞絮沉吟:莫非是临水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