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今天打算做什么好吃的?”被齐慕枫勒令在山洞里趴了三天,温飞絮终于争取到高子皓的同意得以下床走动,却不能有任何激烈的举动,生怕她的伤口再一次裂开。
高子皓将串在树枝上烤着的乳猪举起,在温飞絮面前晃了晃:“喏,今天的运气不错,打了只野猪还带了个崽儿,这崽儿用来做烤乳猪最合适不过,可惜你是没这个口服了。”说着就把手上的乳猪收了回去。
温飞絮闻着肉香口水直流:“为什么?”这些日子她被高子皓高超的厨艺彻底征服了,美食在前,她却吃不到绝对是人生一大憾事。
“你该不会是平日女扮男装习惯了,忘记自己是个姑娘家了吧,难道不知道身上有伤,吃这种口味重的食物会留下疤痕么?”说着高子皓指了指另一旁的火堆:“今天的鱼汤,去喝吧。”
温飞絮虽无奈,却也只能默默地坐到火堆旁,叹了口气:这鱼汤、鸡汤同样美味,可这么一日三顿地喝还是会腻啊。
“表哥,既然我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不如咱们今天就启程离开这里吧,”温飞絮喝着鲜美的鱼汤:“再不走,我怕这山里的野味就要被你给打光了。”
如果真的要等到她的伤口痊愈了再离开这里,起码要等上一个月,到时候就算高子皓的手艺再好,她怕是也味同嚼蜡,最重要的是,她担心再不去找鬼见愁,这位神医又要失去踪迹了。
“不行,你的伤口不过是表面刚刚结痂,一有大动作就会重新撕裂的,难道你还想再趴个三天?再说了,我可没那么多的药。”
说话间,高子皓手上的乳猪也已大功告成,只见他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几道银光闪过,烤得外焦里嫩的乳猪肉就
化成了厚薄均匀的肉片落在荷叶上。
扑鼻的香味勾得温飞絮肚子里的馋虫都要爬出来了,却只能强自忍着,幻想着自己吃的鱼肉就是那乳猪肉,使劲地嚼了几口。
“好了,我知道你在这里呆烦了,所以……”高子皓的手伸向了身后的草丛,突然摸出了一个白团子丢给了她:“今日捉了个小东西给你打发时间。”
温飞絮本以为是只狐狸,没想到抱住后仔细打量才发现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动物:“这是什么?看起来倒是像狐狸,可是狐狸的尾巴没有这么蓬,可要说是貂,这嘴巴尖尖的又不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雪狐和貂的杂交品种,世间难得一见的狐貂,这颜色和手感,养大了以后做个毛皮围脖倒是不错。”
温飞絮明显的感觉到高子皓的话一说完,自己捧在手里的小东西就老实了许多,不仅把锋利的爪子收了起来,而且还放软身体,敞开四肢露出肚皮任她抚摸,果然是极通人性。
“看起来是挺可爱的,只不过咱们现在的处境带着它是个累赘啊,不如……放了?”温飞絮故意顿住,手心的狐貂讨好地蹭着她,毛茸茸的尾巴在她手里刷来刷去,嘴里不时还发出“吱吱”的叫声。
“这样啊,那不如现在就剥皮吧,反正我还没吃过狐貂肉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比烤乳猪好吃。”高子皓坏心地接口。
温飞絮顺了顺狐貂的皮毛,忽然发现衣服上出现了点点粉色:“表哥,它的尾巴好像受伤了,不会是你干的吧。”
“当然不是我干的,不过狐貂可是最擅长逃跑的,这次若不是这小东西受了伤,还没那么容易逮住它,我已经给它上了药,很快就会好的。”高子皓说着递了片乳猪
肉到狐貂面前。
小家伙起初是满心畏惧,直往温飞絮的怀里缩,可见高子皓吃的欢快,它忍不住探出头嗅了嗅那乳猪肉,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后来实在控制不住咬了一口,就再也收不住了,三下五除二就将一整片猪肉吞了个干净还意犹未尽,居然把爪子伸向了高子皓手中的荷叶。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宠物,吃货的宠物果然也是只吃货。”温飞絮自己吃不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子皓和狐貂一人一宠,你一片我一片地把整只乳猪都吃光了。
高子皓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你这是吃不到葡萄,硬说葡萄酸啊,别忘了现在你才是它的主人,那照你的说法你也是个吃货。”狐貂也有样学样地在温飞絮怀里摊平了四肢,小爪子拍了拍肚皮。
“大胆刁民,竟然敢抢本小姐的貂儿,来人,把那两个贼人给我抓起来。”突然一道娇喝声从不远处的山坡上传来。
温飞絮循声望去,只看到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在山坡上一字排开,领头的是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姑娘,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想来刚刚下命令的也是此人无疑。
“表哥,你这又是上哪里惹来的桃花债?还连累了我这个足不出户的无辜伤患都被冠上了贼人的名号,而且还是偷貂贼。”温飞絮悠闲地看着戏,反正高子皓都不在意,她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在意也没用不是。
说话间,那红衣女子已经带着手下策马来到他们面前,高子皓一把从温飞絮怀里拎起那只狐貂,指着那红衣女子问道:“她是你主子吗?”
狐貂连忙摇了摇头,迅速挣脱高子皓的手,跳回了温飞絮的怀中,还用毛茸茸的尾巴把整个身体都盖住,露出一双乌黑的眼
睛胆怯地朝那个红衣女子看,表现出自己的害怕。
高子皓看向那红衣女子:“看到了吧,这貂儿说了姑娘你不是它的主子,还请姑娘带着你的人离开。”
红衣女子眉头一挑:“笑话,这方圆百里,只要是本小姐看上的,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过来也要是我的。”语气里透出一派江湖儿女的彪悍作风,倒是让温飞絮颇为欣赏。
只不过欣赏归欣赏,当自己的东西成了被别人惦记上的东西时,那心情可就不那么美丽了:“这位小姐,这貂儿的主人既然不是你,那就请恕在下不能拱手相让,因为它现在的主人是我。”
温飞絮说完,狐貂就从她怀中探出脑袋“吱吱吱”地叫着,好像在回应她,温飞絮点了点它尖尖的嘴巴:吃货,算你识相。
“就凭你,也敢跟我抢。”那红衣女子手执马鞭指向温飞絮,说话间就照着温飞絮挥鞭打来,只见银光一闪,马鞭就已经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高子皓难得冷了脸色,往日多情的桃花眸中闪烁着寒光,温飞絮还是第一次看到表哥这模样。
红衣女子身边的一众护卫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辱,一拥而上将高子皓和温飞絮团团围住:“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得罪我们马家寨的大小姐。”
“马家寨?”高子皓沉吟了一遍这三个字,然后摊了摊手:“小爷我走南闯北,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哪儿来的破落户?”
“岂有此理,简直太猖狂了,”一直跟在红衣女子身边的一个男子打马上前冲高子皓叫骂道:“你个无知小儿,若是真有本事就别净耍些嘴上功夫,与我堂堂正正来上一场。你若赢了,我马家寨再不追究你们抢我
妹妹心爱宠物的过错,你若输了,便给我妹妹磕头下跪求饶。”
温飞絮忍不住笑出了声:自视甚高的人她也见多了,还真没见过自我感觉如此良好的,真不知是该说他们天真,还是傻。
“你笑什么?”不知为何,那个红衣女子的目光一直盯在温飞絮身上。
温飞絮咳嗽了一声:“没什么,只是觉得两位确实是亲兄妹替两位的爹娘感到高兴。”
这句话别人听得云里雾里,高子皓却是听懂了,绷不住笑出了声:这几年没见,表妹在气死人不偿命方面的造诣真是越发深厚了。
“好了,既然别人诚心邀战,咱们也不好怯场,我数了数他们一共就十个人,去掉那位小姐就是九个,干脆让他们一起上吧,早点开始,也能早点结束,免得耽误事儿。”温飞絮像是怕高子皓听不见似的,故意抬高了声音道,这回话里的挑衅意味已经足够浓了。
那马家寨的小姐自然是听出了温飞絮语气里的嚣张,当下便抬手指向温飞絮:“三哥,你们一起上,把这两个人拿下,我要把他抓回寨子做我的压寨夫君。”
高子皓本来正喝着酒,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噗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絮……斐弟,她居然要你做她的压寨夫君?”
温飞絮也是呆若木鸡,手下一时失了分寸,不慎握住了狐貂的尾巴,正好碰在了伤处,狐貂吱吱哀叫了两声,可怜兮兮地瞅了温飞絮一眼,小心地把自己的尾巴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温飞絮终于仔细打量起那红衣女子,看起来与自己一般年纪,刚刚离得远没注意,这位马小姐倒是长了一副好样貌,一双勾人丹凤眼,小巧挺翘的琼鼻,一张如花瓣般迷人的樱桃小口,只是皮肤黝黑粗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