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落水被救上来之后,顾春生好像就变得贤惠了起来。
贤惠的顾春生变得很不同。
妖冶的顾春生总是习惯斜着眼睛看人,那是一种极具杀伤力的美艳,现在他面对阿难会不自觉地软化身上的攻击性,会瞪圆了眼睛软萌萌地望着阿难。
他说话的方式也渐渐偏向可爱。
比如他会说:
“难难,抱我好不好呀?”
或者故意在喝牛奶的时候沾上一圈可爱的奶胡子,然后像猫猫一样用爪子勾勾阿难的手指。
“难难,我喝完了,帮我擦擦嘴巴好不好啊。”
而且,顾春生变得喜欢在她面前露肉了。
“难难,帮我穿衣服好不好。”
“难难,裤子有点紧,可以帮我拽一下吗,拽松一点。”
“难难,背上有点痒,帮我抓一下好不好。”
“我长胖了吗?难难要不要摸一下我的小肚子啊。”
阿难愿称之他所有奇怪的行为为——春天到了,顾春生发情了。
很不幸的是,顾春生发骚的对象就是阿难。
阿难深受其扰。
特别是顾春生还会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甜蜜眼神看着她,每次她的回应都会让他的眼底闪闪发光璀璨动人。
阿难只养过玫瑰,可她知道美,以及美是什么样子的。
她不爱顾春生,但是会觉得温顺下来的他非常美。
像是一只桀骜不驯经常闯祸的小猫,乖顺下来窝在你枕边睡觉,还会用舌头舔你的手指。
你怎么能不为它的可爱而触动呢?
顾春生趴在书桌旁边睡着了,因为他不爱读书,所以书对他的催眠效果是一流的。
阿难站在旁边,想要拂去他吃进嘴里的一丝头发。
手慢慢接近他的脸,却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迟疑了。
并且不断的颤抖着,由于恐惧的本能。
阿难终究还是没有拂去他含着的头发,没有他的允许,她连碰他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阿难战栗着,全身绷紧起来,脸色发白,心跳却越来越慢。
最终,阿难还是没有去碰顾春生,让顾春生含着自己的头发睡了一觉。
因为她无法越过恐惧,即便恐惧背后是她最向往的美丽,别人伪装出来的美丽。
当顾春生醒来已经是夜里了,他迷迷糊糊地看到了阿难,不自觉地做出了最依恋的姿态。
“难难,抱我回床。”
眸子还因为不够清醒而泛着水光,双手却伸向,湿漉漉的头发从口中自然掉落粘在他的脸颊上。
阿难本来想要上前抱住他,可是她突然看到了顾春生鲜红的眼尾。
阿难怔住了,不敢上前。
她回想起了一些东西,一些黑暗的回忆。
无数次的,他总是眼尾鲜红,带哭带笑地说道:“阿难,你痛苦的表情真漂亮。”
“阿难,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痛苦不会消失,只是以另外一种形式掩藏起来。
阿难还是抱起了刚从困倦中醒来的顾春生,只是别过头不去看他的眼尾。
可那抹红依旧留在心尖,无法消融。
“难难,为什么你在发抖,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是因为冷吗?难难我们回去加衣服吧。”
顾春生在阿难的怀抱里左动右动,想要用手抚摸阿难的脸,却被阿难侧过脸躲开了。
“不冷。”
这是自从顾春生装乖以来,阿难头一次表现得如此抗拒。
“不冷,那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顾春生看不清阿难的表情,看着她皮肤上骤然出现的鸡皮疙瘩,感受到来自她胸腔的颤抖,突然明白了她恐惧的源泉。
还能是谁呢?不就是是他吗?
她原来是害怕他的。
他的努力和一切都白费了——一切都是谎言——
顾春生的情绪突然崩溃了。
他贴着阿难的脖颈,用头顶去蹭她的下巴,大滴眼泪从他眼里滑落,滴到了阿难的衣领里。
眼泪划过她的心脏处,阿难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她无法控制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难你告诉我啊——”
“不要怕我啊,好不好,难难——”
“难难,你不是爱我的吗?”
“难难,我求你了。”
“求你,爱我。”
顾春生蜷缩在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女怀里搂紧了她,像抓握住自己的全世界。
哭的脸都红了,好像他才是两人之间的受害者。
那个苍白无力缄默不言的少女会是施暴人吗?
阿难看着无助哭泣的顾春生,有些无措地想着,他的眼尾好像更红了。
看起来更加的恐怖。
让阿难有些害怕和生理性的厌恶,再也泛不起一丝觉得少年可爱的怜惜。
“别无理取闹了。”
顾春生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阿难把顾春生抱到床上,顾春生却突然拉住她,把她拉到了床上。
阿难想要挣扎着离开,却被顾春生紧紧抱住。
“阿难,每次来例假会很痛吧。”
阿难没有回答,实际上由于落水寒凉和得不到好的休息,她每次来例假时都很痛。
“要我吧,我让阿难十个月不来例假。”
顾春生含住阿难的手指,用柔软的舌床吞吐她的手指,舌尖若有若无地勾着她的手指伸向更深的咽喉处。
与此同时,他另外一个手轻轻揉着阿难的腰腹,欲拒还迎。
顾春生知道分娩的痛楚,但他必须要诱惑阿难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只是阿难对于他明目张胆的挑逗,好像不为所动。
“要我,阿难,这是命令。”
顾春生开始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
阿难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了,无非就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我。
到头来,他还是丝毫未变,心急又贪婪,差一点她就要被他伪装的假象糊弄过去了。
好,她如他的意。
“是,少爷。”
阿难将眼里的疲倦藏住,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春生。
这场情事的主操控者是阿难,她端坐于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反倒是在下面的顾春生,热湿了头发,一直发出柔柔媚媚的声音,似痛苦又似欢愉,长指甲在阿难脊背上划了好几道痕。
偶尔顾春生会凑上身来轻吻她,眼里满是意乱情迷,黏糊糊的甜蜜好像要溢出来了。
因为顾春生觉得,他们这个时候灵肉相合,是最亲密的。
顾春生是恶毒的,但他对爱情的向往是神圣的,甚至于是天真的,他想要和阿难组建家庭,然后诞下爱情的结晶。
有了孩子,阿难离开的可能性才是最小的。
顾春生觉得性和爱是分不开的,所以他如此迫切地寻求阿难。
但是做的次数多了,一天天之后,顾春生才明白,阿难的性和爱是分开的。
而且,不同于他对阿难的欲望太强,阿难更偏向于性冷淡,甚至于厌恶这种东西。
阿难的例假还是来了,尽管顾春生想尽了办法让她怀上孩子。
顾春生安慰阿难,实际上是在安慰自己:“没事的,多做几次就会有的,怀上了肚子就不会痛了。”
阿难眼底全是厌倦,她在想,是不是敲下子宫,顾春生才会放过自己。
或者,顾春生一辈子都没有想要放过自己。
阿难因为例假疼痛的时候,顾春生待她特别好,会亲自去熬红糖水,煮红枣银耳羹给她喝。
顾春生知道自己的手冰凉,所以会把双手搓热了再来给阿难摸肚子。
顾春生做了很多,这些阿难看得到。
顾春生以为阿难这个冰块会为他融化。
可阿难就是心里没有感觉。
一点好的感觉都没有,对谁都有好感,但是对顾春生,就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