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下来腿就不好,可你是健康的,就算你们是前后脚出生,可就没人发现吗?”
以前几看那些影视剧作品的时候魏林夕没觉得有神峨眉不对,但是这里生活过之后,她才会疑惑。
那可是侯府啊,侯府夫人产子,身边有多少人守着,还有乳母丫鬟等等,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
“不知道,总脱不了是刘姨娘用了法子让产婆隐瞒了这件事,我和安子文不过隔了两日降生,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
“那时候她生完孩子大出血,一度昏迷濒死,府里乱糟糟的给了人可乘之机。”
这也是安子珝后来偷偷调查,拼凑出来的真相。
而且刘姨娘就算是胆子大,脑子却没有多少,只能是主母危在旦夕,府里乱了,她才能趁机将孩子换了而没人察觉。
“这里就我们两个,咱们悄悄称呼母亲也没关系的。”
安子珝一个“她”字,让魏林夕又心疼的不得了。
明明是自己的母亲,却不能正大光明的叫,甚至因为李氏的存在,这位都很少被人提起了。
甚至连安子文这个名义上的儿子,都从来不提起,好像
完全忘记了这位“生母。”
“我现在的身份是庶子,称呼母亲也没错,但我不想用这样的身份喊她。”
名不正言不顺,安子珝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但是他就是不愿意。
魏林夕没说什么,她知道安子珝大概是拧不过那个弯儿来,这个人骨子里其实执拗的很,他认定的事轻易不会更改。
“白妈妈说,安子文脚不好是在他满六个月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葬礼都已经过了两个月,刘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父亲陈情,想要在安子文身边伺候。”
“父亲感念她的真心,准许她每日和乳母一起照顾。直到父亲续弦,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变。”
说到这里的时候,安子珝露出了一丝冷笑。
“就算她再用心,也是妾,家里的公子是不会交给她带的。”
“可她似乎看不清形势,以为仗着一点情分就能带嫡出的公子,后来被新夫人敲打了几次就老实了,从此对新夫人鞍前马后。”
安子珝说到这些的时候,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他的脸色算不上好看,甚至有少见的阴郁。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魏
林夕总觉得这其中还有别的事,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那一年京城出花。”
“花?天花!”
魏林夕的眼睛瞬间睁大,那可是天花!霍乱和鼠疫、天花并称为传染病三大杀手。
仅在二十世纪世纪,就有三亿人死亡,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但每一次都是血淋淋的惨剧。
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才将天花彻底攻克消灭。
魏林夕怎么能不惊讶。
“别担心,我不是没事吗。”
安子珝赶紧将人抱着拍了拍。
“是京城二十里外的一处村庄出花,结果就那么正好,安子文和几个同窗出城玩路过那个村庄,后来村庄被封锁,安子文也开始发热。”
“一时间府里风声鹤唳,安子文的院子被封,刘姨娘急的团团转。有一天晚上我看到她跪在佛前忏悔。”
“说她不该鬼迷心窍偷梁换柱,说要惩罚就惩罚她,不要罚她的孩子。,还说她愿意下地狱亲自和夫人去忏悔。”
当时安子珝就站在门外,什么都听见了。
刘姨娘不受宠,院子里根本没几个下人,早就被她打发出去了。而安子珝早就挪去了
前院,轻易不会回来。
但那天就是那么正好,他偶然萌生的孝心打算回来劝一个刘姨娘,让她不要往安子文那里凑,大夫会比她更有用。
刘姨娘就这么一次露出破绽的时候,结果就那么巧,也或者是他那苦命的娘亲冥冥中给他的指引。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真想忏悔就该大声说出她的过错,让一切回归该有的身份。”
魏林夕冷嗤了一声,嘴上说的好,实际行动什么都没有,这些年还不是都一样,还变本加厉了呢。
见她气呼呼的样子,安子珝的心里就软软的,他喜欢魏林夕为他抱不平的样子。
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说,因为安子文一直不好,刘姨娘不知道在哪儿听的,说将花传出去,那本人就能好了。
于是她就悄悄弄了安子文曾经穿过的衣服,然后和安子珝的衣服混在一起,不过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
“那之后呢,是真的得了天花?”
“不是,是他胆子太小,被吓病了,后来出了疹子,因为开始症状有点像,大家又风声鹤唳所以判断错了。”
也许正是误会解除了,刘姨娘才没有行
动,安子珝毫不怀疑,为了亲儿子她能将自己直接牺牲掉。
“我心里有点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然知道了真相,安子珝却没有采取什么行动,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性格。
那就是这件事后来已经没有办法证明了,除非刘姨娘自己承认,但她怎么可能承认,而且就算是承认了别人说不定也以为她是想把亲儿子送上嫡子的位置呢。
“那你就替我难受一会,不过只能难受一小会。”
安子珝将魏林夕揽进怀里,轻轻的晃了晃,和哄小孩子似的。
“就没什么办法证明吗?”魏林夕还是不甘心。
“恐怕之后当时给刘姨娘接生的产婆了,产婆肯定之后她生下的到底是不是健康的孩子。只是我寻了很多年,那产婆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
怎么会不想呢,就算他并不在乎嫡庶,可是也不会看着别人占据他的身份。
“好烦哦,我以后见了她忍不住怎么办?”
“那就不用忍,我从不给她好脸,别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安子珝亲了亲魏林夕的鼻尖,觉得她窝在怀里撒娇的样子更想让人欺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