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有收敛好恨意,这才被叶澹给发现了。
所以,她掩饰道:“没什么,是三弟你多想了。”
叶澹可不傻,才不会被沈长歌一句话给糊弄过去,他明明在沈长歌眼里看见了滔天的恨意,而且她越是隐藏,就越是欲盖弥彰。
只不过,若她不愿意说出来,他也的确没有办法去逼迫她。
叶澹便转移了话题,“二姐,有人在看着你。”
沈长歌感觉到有股目光在盯着她,她顺着目光找过去,见是罗威,她的手下败将。
罗威自从跟着楚玦进场之后,就一直在找寻沈长歌的身影。
他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从来没有经历过挫败,却偏偏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他不甘心,发誓要赢回来。
于是,罗威阔步走到沈长歌面前,道:“叶小姐,我们再来比一次!”
沈长歌倒是不怕和罗威比试,只不过,她不愿意罢了。
“罗小将军,你都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比的?”
罗威气鼓鼓道:“我一定要战胜你!”
沈长歌轻笑一声,讽刺道:“罗小将军,今日向我下战书的可是誉王,你想和我比试,是不
是得问问他的意见啊?”
罗威显然不知道这事,“你说誉王殿下......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和你比试?”
沈长歌素来牙尖嘴利,旁人让她一分不悦,她必定要伤其十分,道:“因为我才值得成为他的对手,而你不配。”
说话期间,楚玦已经朝着沈长歌的方向来了。
罗威和沈长歌都怔怔望着楚玦,尤其是罗威,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楚玦竟然会亲自挑战沈长歌?
“王爷,你......”
楚玦看都没看罗威一眼,目光只是落在沈长歌身上,“叶小姐如约而至,也算勇气可嘉。”
沈长歌看着楚玦这张脸,心情百般复杂,“王爷为何选了我?”
楚玦道:“叶小姐忘了那句话吗?”
“什么话?”沈长歌的确不太明白楚玦的意思。
楚玦走近了几步,靠在沈长歌的耳畔,低声道:“因为,你是与本王相堪匹配之人。”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夹带着男子温热的气息,钻入沈长歌的脖颈里,令她的心房有些痒痒的。
罗威尴尬站在一旁,他发现这两个人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似的,尤其是楚玦,一走过
来,眼里都是沈长歌。
他低声埋怨了一句:“王爷也真是的。”
沈长歌脸色不禁微变了一下,她没想到楚玦把那句话又说了一遍,真是可恶至极,这不是故意在调戏她吗?
“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怎敢与王爷比试?”
楚玦还没说话,罗威便插了句,他实在太想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了,“弱不禁风?小女子?这些都和叶小姐无关吧。”
沈长歌朝罗威翻了一个白眼,心想:这个人未免太多嘴了。
楚玦似乎也觉得罗威在这里,影响了他和沈长歌,便回头吩咐道:“拿不到刀试头名,就不用来见本王了。”
罗威感觉抱拳道:“是!”
于是,罗威赶紧转身去了刀试现场,其实他最擅长的不是箭,而是刀法。
只不过,是有一次在战场上,罗威在百米开外,射中了一名敌将首级,人人才开始吹嘘他的箭法如何精妙,反而没多少人去在意他的刀法了,可是楚玦记得。
沈长歌看得出来,楚玦是故意支开罗威的。
“王爷究竟想和我比什么?”
楚玦招了招手,“先跟本王过来。”
沈长歌看了眼身后的叶澹,“放心吧,我
先离开一会。”
叶澹虽然不喜欢楚玦此人,但他觉得在光天化日之下,楚玦应该不能对沈长歌做些什么。
沈长歌跟在楚玦后面,走了一段路程。
他们二人停在了一片广阔的草原上面。
......
沈长歌又问了一遍,“王爷要与我比什么?”
楚玦看着沈长歌的手,不以为然地说道:“叶小姐的手伤估计还没好,本王自然不能趁机和你比试箭术。”
这些日子,沈长歌以为楚玦都遗忘那件事了,显然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那日夜闯誉王府实在太过尴尬了,这样尴尬的事情,偏他还记得!
沈长歌道:“我......我的手没事。”
“是么?”楚玦扯了扯唇角,“其实本王很想知道,叶小姐那天晚上偷看本王沐浴,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长歌忙道:“啊?王爷误会了,我不是去偷看王爷沐浴的。”
楚玦:“那叶小姐给本王一个理由,为何会深夜到访?”
“因为......因为我......”天啊,沈长歌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楚玦的脸浮现出一丝细微的笑意,这丝笑意隐藏在他的眼眸当
中,“叶小姐不说,本王就当你是爱慕本王了。”
沈长歌丢了一句:“你......轻浮。”
“轻浮?”楚玦突然握住沈长歌的手,他的眼神变得幽深,道:“明明是你偷走了本王的心。”
沈长歌怔了怔,她感觉此时的楚玦像是变了个人,眼神与之前大不相同。
就在这一刻,楚玦的声音变得低沉暗哑,眸光里燃起了一丝星火。
这一眼,宛若隔世。
楚玦一手揽住沈长歌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然后,他的唇温柔地覆盖在她的唇上。
此地草野宽广,楚玦早已下令屏退了所有人,无人会来打扰他们。
情至浓时,沈长歌感觉到唇齿有一股血腥味弥漫,夹带万分苦涩的甜蜜。
这一个吻,这一个拥抱,时隔一年。
在生离死别之后,在久别重逢之前。
楚玦抬头,轻轻地擦拭着沈长歌的脸,道:
“沈长歌,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许久许久。”
他们曾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画面,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这种方式太过温柔,温柔得让他们以为,他们只是短暂地分离了一会儿,从前种种都已是过眼云烟,再无半点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