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瞥见了沈长歌摔下去的身影,他来不及想太多,直接飞身过去,一把揽住沈长歌的腰,及时救了她上来。
不料脚下踩坏了一株灵芝。
冷邺收回剑,也松了一口气,再比下去,他们未必能分出胜负,万一输了,他和整个天剑山庄那是真的无颜在江湖立足。
其他的人看见这一幕,道:“三公子,你输了。”
三公子没有半点恼羞成怒,反而脸色淡然从容,他渐渐松开手,将沈长歌放在地上。对着众人扬起一笑,道:“我踩坏了你这紫金山顶的灵芝,冷庄主,是你赢了。”
胜也从容、败也潇洒。
沈长歌有些意料之外了,其实,她刚才是可以自救的,倒是没想到三公子会出手相救。
他今日只身来闯天剑山庄,应当是很在意比武的胜负,为何……为何会因为她而甘愿服输……
三公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长歌一眼,他对冷邺道:“那就愿赌服输,这个婢女,交由你们处置了。”
这场比试,冷邺赢得光彩,三公子输得磊落,二人都不至于难堪,是以,天剑山庄对沈长歌并没有多大敌意。
只是此前,三公
子杀了十个天剑山庄的弟子,这份仇恨,他们总得找个人讨回去。
刚才他们也看见了,三公子能够撇下比试,亲身去救这个婢女,可见她对他是有一定分量的。
一白衣男子站出来道:“既然三公子杀了我们十人,那我们就刺她十剑,若她能活下来,就任由你三公子带走。”
三公子满不在乎地看着沈长歌,“阿丑,你觉得如何呢?”
沈长歌简直无语了,那十人是三公子杀的,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不得不怀疑,三公子之前救她的动作是故意的,真是个黑心肠的男人!
她轻轻一笑,目光掠过所有人,讥讽道:“我倒是想不到,堂堂天剑山庄的剑客,仇人就在眼前,却不敢报仇,只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手,传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白衣男子脸色尴尬,“你……”
沈长歌往前走了几步,她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道:“可我们公子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输了,那就愿赌服输,我只好任由你们处置。”
她莞尔牵起一笑,刻意抬高声音,道:“你们这些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不敢对付公
子,只能对付我一个弱女子,既然你们不怕被笑话,那你们就动手吧。”
这一番话下来,说得这些人是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虽然赌约是这样的,但世人若知道此事,怕是会认为天剑山庄欺软怕硬,不敢对三公子下手,只会欺负一个弱女子,传出去,天剑山庄的名声自然就毁了。
江湖中人最看重自己的名声,尤其是这些自诩清高的剑客。
沈长歌就是利用他们的心理,才故意这样说。
三公子不由重新打量起沈长歌,心道:她这一招祸水东引真是使得妙极了,她意图将他们的仇恨重新转移到他身上,这个女人,不单是临危不乱,更是好一番心机谋算!
站在沈长歌面前的白衣男子气势有些弱了,他拎着剑,脸色却涨红。
沈长歌柳眉一挑,可惜,她就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人,她喜欢咄咄逼人,将对方逼到无路可退。
她对白衣男子道:“动手吧,若你十剑之内能伤到我,我无话可说,生死天定。”
众人听之,不由又是一阵惊讶,看来不单是三公子狂妄地很,就连他的一个婢女,也是如此狂妄,不知死活!
这话一出,白衣男子倒是慌乱了,他感觉面前的女子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
此时此刻,他当着天剑山庄所有人的面,当着庄主冷邺的面,自己身上突然承受了许多压力。
若是十剑之内,他伤不了这个女子,日后,他才没有脸面继续待在天剑山庄。
沈长歌迎风而立,笑容在她脸上,如同梅花一般徐徐绽放,哪怕是顶着一张“丑陋”的脸,却也让人心生惊艳。
三公子原以为沈长歌是故意虚张声势,唬唬这些人罢了,倒是没想到她居然在动真格。
当真是自己小瞧了她吗?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打破了他的心绪。
……
沈长歌勾唇,再次对白衣男子,道:“动手吧。”
在沈长歌的自信从容之下,白衣男子越发害怕,他害怕自己会丢了天剑山庄的面子。
白衣男子手中的剑开始发抖,他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有生以来,他从未如此紧张过,头脑一片空白,那些剑法招式,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自古以来,攻人攻心,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沈长歌擅长的兵法。
从这一刻开
始,三公子已经知道了,白衣男子伤不了沈长歌。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戏。
不知不觉,三公子没有意识到,从一开始,自己的目光都在紧随着沈长歌。
……
果然不出意外,白衣男子十剑之内,并没有伤到沈长歌,而沈长歌不过一个转身回首,就制住他的手腕,夺走了他的剑。
一个剑客,被敌人夺走剑,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而且这个敌人看起来,的确只是个弱女子。
沈长歌挑眉一笑,她将剑插在男子身侧,道了句:“看来,天剑山庄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众目睽睽之下,的确是天剑山庄的人丢了自己的面子。
冷邺本来赢了,却无端为这件事生了闷气,他冷眼看了那白衣男子一眼,“真是无用。”
三公子将这一场好戏尽收眼底,他最是会落井下石,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们天剑山庄的人,连我的婢女都比不过,真是丢人啊!”
他拉过沈长歌的手,“阿丑,我们走吧。”
沈长歌想挣脱出来,然而三公子力度极大,容不得她反抗,她只能随着他的脚步。
就当三公子转身的时候,一柄剑直刺他后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