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了一个月的精力,才有了现在壮大后的商会,结果,冯培文只用一个电话,愣是让商会成员退出去将近一半的人数。
据肖旭统计,剩下的这些商会成员,基本上都是小门小户,类似于小作坊的小厂子,而走的那些,才是真正的大门大户,有着自己的大厂子不说,业务量和品牌都是在业内数一数二的。
只有这样的商户加入进来,商会才会具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反之,冯培文也忌惮这样的影响力。
张国全不想受到冯培文的影响,即便剩下的都是小门小户,又能怎么样,对他来说,开展乡镇的业务完全够用了。
再说,入了商会,那就是一个大家庭,就是朋友,朋友之间,必须坦诚相待。
这一夜,他喝了不少酒,完全是敞开膀子喝,大家也一样,喝的非常尽兴。
已经记不清是几点了,只记得最后是肖旭送回的公司,醒来的时候,时间是后半夜。
冯培文这个名字,再次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冯培文,四十七岁,原本做建材起家,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开始接触房地产,尤其是近几年,成立了鼎盛集团,开始大举向房地产进军,尝到了甜头,一发不可收拾,楼盘遍布全省,主要集中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城市,之所以把业务拓展到平山县,也是看中了平山县未来的发展。
冯培文能做这么大,背后的关系可想而知,至于资产这一块,肖旭用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那就是十个黄永康也抵不过一个冯培文。
十个黄永康?张国全站在窗户跟前盯着外面的夜幕,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茶杯。
一个黄永康,都够他精疲力尽了,这要是十个黄永康,他无法想象那人的实力。
怪不得肖旭说,连硬碰硬的机会都没有,在冯培文眼里,他不过是只蝼蚁罢了。
幸好,他还有苏锦城构造的未来新城这张底牌,那么,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吧。
只有回到杨家庄的时候,他才感到浑身的压力如泄了闸的洪水,顿觉轻松。
从县里早早的回来,顺便在镇上带了包子油条,还有昭阳最爱吃的炸糖糕。
回到杨家庄时,整个村子也才刚刚苏醒,从烟囱里冒出的炊烟,婉转着升向空中。
昭阳倒是起的很早,蹲在鸽子笼前正往槽子里添水加食呢。
张国全停下摩托车,向他举了举手里的炸糖糕,立马把他吸引了过来。
“大爸。”
“先别急着吃,给你王奶奶把包子送过去。”
昭阳屁颠屁颠的跑,一边吃,一边往王奶奶家送包子,张国全无奈的笑笑,把摩托车推进院里。
白鸽正在烧稀饭,见张国全提了包子,正好不用炒菜了。
放下摩托车的张国全走到压井旁,接了一盆水,清凉的井水扑打在脸上,顿觉清爽了不少。
擦完脸,这才走进锅屋,顺手把白鸽散乱的头发扎成马尾。
“怎么一大早连头发都没收拾?”张国全随口问了一句。
白鸽轻颦浅笑:“还不是阳阳,一大早就吵着饿,顾不上收拾,赶紧起来给他做饭。”
白鸽说话的时候,眉梢眼角藏着秀气,这让张国全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偏偏这样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内心却是那样的强大,有时候他在想,是他改变了白鸽,还是昭阳改变了白鸽,可能连白鸽自己都回答不上来。
张国全顺势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半弯着腰,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上。
这一动作,让白鸽瞬间眉眼含羞,结婚多少年了,时常对张国全亲昵的动作,她还是像个少女一样,羞答答的。
可今天,她似乎有不一样的感觉,抓住张国全的手掌,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压力太大了?你好像还喝了酒。”
昨晚的酒气还没彻底散去,冯培文的名字又闪现在脑海里,他赶忙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名字从脑袋里驱离出去。
“我没事,你先去洗把脸吧,我来烧锅。”
白鸽只好应了一声,洗脸刷牙开始收拾自己,只要张国全回来,她总能轻松不少,但张国全在外面,她也不会有抱怨,她知道,男人的世界就该是在外面的,她不能绑着他。
清晨带着丝丝凉意,偶有几只喜鹊在树枝上来回跳跃,时不时发出“喳喳”的叫声。
吃完早饭,张国全没有急着去产业基地,菜地荒芜了一个冬天,正好趁着这几天有时间翻新一下。
这样挖土种菜的活,昭阳喜欢干,却也干不长,顶多刚开始给你帮帮忙,后期不捣乱都算是好的了。
不过,小小的昭阳倒是会指点江山,这边种什么,那边种什么,反正都必须是他爱吃的才行。
翻完菜地,已经半晌午了。
这时候,杨家庄才开始热闹起来。
早春,有下地打草的,有撒化肥的,经常能看到背着粪兜子的老农,漫步在绿色的田野里,少不了小孩子,这个季节的风,最适合放风筝了,天上飞着,麦田里放着,树枝上挂着。
张国全来到产业基地,正赶上新出窑的红砖,窑口热腾腾的,只见郑老叔井然有序的安排着,该运砖的运砖,该码砖的码砖,手不要闲着。
每当这个时候,郑老叔都会忙的不可开交,连带着嗓门都要拔高几度。
张国全随着推车帮了一会忙。
和着郑老叔坐在新码好的红砖上,屁股下热乎乎的。
“郑老叔,你在村里给我找几个泥瓦匠,木工这一块的师傅,我想组建个施工队,把镇上的公司带起来。”
郑老叔掏出烟杆,挖了一锅烟:“你这娃子咋还要折腾,这么大个产业基地还不够你折腾的。”
张国全嘿嘿笑了两声:“人活着不就是要折腾嘛。”
郑老叔摇摇头,他知道这娃子心气高,吸了口烟说道:“行咧,正好咱也有红砖,能顺带着卖出去,这事,我帮你操办着。”
砖厂的效益越来越好,又增加了不少人,养殖场的效益比较缓慢,怀猪仔,小猪仔,再等猪仔长大,这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前期基本上都是在投钱,只有在出栏的时候,才能大赚一笔。
至于五金厂嘛,也慢慢开始走上正轨,金阳市的五金店已经在柱子的负责下,开了起来,但现在五金厂面临一个问题,便是原材料的问题。
五金厂所需的原材料被断供了,这并不是突然性的事件,张国全早已预料到。
原本原材料都是从黄永康的钢厂直接购买,就近取材,但自从出了方哲那档子事,黄永康便断了五金厂所需的某些原材料。
张国全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焦虑,反而有些莫名的欣喜。
原来黄永康也是一个正常人啊,急眼了,照样会使用一些明面上的手段,张国全不怕他明面上的,明着来咋也比暗着来强。
黄永康开始使用这些低劣手段,进行报复打压,足以证明他黔驴技穷了。
黄永康的报复不会这么快结束,对于他产业上的打压,张国全已做过深入的思考,提前做出风险上的规避。
原材料很好解决,天底下又不是黄永康一个人做钢厂,无非是看中他距离近,现在既然近的不行,只能挑远的发货,渠道还是很多的。
昨晚通过商会做建材的朋友,他已经打听出好几个渠道,这就是广交朋友的好处,路子多的是。
后续联系渠道拿货的事,交给了柳小禾。
说起柳小禾这个姑娘,张国全想见见她,不为别的,只为了齐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