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怪发现怎么都赶不走这小姑娘,那正好,二女婿来了,当面对峙一下,看看是谁在说瞎话。
省得二女婿不承认,那二丫头岂不是吃了哑巴亏。
“国全娃子,你过来一趟。”
月月看到张国全,立马变得欣喜,对老头的无礼阻扰,也不在意了。
“月月?你?怎么来了?”
“张大哥,我来找你啊。”
张国全明白了月月来的目的,要么还是想着请他吃饭,要么想让他去洗脚城洗脚。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两个目的。
杨老怪沉着脸,不发一言,静静的看两人对话。
现在的张国全,只希望月月千万别说去洗脚城的话,吃饭还好,要是去县城洗脚,老丈人指定当场炸毛。
他怕月月说出洗脚城的事,便主动说道:“你看你,要请我吃饭,哪天不行,咋还跑到矿场来了。”
月月很不识趣的说:“不是的张大哥,我来矿场,是要在这里工作的,不走了。”
没等老丈人炸毛,他张国全首先忍不住了。
张国全只觉得她在开玩笑,他可没心思跟月月开玩笑,因为老丈人在场。
“月月,天色也不早了,还能赶上班车,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我有时间再去找你。”
本身就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客气话,就像平时村里乡亲见面打招呼一样:“吃了没?”“诶,吃了。”“家里坐会。”“不了,地里还有活。”
可杨老怪听着不是那么回事,现在,他心里笃定,人家小姑娘没有说谎,二女婿一定去过洗脚城。
当着他的面,杨老怪就看两人能作出啥样的幺蛾子来。
月月还不知道杨老怪的身份,毫不顾忌的说:“张大哥,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我想好了,不走了。”
看月月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张国全顿时紧张起来。
“咋?咋不走了?不走,你应该回家才对,来矿场干什么?”
杨老怪心想,那能干个啥,不是很明显,来投奔你嘞,自己惹下的风流债,报应上门了吧。
我老汉倒要看看,你这个矿长该咋个去处理?
你们先处理,处理完了,咱爷俩再好好算算总账。
月月稍作停顿,说道:“我不想给人家洗脚了,张大哥是个好人,就把我收留下吧。”
杨老怪暗自摇头,那可不是,给二女婿专门来洗脚了。
“不干那也好,但你应该回家啊,是不是没路费?我可以借你。”
现在的张国全,只想赶紧送走这尊女菩萨。
看张国全从口袋里掏钱,月月开心的说:“我有钱,我就想来矿场,阿大说,我可以来的,阿大还说,你欠他一个人情,我要来,你准让。”
张国全更不懂了,怎么还把魏振洋掺和进来了。
是欠他一个人情,但是让月月来矿场,就算还了阿大这个人情了,那这也太容易了。
不,一点儿也不容易,你瞅杨老怪的脸,都黑成什么样了。
老丈人指定误会了。
张国全要是让她来矿场,先不说符不符合矿场规定,那家里,也指定闹翻天了。
无论如何,月月都是来不得矿场的。
“月月,你想的太简单了,矿场不是谁说想进,就能进的……”
“凭咱俩的关系,也不行吗?”
杨老怪被这句话气得差点当场吐血,他是听不下去了,索性往旁边的杨树阴凉下,挪了几步,闷闷的抽起了旱烟锅。
张国全看在眼里,感到很无奈。
“月月,不是关系不关系的事,在矿场任何人都不是通过关系进来的,必须符合矿场的条件,至于阿大的人情,我会以别的方式偿还。”
张国全算是好说歹说,只希望月月不要再有来矿场的想法了。
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知道月月是怎么想的,打定了主意要待在矿场。
她知道张国全是一个心底善良的人,当即打起感情牌。
“张大哥,你要是也赶我走,那我可真是没活路了。”
张国全一脸懵的问:“咋?你经理又打你了?”
月月干的那种行当,真不是什么正经事,受着客人的气儿不说,还得受着领导的气儿,动不动就骂人,打人。
月月却摇了摇头:“倒没有打我,张大哥还记得,当时想欺负我的小流氓吗?”
张国全想了一下:“记得,染黄毛的那个。”
“他叫方哲,也不知道怎么得知我在洗脚城打工的,这几天老来找我的麻烦。”
方哲?张国全想起黄永康的话,这孩子是方副县长的儿子。
按理说,方哲知道月月是洗脚城的员工,就不应该再去闹事了。
去游说魏振洋做中间人的时候,胡四能在当天就被放出来,说明魏振洋和黄永康的关系一定不错,只用了一句话,胡四就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黄永康又和方副县长走得近,那这个方哲没道理再去找月月的麻烦。
月月又不像撒谎的样子,一脸委屈。
“张大哥可能不知道,这个方哲的身份不一般,连老板阿大都不敢得罪。
他总来闹,也不是办法,洗脚城的生意都没法干了,阿大这才想着让我出去躲一躲。”
之后,就是月月之前说的了,魏振洋让她来矿场躲避方哲的骚扰,只要月月走了,方哲见不到人,自然不来闹事了,洗脚城便也能恢复正常经营。
上次魏振洋帮了张国全一个大忙,却没有讲任何条件,这次正好利用上了,让月月来矿场,就算还了他的人情。
这是魏振洋的想法。
因为一个月月,洗脚城天天被骚扰的做不成生意,有了难处,你张矿长该给帮忙吧。
是,欠人家的情,确实该还。
让月月在这儿躲几天也没问题,可看月月那架势,似乎不打算回去了。
月月没想到,他口中喊的张大哥,竟然是杨家庄煤矿区的矿长,他以前以为,能去洗脚城花天酒地的,张国全顶多是个做生意的老板。
当从阿大那里得知张国全的身份后,她着实惊讶了一下。
阿大跟她说,矿场是个好地方,要是能进矿场,算是端了铁饭碗,一辈子不愁吃不愁喝。
这还不算什么,阿大还告诉她,张国全的妻子是一个双腿瘫痪的女人,以现在张国全的地位,那样的妻子早已配不上了。
只要月月稍加努力,说不定做个矿长夫人,也是有可能的。
不来的话,就只能天天被那个叫方哲的骚扰。
而她来的话,会有种种好处,还有能做矿长夫人的希望。
所以,她就来了,不打算走了,主要就看张国全是什么态度了。
“这样吧月月,阿大仅仅是让我帮一个小忙,我要是再不帮,显得不是那样的了,但是矿场你肯定是不符合条件。”
月月还想说什么,张国全拦住继续说:“你要想待在这里,我建议你去工地食堂。”
“食堂啊?”月月表现的有些失望,她来,是以为能进入矿场的,张国全是矿长,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对,只能在食堂。”张国全说罢,又对月月上下指了指:“当然,你这一身,就是在食堂也是不行的。”
“那行吧。”月月吐出一口气:“食堂就食堂,总好过被人骚扰。”
月月算是看出来了,根本不是阿大说的那么一回事,缠了这么久,张国全是铁了心,不把她安排进矿场了。
退而求其次,在食堂也行,反正也是在矿场里面,见到张国全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张国全嘱咐了一声:“等会我带你去找孙经理,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跟我老丈人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