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银行工作人员下了班,妇女挎着小包从正门出来,大金牙在远处跟她打了声招呼。
来到摩托车跟前,大金牙对张国全说:“要不,你走两步吧,没多远,就在前面的饭店。”
张国全看着一脸肥肉的大金牙,吃了他的心都有。
也好,他也不能坐在摩托车后面,搂住人家妇女像什么话。
妇女上了摩托车,大金牙猛松了下离合,车头往前冲去,吓的妇女失声惊叫。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大金牙快速捏紧手刹,摩托车的刹车性能极好,稳稳的刹在原地,可坐在后面的妇女就没那么稳了。
惯性下,她不自觉的搂住大金牙的水桶腰。
“你?咋这么坏呢。”
大金牙嘿嘿笑了一声,加速往饭店驶去。
张国全是最后到的,看着等菜的两人在那有说有笑,他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
虽然有时候大金牙说话很不靠谱,但你不得不承认,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大金牙表现出来的高情商,让人着实佩服。
想拿下一个女人,必须从她最薄弱的地方下手,比如从妇女的家庭聊起。
大金牙深喑此道,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常年积累之下,肯定会有所抱怨。
有抱怨,就需要有人宽解。
大金牙非常同情这个女人,内心里是不是真的可怜这个女人,不好说,但脸上表现出的怜惜感,至少让女人以为,找到了一个能倾诉的“知心人”。
聊着聊着,聊起来妇女的家庭,一个家庭才是女人最柔软的地方。
果然,这是一个不幸的女人,离过婚,独自带一个孩子。
大金牙哪里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当场就要把妇女认作亲妹子,表示这辈子不管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他这个大哥。
明明妇女的年纪要比大金牙还大上几岁,可大金牙的话,愣是让妇女觉得自己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弱女子,她在大金牙的话中找到了依赖感。
你看,这就是大金牙的本事,三两句话就把女人的心拿了过来。
大金牙得意的看了张国全一眼,张国全低着头吃饭,他瞧不上大金牙的这种做法。
不管妇女有多感动,本质上,大金牙还是欺骗了人家的感情。
总而言之,再往下就简单了。
妇女说:“离过婚不丢人,侯行长还离过婚呢。”
妇女的本意是想说,她虽然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但希望大金牙能不要介意。
大金牙感受到妇女话里的意思,还想继续深入的安抚一下,张国全这个不识趣的人,愣是插了一嘴,把大金牙气的牙根痒痒。
“桂芝姐,你说侯行长离过婚?”
妇女的本名叫李桂芝,和大金牙是本姓,真认了兄妹,倒也说的过去。
“芝芝”是大金牙对妇女的称呼,张国全无论如何是叫不出来的。
李桂芝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了一眼大金牙,问话的年轻人倒是长的俊俏,但到了她这个年纪,不认清现实不行,只有大金牙这样的人,才是能跟她好好过日子的人。
大金牙挑了下眉,对妇女说:“芝芝,这我兄弟,大家随便聊聊。”
李桂芝有点不情愿,随便聊聊可以,她更想单独的和大金牙聊聊。
张国全确实有些碍眼了。
碍于大金牙的面子,李桂芝还是回答了。
“是哩,侯行长和我一样嘞,离过一次婚,可我没人家好命,你说,也奇怪了,只听过女人离婚傍大款的,现在连男人也喜欢玩这一套了。”
话里有话,张国全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侯行长不简单。
大金牙赌对了,是人,他就有缺点。
至于缺点能不能被他们利用,还需要更加详细的了解。
“侯行长因为什么离的婚?”
李桂芝顿时谨慎起来,拿筷子的手停在半空,斜着半边目光问:“你打听这做什么?”
大金牙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制止了张国全:“芝芝,我这兄弟不懂事,你别见怪。”
转而对张国全呵斥道:“老弟,你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先出去一会,给人家一点私人空间。”
张国全正吃着一口饭呢,登时被大金牙的这句话噎得咽不下去了。
对付这个妇女,还真得大金牙来。
他只得识趣的起身,走到大金牙跟前,俯下身子小声说:“你要保护好你自己,保护不好,你就跑着回杨家庄吧。”
大金牙知道他是在为翠云打抱不平呢,当即“诶诶”的点头。
“李哥,他说了啥?”
“啊?没说啥,咱吃饭,不用理他,哥哥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大金牙的故事是辉煌的,经过一番添油加醋,让李桂芝的心当场就被折服了。
张国全靠在外面的摩托车上,百无聊赖的等着大金牙。
他吃了个半饱,可又没有回去再吃的道理,这顿饭一定不少值钱,一桌子好菜,他感到一阵肉痛。
最后只希望,大金牙能打听到点有用的信息。
大金牙出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时辰之后了,满嘴流油,张国全更感到肉痛了。
吃完了饭,就到了分别的时刻。
李桂芝含情脉脉的看着大金牙,也不管张国全在场,柔声细语的说:“我那个孩子大了,将来是要出去的。”
“放心吧芝芝,我不是那么庸俗的人。”
“我相信嘞,咱俩一接触,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缘分。”
“那肯定嘞。”
“李哥,你看天太黑,我有点儿害怕,要不,你送我回去……”
大金牙哪里忍心拒绝,刚想答应,张国全在这时,假装咳嗽了几声。
“那个芝芝,哥哥是干大事的人,等会还得挣钱去,实在是脱不开身。”
李桂芝很懂事的点点头:“李哥有事业心,是个好男人,那等你忙完了,去我家喝杯茶。”
“诶诶,没问题,我会去找你的。”
李桂芝这才放心的离去,一步三回头的,眼睛里表现出的爱意,让张国全觉得,他有罪。
大金牙始终朝着李桂芝的方向看去,不停的挥挥手,直到李桂芝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胖子,要不,你还是跟人家走吧。”
张国全实在是不忍心拆散这一对苦命鸳鸯。
“瞧老弟说的,哥哥哪是那样的人,为了翠云,我是甘愿洁身自好的。”
“行了,你可别贫了,先说说你到底有没有问出有用的信息,要不然,别说这顿饭我不付钱啊。”
他才吃了几口?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而大金牙满嘴流油的,一看就是吃了个满肚子饱。
大金牙自信的神秘一笑:“老弟,这次妥了。”
天色不早了,大金牙一边骑着摩托车赶回杨家庄,一边和张国全说着刚才的经过。
骑的不快,张国全几乎全都听进去了。
叫李桂芝的妇女,确实知道点侯行长的事,都是她们员工私下里讨论的。
这事得从一个月前说起了,也就是给他贷款子的那个主任离开的时候说起。
当时那个主任并不是无缘无故被调走的,而是被排挤走的。
排挤走主任的那个人,正是这个新调来的侯行长。
侯行长离过婚,这事不假,离婚的原因,大金牙也问出来了。
跟他这次调来平山县当行长脱不开关系,他能当上这个行长,就像李桂芝说的那样,恰恰是攀了高枝,娶了一个权贵家的女儿。
不在平山县,而是在市区,有钱有势,娶了那家人的女儿之后,侯行长才得以靠过硬的后台关系,坐上行长的位置。
侯行长离婚,就是为了娶人家的女儿。
还有一个疑问,谁家女儿会嫁给一个离过婚的男人?何况对方家庭,还是有钱有势的人家,这更说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