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全又何德何能,被人家苏锦城看在眼里。
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一个是有政治抱负,一个是为了杨家庄。
“我哪里会不明白,但现在……你知道黄永康是什么人,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解决资金,要不然,一切都是白谈。”
张国全把面临的事实摆在眼前。
大金牙沉默下来,连喝了两杯酒。
“任何事情都不是坚固的不可破,既然因为资金而起,那就从资金下手。”
大金牙能收敛住大大咧咧的性格,从而变得认真,张国全一时无法适应。
但是他说的从“资金下手”,又从何谈起?
大金牙看出张国全的疑惑,颇为得意的说:“从资金下手,说白了,那就绕不开侯行长。”
“送礼?”
大金牙顿时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送礼肯定不行,再送礼,咱能送得过黄永康,而且他在那个位置,有的是钱,根本看不上咱这点礼。”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国全忍不住催促道,大金牙这副样子,明明是有了对策,结果却在那装上了,拐弯抹角的憋着就是不说,实在让人难受。
“你看你,别着急啊,我想说的是,侯行长之所以把资金挪给黄永康用,一定是有事相求。”
还以为大金牙有什么妙计良策,张国全不以为然的说:“你都说了,人家不差钱,在他那个位置,能有什么事摆不平。”
“这老弟你就说错了,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可别以为谁家都能跟你家一样,幸福美满的,再有钱,那过的不如意的人也多得是。”
张国全无奈的摇头,他根本不觉着这是什么好办法,就算人家真有事,他一个乡下汉子又能替人家解决什么难题。
他不在意,大金牙却上了心。
大金牙准备在离开之前,为张国全,这个他打心眼儿里认下的兄弟,做点什么。
这样就算走了,也能走的安心。
大金牙下定了决心:“老弟,你得相信我的判断,虽然平时哥哥看上去不着调,但到了关键时刻,哥哥绝不退缩。”
这番话,张国全是相信的,他望向自己缠满纱布的手掌,没有犹豫的拆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大金牙真到了关键的时刻,还是很靠谱的,比如救马寡妇孩子的时候,他一点儿也没有犹豫的把自己金牙砸了下来,很坚决,又很果断。
“一个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他一定有缺点,只要他有缺点,我们想办法利用一下,找到破绽不是难事。”
看着大金牙不像是在开玩笑,张国全点点头:“那只能这样试试了。”
说干就干,第二天,大金牙跟马寡妇交代了几句,便同张国全去往了县城。
去县城,是为了了解侯行长这个人,只有对一个人彻底了解了,才能更好的抽丝剥茧,找到机会。
怎么了解,大金牙是有办法的。
和上次土崖沟之行不一样,这一次带了充足的钱,当然,钱是张国全的。
大金牙意正言辞的说,哥哥给你办事,让我拿钱说不过去吧。
骑着任成杰的那辆摩托车,直奔县城,大金牙打起了摩托车的主意:“老弟,事要是办成了,这辆摩托车必须作为奖励送给哥哥。”
张国全坐在后面,满口答应了下来:“行,真要办成了,你可算帮了我大忙。”
摩托车是任成杰的,张国全也不打算白要,会给任成杰打过去钱,就当是他买来的。
大金牙又问:“老弟,钱带够了吧,咱可不能小气了。”
“绝对够,吃一顿大餐是没问题的。”
拿钱是为了请人家吃饭,张国全本以为是要请侯行长,在饭桌上,酒过三巡,正是了解一个人的最佳时候。
来之前,两人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没想到,大金牙临时却反悔了。
两人到了柜台,跟一个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侯行长有没有在行里?
那工作人员说,侯行长不在,有事出去了,得晚上能回来。
张国全准备等一等,晚上回来正好,适合边喝酒,边聊天。
结果,大金牙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不再准备去请侯行长吃饭,而是转头请了银行的那个工作人员,是女的。
请女的也就罢了,关键那妇女还没什么姿色,年龄差不多得有小四十了。
大金牙为了和妇女吃饭,主动聊起天,聊的特别火热,就大金牙那张嘴,能把死人都给说活了。
那妇女一看是个大胖子,本来是没多大好感的,对于大金牙的话,也是作为工作人员的本职工作,客气且又厌烦的应付着。
但是,她低估了大金牙的决心。
大金牙的脸皮有多厚是不用说了,当着那么多人,愣是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从穿着长相到谈吐,把那妇女夸的“咯咯”直笑。
还别说,女人都喜夸,这么一顿夸赞之下,直接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
两人聊的那是相当投机,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是多好的朋友呢。
张国全有点恼怒,把大金牙拉到一边,气冲冲的说:“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你现在可是有家的人了,在外面胡来,别说我跟你翻脸。”
大金牙对马寡妇的确是发自内心的过日子,但始终狗改不了吃屎,见到女人就走不动。
虽说,只是嘴上调侃几句,并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来,那张国全心里也是不满意的。
请人家吃饭,安排到大饭店里,那可是拿着他的钱,这不等同于,大金牙用他的钱攀婆娘。
马寡妇要是知道了,他张国全就是在助纣为孽,跟马寡妇怎么交代?
“胖子,你可别忘了咱是来干什么的,不是让你拿我的钱,来给你攀婆娘的。”
大金牙故作严肃:“老弟,你这可就冤枉哥哥了,哥哥再不济,也看不上那种姿色的娘们吧。”
大金牙刚才对妇女的一顿夸,绝对是违心的,就那妇女的长相,光是看着,都没心情吃饭。
越是这样丑陋的女人,当突然有一个人夸赞的时候,她会对这个男人的好感直线上升。
大金牙可不是一昧的胡夸,夸赞的时候,会根据妇女的本身,夸的有理有据,不过于谬赞,但恰恰能让妇女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大金牙看张国全生气,忙拉到更远一点的地方,省得被刚才的妇女察觉出异常。
张国全被拽的往前,到了没人的地方,甩开大金牙的胳膊:“你刚才说,要请人家吃饭?”
“啊。”
“还要安排到大饭店?”
“没毛病,对女人,你不懂,小气了不行。”
“所以,你就拿我的钱?”
“诶,老弟,这不是在给你办事嘛。”
“给我办事?请一个女人吃饭,叫给我办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我看,马姐跟着你也没个好,回去,我就把这事告诉马姐。”
“张国全,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咋能这么做,哥哥真是冤枉,请人家吃饭,有请人家吃饭的道理。
我刚才跟她聊了一下,发现她对这个行长了解点情况,女人嘛,就喜欢打听一些小道消息,所以,哥哥觉着,与其请侯行长吃饭,还不如请这个妇女吃饭打听到的多呢。”
原来胖子打的是这主意,还真是冤枉他了,可他面对人家的那副嘴脸,实在让人不难起疑。
大金牙见张国全理解他了,这才又回到柜台,低头和妇女说了几句。
“芝芝,下班我来接你,哥哥有摩托车,带你飞一把。”
被叫芝芝的妇女,骂了一句,低下头,算是应了下来。
两人就在银行外面,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等待那妇女下班。
还别说,胖子的这一临时计划,确实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