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凌晨五点,天色还很暗, 有点雾气还挺冷的。
村头的大钟都已经敲了第二遍了, 柚子赶忙把他去年秋收的衣服穿在身上, 衣服摩擦的声音吵醒了虎妮。
“哥,几点啦。”
“五点了,俺得赶去集合,你在晒谷场还得七点左右才有东西晒。自己煮点早饭吃啊,俺去大伯家凑合一口。”
“嗯,知道了。那你小心点啊。”
柚子跟着家里人到了集合地点,村里八到十六岁的都哈欠连天的站在树下。
大队长跟在后面也到了,他站了有一会看了下手表,表情从晴转多云,再等了一会又变成乌云密布。
就在大家关注着大队长会不会打雷闪电的时候,远处两个身影珊珊来迟。
“何晴晴,林凤娟,五点上工,现在都二十分钟,第一天上工就迟到。抢收争分夺秒不知道啊,你们这样一天得耽误多少工作啊。还愣着做什么,归队啊。。。”
他都快气死了,这些知青还不能骂狠了,这要是村里人还不得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对不起,大队长,下次不会了。”
林凤娟大大方方的认错。
何晴晴小声嘟囔:“又不是故意的。”
“现在来分组,三大四小一组。负责一块区域。”
等到所有人都分好组,只剩下两个女知青跟柚子他们几个。
大队长也只能让他们一组,看来都知道知青会拖后腿啊!
他只能招呼着:“冬梅,你过来教教林知青,柚子你教下何知青。夏来你当这组的小队长。就分离晒谷场最近的那块地给你们吧。你们俩有啥事多问问他们啊,别惹事。去干活吧,我先走了。”
其实柚子他的工作是把熟透的谷穗用剪刀剪下来放布袋里,后面跟个人把杆草割了晒地里,差不多干了就捆起来拉到村里到时候再分给各人。
“何知青,你是要割杆草还是剪谷穗。”
何晴晴看着只到她腰下的谷穗,可又想到一蹲下去又会整个人埋没在谷子杆里。
再看看林凤娟已经上手割杆子了,看着挺容易的。
“割杆草吧。。麻烦你了。”
柚子教了一会感觉何知青应该会了,就放手让她自己发挥。
他掐着谷穗,一下一下的就满了一袋。
转身离开换个新布袋,回来掐了半天发现不对劲,他的后面咋杆草一点没少呢。。
“我擦,何知青你就割了这两把草。?你这么慢,到时害我们扣工分咋整啊。。而且哪有人翘兰花指割杆子,你这割肉也不流血啊。。”
“这我没干过啊,而且我手都起泡啦,疼得厉害,所以就慢了一点嘛。”
当全部人眼光集中在何晴晴身上时,她还是有点难堪。
柚子看着她手心的一颗水泡也是有点无语。
“算了,算了,那你去掐谷穗吧。。俺割得了。”
这一天才得五个工分,要是因为拖慢进度被扣了还不得心疼死。
另一边虎妮到了谷场,就走到划分给她的区域,她跟小丫一组,主要负责晒黄豆荚,整颗收割的黄豆一捆一捆的放在油布上面,她只要摊开来晒就可以了。。
“虎妮姐,今年有搭个棚,这样就不用被太阳晒了。俺去年就变成小黑妹。”
小丫美滋滋的用脚推着黄豆,想着等会就去里面躺着。
虎妮看着那个所谓的棚,其实就是用竹子跟稻草左右围着加了个顶。这样既能遮阳光又能给人休息。
其实看晒谷场挺无聊的, 妇人们 还能拿着家里的鞋子衣服过来做, 小孩子除了赶鸟这游戏之外,无所事事。
突然一阵嘈杂声掺杂着哭泣声从远处飘来。
“快,赤脚医生在哪里,有人受伤了。”
“嗨哟,俺看见他在村大队那里。。。”
虎妮跟村里婆婆们站着眺望那边,因为有点远都看不清是哪个?
“哎,你们说,这才刚开始是哪个倒霉蛋就受伤了, 这要是轻点还好,这要是重了。 还连累家人跟着受累, 少了一个人赚工分那得损失多少粮食啊。”
“ 这说的也是, 俺们村每年这个时候都没有人受伤啊,该不会是那些新来的吧”
“新来的那些知青细皮嫩肉的,哪会做咱们这些农活呀,说不得还得跟着添乱呢。”
几位婶婆都是撇撇嘴, 也不知道这些知识分子下来农村干嘛。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一家子围着吃饭的时候, 虎妮才知道事情的缘由。
原来是那个叫吴丽芳的女知青分到了割豆荚的任务, 安排教她的是个暴脾气的婶子, 教了几下都教不会,一说她还在那里委屈巴巴的。
那婶子就放任不管 ,自己把自己的区域给割完了。
回头看她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就跑过去说教几句。
吴丽芳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发了狠的用力割起来, 一下子就给了自己手掌一刀, 当场血流不止。
那婶子都吓傻了, 背着她就去找赤脚医生去了。
“这人是水做的么?咋回回见她不是哭就是在哭。”
虎妮受不了这样的人。
“这种人就该离远点,说不得,骂不得。 你就看着吧,到时候那个教她的人得赔她多少粮食。”
徐春生在旁也插了句话。
“就你聪明,等会这话被人听见还不得说你造谣。 还会说你挑拨村民和知青的关系。 这教她的人是大队长安排的,到时候村里怎么说就怎么说, 怎么能说教她的那个人赔呢?”
罗招娣瞪她大儿子一眼, 好在他们附近没有什么闲杂人等,不然这话被传到村里去,那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