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淮海制药的姜总对于程氏的兴趣非常浓厚，跟程莹相谈甚欢。
甚至承诺会将在国外研发的最新成果药品垄断售予程氏，程莹听了自然高兴，让周秘书把姜总作为大客户，继续跟进。
她主动拦住关廷彦，仰头问他，“你是故意的还是知道争不过？”
这位姜总是难得一见的好脾气，能有这样的合作方不论是不是个大单子，都足够身心舒畅。
更何况他带来的还是最新的成果药，关廷彦会放弃这么好的合作机会，还招呼自己过来，介绍给对方认识。
男人晃着红酒杯，杯中浆果色的酒液在室内灯光下，像是破碎的钻石，闪着四芒星光。
跟他旋涡般的黑眸一样摄人心魄。
关廷彦抿了口红酒，笑出三四分邪气，“程小姐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你今天，空手而归。”
程莹分辨不出话的真假，她对他自始至终有着防备和警惕，那是在以前两人交锋时被坑的经验。
总是觉得他说什么做什么好像都有另一层深意，或者有好几重的目的，她不由自主的会选择猜来猜去。
“你...”
程莹还想问什么，目光揭过他已经捕捉到何文淑在左顾右盼寻找什么，十有八九是在寻他，顿时又没什么话想讲了。
“有话直说。”关廷彦扳弄开两个衬衣扣，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她欲言又止，表情略微不悦的模样，通通都映到了他眼底。
程莹身材娇小，还特意往他身前藏了藏，以便不让何文淑那么快发现，她的醋劲儿多大，程莹算见识过两次。
“你跟何文淑...发展到哪个程度了，别误会，我不在意，只是好奇问问，你跟她...也像刚才在更衣室里，跟我那样了吗？”
在更衣室淋浴间，他吻得好凶，她下嘴唇的一层皮都快被啃下来，程莹没有跟人这样接吻过。
那...那应该不算是接吻了，是...激吻。
如果他跟何文淑也能亲到这种程度，程莹有点不敢想，她肯定是不愿意搅和到三角关系里，她嫌脏。
“程小姐。”关廷彦微眯着眼，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听完她这番话，总之感觉有七八分飘飘然。
嘴角浮出一抹很深的笑意，这次直达了眼底，眼窝弯弯。
程莹，“嗯？”了一声，她刚打算摆手，改口说不问了，既然说了不在意，那就真的做得不在意好了。
哪知关廷彦倾身下来，咬她耳朵，浑厚低音像大提琴波扫过耳侧，“怎么办，我现在，又想亲你。”
程莹呼吸一滞，双腿发软，她咬住还几分肿意的下唇，想也不想，将手里果汁泼到了那张俊脸上。
“流氓！”她退后一步，恶狠狠地又补上一句，“活该！”
浓稠牛油果汁挂在他的鼻梁，短睫和额前的短碎发上，关廷彦望着她，嗤笑一声，也不恼。
服务生赶忙捧来一热湿巾递给他擦拭干净脸，那张英气逼人的浓颜建模脸极少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还绿油油的。
“程莹！你到底什么意思？”
何文淑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急忙走过来，相当体贴地拿起湿巾就要为关廷彦整理。
却被他直接挡开。
程莹难得表情里透着点幸灾乐祸，“是关董不声不响站在我身后，吓我一大跳，我一不小心就手滑了。”
她编的理由是张口就来，偏偏具体的情况只有两人知道，关廷彦示意服务生再拿一张热毛巾来。
“你不小心能直接泼这么多果汁出来？我看你就是成心的，怎么？你代表程氏拿不下林总，就想着报复廷彦出气？”
因为何文淑打抱不平，也是想借题发挥，原本动静还算小的一件事，现在立刻就吸引了大范围的视线。
林楠也把视线投了过来，在见到关廷彦的模样后，马上就走了过来，关切问，“关董怎么了？”
“恶性竞争！程小姐恐怕是不满廷彦能得到林总的重视，心生怨怼，所以用果汁泼了他一身。”
林楠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何文淑赤口白牙就想将程莹塑造成输不起，又善妒的形象。
这能让林楠对她初印象大打折扣。
程莹脸色也不太好，刚想反驳，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开口。
“你有完没完。”关廷彦垂眸，将热毛巾在手指间折成均匀的方块，再覆在脸上抹掉果汁，他表现得懒散至极，眉目一片漫不经心。
好像没什么情绪，只有程莹看出来，他刚才的笑意全都收敛起来。
何文淑笃定这一切就是这么发生的，她是在为自己的心上人打抱不平，语气委屈可怜，“我说得不对吗？廷彦，她这次手里拿的是果汁，如果是滚水呢，是热粥呢，你受伤...”
“你真该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关廷彦狭眸里的眼神由热转冷，凉薄得胜过一万句狠话，“何小姐不该学新闻，该去做编剧。”
他的话听起来一点不恶劣，却是点到为止的毒，狠，一点没有顾念何文淑的脸面和处境，甚至将她直接架在相当尴尬的境地里烘烤着。
何文淑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看她都多了五六分戏谑，脸立刻就臊红起来，咬着嘴唇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她从小到大，家里，学校，几乎所有人都捧着她，将就着她，还没有一个人半分面子都不给她的。
何文淑抓起座位上的包，扭身就冲了出去。
“关董，这样放何小姐走会不会不太好。”
关廷彦表现得相当淡漠，把热毛巾丢到服务生的手里，勾唇看着程莹，声音压得很低，“这能不能够证明，我跟她，没有那样。”
这次换程莹说不出话来，她只恨自己刚才端得是杯果汁，而不是何文淑说的，开水或者滚粥。
林楠看着程莹火速离去的背影，表情闪过一丝茫然，“关董，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这一身果汁，还笑得出来。”
关廷彦没解释什么，依旧八风不动地举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林总考虑好了吗，我时间不多。”
态度非常懒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林楠求着跟他合作呢，林楠倒是习惯他这副做派，笑笑，“还是没想好，关董的野心哪里在进出口生意，到最后，恐怕连华金也是你布的一颗棋，是身先士卒的炮灰。”
关廷彦被看透了也没表现出丝毫的慌乱。
林楠继续道，“你想钓的鱼太大，不惜用整个滨城作饵，关董，你太狂，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小本买卖。”
